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隻是很快又轉移了視線。

“去叫雲暖跟阿琛下來。”唐逸望了祁墨一眼,朝旁邊的傭人吩咐道。

沐清歡聞言,神色暗了暗,沒有吱聲,索性也跟著祁墨身邊坐下來,等著今天兩位‘主角’的到來。

一時間竟誰也沒說話,氣氛莫名有些尷尬。

沐清歡在經曆那麽多之後,對她的這對父母已經沒有什麽話能訴說了。

而唐逸跟李嬌就更沒有什麽話要跟這個撿來的女兒交心。

“姐!你終於回來了!”

這聲音,太熟悉,熟悉到沐清歡此刻真真切切的聽到之後,還覺得有些心驚。

三年了,整整三年。

沐清歡抬頭望上去,一眼便看到樓梯口正往下走的唐雲暖,旁邊秦琛在扶著她。

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她還是美的跟個瓷娃娃般,仿佛一碰就能碎,身上穿著粉色的長裙,將她原本就白的膚色襯的更加白皙。

眼角眉梢都是一片柔弱,隻是沐清歡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這些柔弱不過是用來討別人的憐惜,真實的唐雲暖就像一隻狐狸,陰險又狡猾。

兩人一步一步走下來,互相攙扶,那模樣真像一對恩愛夫妻。

秦琛抬眸便看見了沐清歡,這是他從那次綁架她之後,第一次見她,她仿佛又精神很多,那幾天的憔悴全然不見,氣色也不錯,眼睛也還是那麽明亮,看來祁墨真的將她照顧的很好。

秦琛眸光黯淡了些,不知為什麽,再見到沐清歡,他心裏竟是一種說不出的惆悵,還有愧疚,以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唐雲暖扭頭朝秦琛看去,發現他的眼神一直在不遠處的沐清歡身上,臉色頓時一變,雙眸微微眯起,隻是片刻,她又恢複自然。

唐雲暖跟秦琛走近才發現沐清歡身後還隱著一個男人。

剛對上那男人的一雙眼睛,她便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後麵秦琛及時扶住她。

那是怎樣的眼神。

目空一切,孤傲決絕,猶如王者。

“姐姐,這位就是祁少爺嗎?”唐雲暖溫柔的問道,這幾日,秦琛已將近三年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告知自己,包括他跟沐清歡結婚,又離婚,然後沐清歡再婚,也包括沐清歡為自己試藥試了三年,當她得知這消息的時候,心裏有的隻是厭惡,像沐清歡那樣的女人又怎配為自己試藥。

“嗯。”沐清歡簡短回答,對於唐雲暖,她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唐雲暖眼神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祁墨,她雖然在**躺了三年,可不代表她醒來之後就什麽也沒幹,她這些天已經將沐清歡查了個底朝天,自然也知道她身邊的男人是誰。

祁墨,南城權勢第一,富可敵國,性格孤傲冷僻,相貌堪稱絕世,整個祁家的勢力盤踞在世界各地,這樣的男人怎麽會讓沐清歡奪了去?!

哼,真是暴殄天物!

唐雲暖唇角彎起,一副很開心的模樣:“沒想到姐姐嫁了這麽好的人,妹妹真替你高興。”

沐清歡扯了扯嘴唇,她跟唐雲暖在三年前就已經挑破了所以事情,當年唐雲暖的真麵目也暴露在自己麵前,她真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還能裝的下去:“妹妹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那些導演又喪失了一位演技絕佳的演員。”

唐雲暖臉色變了變,卻不能反駁,隻能賠著笑:“姐姐別開玩笑了。”

“清歡……”秦琛看向沐清歡,突然開口。

沐清歡神色一冷,兀自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沒有應聲。

唐雲暖眼神微眯,芊手捂著嘴巴咳嗽了幾聲,秦琛立刻扶住她,替她拍背,關切的詢問:“暖暖,怎麽了?”

“沒事,嗓子有點幹了。”唐雲暖低下眼簾,柔聲說道。

“你們聊夠了嗎。”祁墨坐在一旁,冷冷看著他們。

唐雲暖臉色很是蒼白難看,笑容也變得有些牽強:“祁少爺,你是覺……”

“天色不早了,要是沒什麽事,我們就先回房了。”祁墨站起身,涼涼的打斷了唐雲暖的話,又轉頭看沐清歡:“你的房間在哪。”

“啊?”沐清歡愣了下,很快回答:“在二樓最左邊。”

祁墨點點頭:“走吧。”說完便摟著還在雲裏霧裏的沐清歡一同往樓梯口的方向走。

一時間,唐家人的臉色都很是難看,唐家雖算不上什麽名門望族,可在A市地位也不可小覷,至今還沒人敢這麽無視他們。

李嬌是婦人,也深知祁墨的身份,自然不敢說什麽,可唐逸這些年來在商界摸爬滾打,就算是老奸巨猾又極懂得為人處世,可也受不得別人這麽無視自己。

“祁少爺,我叫清歡回來,是有點事想要跟她談談,你這麽快就拉她上樓,莫非祁家的作息時間都是這麽早?”唐逸坐在沙發上,開口說道,言語間也有些嚴厲的神色在裏麵。

沐清歡剛想說話,祁墨一個眼神掃過來,她立刻噤了聲,乖乖站在一邊。

祁墨看著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摟著沐清歡繼續朝前走,沒有絲毫要搭理唐逸的意思。

唐逸頓時冷了臉,麵色陰沉:“沐清歡是我女兒,她既然嫁給了祁少爺,論輩分,祁少爺也應該叫我一聲嶽父吧。”他祁家就算家大業大,也不能如此目中無人!

祁墨這下倒是停住了腳步,看向沐清歡,語氣平淡:“等這次回南城,我會將你的戶口從唐家遷出來。”

沐清歡頓時冷汗,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此刻唐父臉上是什麽表情,隻是她也不想多說,以前在唐家,李嬌跟唐雲暖完全將自己當成了傭人使喚,李嬌更是毒打自己,唐雲暖仗著有李嬌撐腰,也是處處找她麻煩,背後不知道陷害了她多少次,上次唐逸讓自己給唐雲暖試藥的時候,她就已經對這個家死心了。

她現在對這個家,僅存的隻有他們撫養了自己十三年的養育之恩。

“祁墨,你別仗著你自己有祁家的勢力,就可以對爸爸這般不尊重!再怎麽說,他也是你的長輩!”秦琛怒喊道,他這條腿就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賜!原本就對他嫉恨已久,現在也隻是找到個借口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