你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不能再這樣沉淪下去,快醒一醒……
他下意識伸手按在心口,那裏瘋狂地突跳著,卻已不是金琉璃那一吻所帶來地緊張感,而是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被封鎖在裏麵,正竭盡全力地想要突破出來。
“阿期先生?”金琉璃見李銘期被自己“親”傻了,頓感一陣慌張,抬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後者恍然間恢複了神智。
“公主剛剛,可有看到什麽幻象?”李銘期焦急地問道。
金琉璃一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隨即搖了搖頭。
李銘期頓感失落,剛剛金琉璃叫出“小氣鬼”三個字的時候,兩人皆有共鳴,為什麽第二次,她一如常態,自己卻沉浸在怪異的感覺裏無法自拔?
在他滿腹疑惑的時候,金琉璃再次挪到他麵前,伸手將他的臉頰緊緊捧住,無比認真地問道:“阿期先生,剛剛我親了你一下,算不算非禮?”
“……”李銘期一下子語塞,這應該算吧?
看他一臉懵怔地點了點頭,又仿佛意識到了什麽,接著搖了搖頭,之後像嚇呆了的公雞,喉嚨抽筋似的發出“咯咯咯……”的響聲,似乎想說點什麽,卻又實在找不出什麽話語來緩解此時的尷尬。
此情此景,金琉璃突然露出一副“我明白了”的神情,伸手拍了拍李銘期的肩頭,安慰似的說道:“阿期先生不要擔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李銘期喉嚨一梗,連“咯咯咯”的聲音都發布出來了,滿臉的“不明就裏”。
“我們之間既然已經‘男女授受不親了’,作為主動的一方,自然是要負責的!”金琉璃一副“我是很專一的,你不必害怕我始亂終棄”的神情,笑眯眯地貼上了他的胸膛,“嗯,明天一早我就去和哥哥說,讓他許了我們的婚事。”
“啊?”終於緩過氣來了,李銘期一陣驚呼,後退了老遠,露出金琉璃是洪水猛獸的忌憚感。
“怎麽,你不願意?”
“在下不過是中原難民,德蒙殘陽王賞識才做了公主的先生,怎敢有逾越的想法?”
金琉璃對於他這些自謙的說法選擇無視,再次逼近,兩人的臉霎時間近在咫尺,眼神犀利,語氣鄭重,一字一頓地再次問道:“阿期先生這麽說,是代表你不喜歡琉璃嗎?”
“不……”
“既然不是不喜歡琉璃,那這事就這麽定了。”金琉璃當機立斷,完全不給李銘期反駁的機會,眉眼含笑地做下了決定。
李銘期本還想說點什麽,卻在對上她那寫著“我跟定你了”的雙眼時,一切化為無聲。
離開公主寢宮的時候,李銘期一臉的失魂落魄。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客居的,見到林複生和裴緒堯的時候,竟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和他們解釋被金琉璃“定婚”的事情。
就這樣,他什麽也沒說,便匆匆休息去了。
第二天清晨,他是被裴緒堯從**硬生生拽醒的。
睡得渾渾噩噩的他一臉茫然地睜開眼,許久才將沒有焦距的眼神凝聚起來。
“怎麽了?”他慵懶地打了個嗬欠,不明所以地開口問道。
“怎麽了?”裴緒堯反問,語氣不善,“你告訴我,你對琉璃公主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
李銘期猛然想起昨天在公主寢宮被她“非禮”的事,臉色霎時間紅了個透。
“你是瘋了嗎?居然真的對琉璃公主動了情?你別忘了,她是我們的敵人!”裴緒堯氣急敗壞,之前他就已經隱隱有些不安,覺得李銘期與金琉璃朝夕相處在一起,怕他會把持不住,對她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誰知今日從王宮侍衛口中得知,琉璃公主大清早就去找殘陽王,嚷著鬧著要嫁給李銘期,還口口聲聲說他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殘陽王唯恐這件事泄露出去會壞了公主的名聲,對今早在場的人下了禁口令,讓所有人都不準宣揚。
可他不知道,裴緒堯為了任務已經偷偷買通了殘陽宮內的侍衛,因此得知了這個本不該被人知道的秘密。
這才匆匆忙忙回來質問李銘期,誰知他居然“供認不諱”,簡直要氣死人。
李銘期對於金琉璃的作為一無所知,雖然昨天被她調戲了一番,但他完全沒有料到她竟會真的跑去殘陽王麵前要求對他“負責”!
當他睡意朦朧地聽完裴緒堯的責備後,整個人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我這就去找琉璃……”李銘期一股腦從**蹦了下來,卻在行動前被裴緒堯一把按住。
“你準備去找她說什麽?這件事已經被殘陽王壓下來了,你是準備去自投羅網?”裴緒堯語氣不善地責備道,那雙冷冽的眼眸中堆積了滿滿的失望。他這一去,等於是告訴別人,他們在殘陽宮安插了眼線。
簡直是唯恐對方不知道他們是奸細!
李銘期冷靜下來後便打消了去找金琉璃的念頭,沉默地端坐在屋內,看樣子是在思考怎麽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林複生從外回來的時候,給他們帶了吃食,同時將自己在外麵發現的線索帶了回來。
“我剛剛從殘陽宮的幾個侍衛口中得知,公主好像有了意中人,你們可知道是誰?我就奇怪了,她每天要不是和阿期在一起學詩詞歌賦,要麽就是和我們抓魚打鳥的,哪裏有機會認識什麽意中人?會不會是誤傳?”林複生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十分認真地和他們討論起了公主有意中人的概率問題。
這時裴緒堯冷冷地瞥了李銘期一眼:“公主的意中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林複生聞聲,一臉震驚地伸手搭在裴緒堯的肩頭:“阿裴,你是什麽時候和公主勾搭上的?”
李銘期和裴緒堯非常默契地翻了個白眼,後者隨即將林複生的手揮開,擺正他的臉,讓他對著李銘期。
“是阿期?”被如此明示,林複生總算“不負所望”地猜中了答案,“之前你總說要從長計議,不會是最終準備用美男計色/誘公主來達到目的吧?我怎麽覺得,這筆綁架公主威脅殘陽王還要卑鄙無恥呢?”
“……”看著林複生一臉正經地評價這件事,李銘期腦袋一痛,產生了一種“話不投機半句多”的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