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雖然沒有祁大少爺帥,但也不賴啦,不過有點可惜的是這男人竟然是個瘸子。”小陳摸了摸腦袋,頗為惋惜的道,果然上天是公平的嗎,打開一扇窗就要關閉一扇門。

沐清歡猛然停住腳步:“你剛剛說什麽?瘸子??”

“是啊,拄著一根拐杖呢,我不會看錯的。”小陳見沐清歡不動,便也停了下來。

沐清歡黑了黑臉,拄著根拐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她不明白秦琛現在還來找她做什麽,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不是嗎?

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麽,以後都不相幹了。他為什麽還要來?

小陳見沐清歡臉色難看,連忙問道:“怎麽了沐醫生?有什麽問題嗎?”

沐清歡沉思片刻,道:“小陳,你去告訴那個人,就說我不在醫院裏,出外診去了。”

“啊?”小陳有些為難:“可我剛剛已經說了你在醫院了。”

“那就說我在幫病人看病,沒有空見他……”

“你就這麽不想看見我嗎?沐清歡。”

突然而來的聲音打斷了沐清歡的說話,沐清歡一僵,也沒有轉身,眉頭卻越皺越緊。

果然是秦琛。

倒是小陳先反應過來,意識到這男人應該是聽到了沐醫生找借口不見他的話,頓覺有些尷尬:“你怎麽到這來了?我不是說讓你在谘詢室等著嗎?”

秦琛扯了扯嘴角,話是對小陳說,眼神卻始終看著沐清歡:“你確定我在谘詢室就能等到人嗎。”

“呃……”小陳被他堵住了。

“小陳,你先回谘詢室吧。”沐清歡淡淡開口。

“好。”小陳感覺到了不平常,很快答應,轉身就走。

轉眼,整個走廊就剩下了秦琛跟沐清歡。

沐清歡緩緩轉過身,看向身前的秦琛。

他好像憔悴了很多,臉上布滿了胡茬,穿的依舊很得體,隻是卻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整個人蒼老了不少。

幾年之前,誰會想到幾年後的今天,這個曾經被很多少女憧憬的男人,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沐清歡也沒有想到。

“秦琛,大家都成年人,不要讓彼此難堪。”她淡淡道。

秦琛說:“你想在這裏談嗎?”

來來往往的人時不時會看兩人一眼,沐清歡沒再看他一眼,徑直朝電梯口走去:“去我辦公室吧。”

她還不想把自己工作的地方,變成別人八卦的源頭。

秦琛默默跟著,她走在前麵,他就在他身後不遠處亦步亦趨。

進了辦公室,關上門,沐清歡就像對待普通來客一樣,客客氣氣道:“請坐。”

秦琛臉皮子抖了一下,強笑道:“我們之間一定要這麽客氣嗎?”

“我跟你,不是我們。”沐清歡糾正他,然後坐回自己的坐位,隨意的打開桌上一份文件,掃了幾眼,見秦琛不說話,也沒有要坐下的意思,便說:“如果沒事的話,我還有事,不送。”

秦琛眉心深蹙,拄著拐杖上前了幾步,一手撐在桌上,神色悲傷:“清歡,難道你對我,就真的沒有一點點情分了嗎?”

“沒有。”沐清歡毫不猶豫的說道:“秦琛,我現在不想跟你扯上任何關係,也希望你不要試圖跟我扯上什麽關係。”

說完還沒等秦琛接話,她又道:“既然你來了,那麽我也隻想跟你說三件事,第一,我跟你已經離婚,現在不會複婚,以後也不會;第二,我們之間不存在醫患關係,我也沒有必要浪費自己的時間來招待一個不相幹的人,所以‘請你’不要再到醫院找我;第三……”沐清歡深吸一口氣:“秦琛,別讓我看不起你。”

秦琛愣住,她最後的那句話,以及她看他的眼神都是如此的陌生,甚至……厭惡。

什麽時候,一直追著他跑的小女孩,突然也變得開始厭惡他了。

嗬嗬,果真是他太失敗了嗎?

果然已經……沒有再回頭的餘地了嗎?

被所謂的最心愛的女人騙了那麽多年,被那些所謂的美好表象騙了那麽多年。

秦琛啊秦琛,終究你什麽都不是。

他緩緩挪開手,站直了身體,就這麽與沐清歡對視著。

良久,他才開口:“我希望,我能彌補自己的過錯。”說完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離開,背影瘦削堅挺。

沐清歡望著他的背影,回想著他剛才那句話,真的很想把抽屜裏的一堆同行的名片給他,讓他隨便去找個人看看也好。

秦琛這種人,太容易走極端了。因為他已經不是性格上有問題,而是人格上出了問題了。

她歎了口氣,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下班了。

也不知道今天祁墨會不會來。

正想著,沐清歡的手機就響了。

看了看來電顯示,沐清歡嘴角微彎,她拿起手機放在耳邊。

“出來。”清冷的聲音從聽筒傳了過來。

很簡短的兩個字。

但是她知道,他在外麵。

沐清歡心裏泛上暖意:“好。”

話剛落音,那邊便掛了電話。

沐清歡準備先回一趟谘詢室,她的包包還在那裏。

前後用了不過十五分鍾的時間,祁墨的電話卻來了兩次。

等她終於氣喘籲籲坐在車裏,身邊的男人一臉淡漠,平靜的模樣,她不由得抱怨起來:“我從醫院出來不要時間嗎,你幹嘛催這麽急。”

“你在六樓,乘坐電梯下來穿過走廊到車裏,最多十分鍾,而你卻多用了五分鍾。”祁墨淡淡說著。

“……”要不要算的這麽精準!

沐清歡黑著臉係好安全帶,無意間看到祁墨整齊的一身,頭發都那麽一絲不苟,比平常那種隨意多了一股威嚴和冰冷。

她不禁問道:“你今天……打扮的這麽好看幹嘛?”

“見人。”

“女人?”沐清歡也不知道為什麽心怎麽會提起來。

祁墨像是沒有看到她的表情一樣,嗯了一聲,把車開了出去。

沐清歡那個心裏啊,跟貓爪子一樣的撓,祁墨去見什麽女人?居然要這麽隆重的打扮?很重要嗎?

好想問啊!

她心裏早就翻起了浪,但是眼睛卻一直眨也不眨的盯著前方,生怕自己反應太大,被祁墨察覺到心裏的那點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