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沐清歡差點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當看到簡瑜似笑非笑的臉時,她就知道自己跳進她挖好的坑了。
簡瑜說:“既然他不可能跟你表白,那麽就是你跟他表白了?要不然你不可能這麽神思不屬的,像陷入早戀的青少年一樣渾身都透著憂鬱。”
沐清歡連續喝了幾次水,把杯子裏的水都喝光了,等得簡瑜都不耐煩了,她才問:“你覺得,我還能相信愛情嗎?”
簡瑜瞪眼:“怎麽不能?!你別以為自己曆經了秦琛這一座山,沒有找到愛情的金子,就覺得以後都不可能找到閃閃發光的愛情!姐妹兒,不是我說你,你該不會是因為秦琛的事情,害怕愛情來臨,或者來了不敢接受承認吧?”
“……”沐清歡無辜的望著她。
簡瑜撫額:“秦琛是個什麽?”
“男人。”
“不,他是個渣。”簡瑜很形象的打了個比方:“比如這個社會是一道豐盛的菜肴,秦琛隻是這個菜肴開始烹飪之前被剔除的渣,但是不小心混進了菜肴裏,被包裹成了一個看起來美味的食材,但其實他本質還是個渣。這個渣不小心被你吃到了,倒了胃口,你需要因此而舍棄這一盤來之不易的美味嗎?”
“更淺顯一點,如果秦琛是這盤菜肴裏的一根讓人倒胃口的頭發絲,但你會因為這根頭發絲而覺得所有的食物都是頭發絲嗎?”
“更更淺顯一點,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因為一株狗尾巴草,而懷疑整片森林?”簡瑜溫柔的問:“明白嗎?秦琛這一頁你就翻過去,重新開始,從零開始。過去的傷害對你來說不一定是壞事,它是一個寶貴的人生經驗,讓你從天真無邪過渡到成熟的一個過程,但是你完全沒有必要因此而害怕前進。你在這個地方摔了一跤,你會害怕從此後踏出的每一步嗎?如果真的害怕,那你該問的不是你還能不能相信愛情,而是你要不要去看心理醫生。你這明顯的就是心理病嘛!”
沐清歡愣了一下,失笑:“你突然灌起心靈雞湯來我好不習慣。”
“滾!嚴肅點!”
“好吧,我嚴肅的請教你一個問題,這位美女愛情導師。”沐清歡手指摩挲著杯沿,帶著笑意:“你覺得真正愛一個人應該是什麽樣的?”
“這個問題太LOW了。”簡瑜翻個白眼:“真正愛一個人,先不用說那些心跳臉紅的過程,單單說這個‘愛’在你心裏萌發的時候,隻有一種感覺,你整個世界,都是那一個人。有些人理智的談愛,有些人感性的談愛,但是隻要是真愛,不管有多理性,都會因為對方的喜怒哀樂而喜怒哀樂。愛是一種牽絆,把兩個獨立的個體締結在一起。你會因此而魂不守舍,會為此而焦慮不安,當然你很有可能會僅僅因為他的一個小小的反應或者胡思亂想,或者雀躍感動。……說起來,作為一個有過早戀的你,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嗎?”
“……”沐清歡雙手捂住臉,她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卻不知道原來愛也可以很飄渺,飄渺的像一場錯覺。
她想,她大概真的是喜歡上祁墨了。
她不相信愛情的可靠,不是因為秦琛而懷疑祁墨。而是她懷疑自己,害怕又一次錯付了感情。
祁墨固然是一個不錯的人,一個值得愛上的人,但是他呢?
從他早上的推開自己的行為,以及那眼中一閃而過的慍惱來看,他大概是不喜歡自己的吧。
簡瑜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在思考,沒有打擾她,自顧自的吃著。
一頓飯吃完,沐清歡也想通了。
她就著簡瑜吃剩的菜,囫圇塞了幾口勉強填填肚子。
簡瑜一邊吃著飯後水果,一邊問:“你真的愛上祁墨了?”
“也許吧。”沐清歡喝了口湯:“其實有時候我自己也分辨的不是很清楚,我到底是因為他對我的好而依賴他,還是因為感動感謝而喜歡上了他,抑或者拋開這一切前提,我是不是真的在這些感動和感恩裏逐漸恢複理智後,就消失了對他的那種感情……”
簡瑜翻了個白眼:“你現在不夠理智嗎?”
“還不夠。”沐清歡停下筷子,又走了下神,隨後說道:“很多錯誤的愛情都開始於一切自我感覺,雙方的很多行為也會促成這種自我感覺的良好遞增。”她索性放下筷子,認真的看著簡瑜:“我必須要保持足夠的理智,才能在任何需要從感情中撤離的時候,果斷抽身而出。”
簡瑜對此不置可否。
要是誰都能理智的從一段感情裏抽身而出,那麽又怎麽會有那麽多的癡男怨女?
沐清歡怎麽看不出她的想法,無奈的笑了笑:“秦琛雖然是個渣,但是他也教會我不要太執著,錯誤的執著會衍生更大更多的錯誤。”
而祁墨,在這段感情裏,就像他手握著那份契約一樣,有隨時叫停的權利。
她喜歡他,卻不能保證也無法強迫他跟自己一樣,如果哪一天,他像今天早上那樣推開她,她也可以轉身走的瀟灑。
畢竟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她不想在同一件事情上,再一次把自己摔的麵目全非。
如果有過一次高空墜落的慘痛經曆,就會很害怕再一次從高空摔下來的感覺。正是因為害怕,所以才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
“我記得你是不是認識A市的公/安局長?的朋友?”走出餐廳,沐清歡叫住打算打車離開的簡瑜。
簡瑜挑眉:“是啊,怎麽了?”
“幫我個忙吧。”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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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醫院,突然一個重度抑鬱症的孩子出現,讓她暫時從祁墨的事情裏抽身出來,全身心投入到工作當中。
一直到天黑下來,她才稍微歇了一口氣。
病房裏,孩子安安靜靜的抱著雙膝,望著窗外,眼神中透著讓人心疼的絕望與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