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護士一怔,急忙驚慌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由於李銘期和金琉璃蹲在走廊的拐角處,所以並沒有被她發現:“小劉,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家屬聽到了,肯定要鬧的。”

“這裏沒別人我才敢這麽說的,張護士,其實我之前在牙科見過他。”小劉偷偷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

“牙科?”張護士納悶的眨眨眼,“然後呢?”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總之,那天那個男生應該是去拔牙的,然後薑醫生莫名其妙的拉著他說遺體捐贈的請求……”

“你是說,這個男生也被盯上了?”張護士到抽了一口涼氣,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雙眼瞪得老大。

李銘期和金琉璃在角落聽到這裏,本能的交換了一下眼色,默契地起身,朝走廊牆邊靠了靠,想要更近一點聽她們說什麽。

“是啊,你說薑醫生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能力啊?不然他盯上的那些人為什麽都死了?而且死後遺體都會被送來我們醫院……”護士小劉無比驚恐地說道。

“所以你懷疑這次薑醫生是故意見死不救,然後造成病人的死亡?”張護士說道這裏,眉頭已經擰成麻花了,作為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他要是真的為了一己私利而見死不救,就太可怕了。

護士小劉內心也十分忐忑:“我也不願這麽想,可那孩子送進來的時候真的沒有那麽嚴重,後來我被薑醫生派去支援車禍的另一個病患,等我忙完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出現顱內嚴重出血的症狀,緊急進行開顱手術,但還是太遲了……”

“我全程在場,並沒有發現薑醫生有違規操作,或許,真的隻是巧合?”張護士也覺得這種巧合有些離奇,但不能因為這樣而貿貿然去質疑一個醫生的職業操守。

護士小劉糾結地歎了口氣:“但這種巧合已經發生太多次了,我擔心以後還會發生……”

“你再胡思亂想事情也不會解決的,剛剛薑醫生將病患的家屬叫去了辦公室,我們去了解一下,也許他們並不是在談遺體捐贈的事呢?”張護士安慰道。

兩個護士打定主意之後,便朝這薑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李銘期和金琉璃見她們離開了,才從轉角的走廊裏走出來,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金琉璃仿佛一下子想到了什麽,扭頭問道:“小氣鬼,你還記得上次你脖子割傷失血過多被送進急診,有個醫生突然跑來要你簽死後遺體捐贈書嗎?”

李銘期記得並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不過被金琉璃這麽一提醒,他的思維突然活躍了起來,一下子就想到了重點:“你是說,那個醫生就是剛剛護士口中的薑醫生?”

“有可能,而且聽她們的語氣,這個薑醫生應該不止是向一兩個人發出過請求,而且簽署了遺體捐贈書的人,大部分都死了……”金琉璃的雙眼若有所思的眯起了起來,“看來這個薑醫生……值得調查一下。”

“怎麽調查?”李銘期見她那麽信誓旦旦的模樣,不禁疑惑地問道。

這時魏先生不知道從哪裏躥了出來,一本正經地說道:“要調查什麽,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李銘期和金琉璃嚇了一跳,這時才想起魏先生是跟在他們後麵離開的病房,怎麽這麽久才到這裏?

“魏先生你剛剛去哪了?”金琉璃眯著眼睛,給了他一個質問的表情。

魏先生一臉尷尬的撓了撓下巴,嘀咕道:“一邊給白綸發信息,一邊走路,一時沒注意,等回過神來時,迷路了……”

李銘期和金琉璃的臉上默契地降下一大排黑線,就這麽幾步路也能迷路,夠本事的啊!

“好了,別用這種看白癡的眼神看我,我方向感平時還不錯的,隻是偶爾會出那麽點小故障。”他為自己辯解了一下,然後告訴他們因為魏楠喝醉了,所以白綸要送他回家,就沒辦法過來醫院。

“現在歐陽旭死了,司徒蕊沒大礙,白綸不來也沒事,你讓他好好照顧魏楠吧。”金琉璃說道。

“嗯,我已經囑咐了,魏楠這小子也不知道節製,怎麽能喝醉呢?真是的!”魏先生臉上寫滿了對魏楠的不滿,可李銘期和金琉璃知道,他這隻嘴巴抱怨心裏著急。

這年頭,父母難當啊,特別是他這種沒有血緣的父親,更是難上加難。

在魏先生感慨完之後,金琉璃就入了正題,要他對搶救歐陽旭的這個薑醫生進行調查,並且將剛剛和李銘期一起聽到的護士之間對於薑醫生評價說了一遍。

“聽你們這麽一說,我好像想起了點什麽,之前你們經曆的夢主舒野和曹宇不是都先‘查無此人’後來又莫名其妙冒出來了嗎?他們的遺體好像也是以捐贈的方式被送到了任何醫院……”

不會吧?李銘期和金琉璃一臉震驚。

“我有一種預感,歐陽旭的遺體也會被捐贈……”金琉璃說著,便快步跑了上去,等他們來到薑醫生的辦公室時,歐陽旭的爸爸媽媽正好從裏麵出來。

臉色憔悴的他們,臉上掛著無奈的笑:“既然是阿旭自己簽的捐贈書,那麽我們二老也隻能遵循他的遺願,他的遺體,就交給薑醫生你了,希望他的奇怪能幫到人,這樣,他就能以另一種方式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了……”

說到這裏,歐陽媽媽忍不住掩麵而泣。

歐陽爸爸急忙安慰,然後便和薑醫生告了別,兩人亦步亦趨地走出了醫院。

金琉璃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重重地歎了口氣:“真希望我的預感是錯的。”

李銘期輕輕握住她的手:“無論你的預感錯不錯,歐陽旭都不會活過來。現在我們隻能希望他的遺體不會被別人挪作他用。”

在李銘期安慰金琉璃的時候薑醫生正好朝這邊看了過來,一眼就認出了李銘期,原本凝重地表情一下子變得欣喜起來,頃刻間邁著大長腿朝他們奔了過來:“李銘期,你怎麽在這?”

李銘期的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很快就恢複了平靜,隨即有些驚訝地問道:“您怎麽知道我的名字?”這個時候,最應該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