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那天酒吧裏的事情,眉頭上凝聚著一團怒意:“沒有為什麽。”
“既然沒有為什麽,那你為什麽不跟他談談?在工作方麵,楓蕘絕對遠勝於我,如果你覺得你不能足夠信任我,讓我為你治療,那麽換個人也許能讓你適應。”
沐清歡知道他排斥楓蕘,不斷的說楓蕘的好話:“老師他是我們這一行裏的僥僥者,待人平和溫柔,我們大家都很喜歡他,隻要你跟他談過之後你就會知道我沒騙你。而且,他也是為你著想是不是?”
祁墨不耐煩的起身往樓上走:“你喜歡他你讓他給你治。”
“……”沐清歡衝著他的背影道:“我沒問題我治什麽治!”
祁墨已經去了書房。
次日,沐清歡把勸說無果的這個消息告訴楓蕘之後,楓蕘沒有半點吃驚。
兩人正在醫院的食堂裏,沐清歡泄憤似的用筷子戳著飯,狠狠道:“他居然說讓我去看病!可惡!”
楓蕘道:“你們一直這樣相處嗎?”他低頭喝湯,掩去了那溫和眼底的一縷浮光掠影般的精光。
沐清歡放下筷子捧著下巴,懶懶道:“現在還算好了,之前我跟她說話,他高興的時候嗯一聲,不高興的時候直接甩上後腦勺給我。後來是什麽時候開始多話的……我想想……”想著想著她歎了口氣:“不知道什麽時候,好像他比以前就話多了。對了,說到以前,我想起來一件事情。”
“嗯?”楓蕘挑眉。
沐清歡用筷子沾了湯,在桌上飛快的畫了一個圖案,皺眉看了一會兒,把當初她醉酒不小心上了祁墨的車,被他帶回去,祁墨給她看這個圖騰的時候的事情跟楓蕘說了一遍。
末了,她問:“你見多識廣,認識這個嗎?”
楓蕘垂著眼瞼,嘴角緩緩勾起,溫和道:“見過。”
“你見過?”沐清歡一驚,下意識壓低了聲音:“我一開始不知道這個圖騰有什麽意義,有一次容七……”想到他不知道容七,而說起這個人她還要解釋一大堆,幹脆掠過,說道:“有個人跟我說,這是一個叫七重門組織的圖騰,但凡是重要的人,都有這個紋身。祁墨似乎對七重門的人很在意,我甚至懷疑他一開始讓我看這個,也是懷疑我跟這個七重門有關。”
周邊的人陸續離開,楓蕘噙著笑,問:“那你跟七重門有關嗎?”
“當然沒有!”沐清歡翻了個白眼:“我認都不認識。”
楓蕘看著那已經幹涸了的圖案,迎上沐清歡困惑的眼神,他拍拍她的頭,像摸寵物狗那樣:“既然沒關係,那就不要去了解,像祁墨那種豪門,或多或少會有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你跟這些秘密保持的越遠,你就越清淨。”
“可是……”沐清歡不滿被他揉,蹭開他的手,擰著眉道:“但我覺得祁墨的病,跟這具七重門有莫大的關係。”
“走吧,就剩我們倆了。”
沐清歡四下一看,果然食堂裏沒有多少人了。她連忙起身跟上去,直到回到辦公室,她才反應過來,楓蕘剛才似乎故意繞開了話題。
她本來打算回去後再接再厲的遊說祁墨,好讓他同意跟楓蕘見上一麵。有病忌醫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但是回去之後,根本連祁墨的人影都沒看到。祁恒把她送到別墅,說了句少爺跟顧以南有事情在處理,不等她說話就開車走了。
她無奈的想,看來勸說祁墨這條路漫漫。
**
黑夜,總是藏著黑暗的東西。燈光搖曳的市區也有黑暗的地帶。
澎地一聲,許多人以為是炮竹聲的時候,兩道身影從人群中穿梭而過,迅速的閃進人煙稀少的暗處。
一個男人手握著槍,穿著一件黑色風衣,看似隨意但卻速度飛快的行走著,街邊的路燈灑在他的側臉上,映出了那張冷峻無情的臉。
轉角處,突然一把槍伸出來,他往後一翻,子彈貼著他的臉滑過去!他一手撐地,猛然躍起一腳踢飛對方手裏的槍,下一刻他的槍抵在對方胸膛上。
隻聽兩聲悶響,那人身體一僵,男人無情的將他推開。
就在這時,耳畔驚起一股寒風,他下意識側開頭,刀鋒削掉了他的頭發,對方似乎料定了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另外一隻手握著刀頓時紮進了男人的側腰,但對方也被男人一腳踢飛。
兩人大打出手,一時間隻聽拳腳聲響起,男人的槍被打飛,對方的刀也被卸掉,你來我往,最後男人一個飛踢將對方踢飛落在地麵,緊接著拔出腿上的刀,一刀封喉!
而他自己也受了些傷。
他擦掉刀上的血跡,重新插回靴子上,轉身離去。
十點整,他來到了與祁墨約定見麵的別墅。
他一路翻牆進來,避開了警報裝置,直接從窗子翻進來,傷口的血滴在地毯上,像一朵一朵紅梅。他渾然不在意,徑自上樓往書房走去。
沐清歡剛睡下,就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她開始還以為是錯沉,凝神細聽,發現真是腳步聲。
難道是祁墨回來了?可是沒聽到車子開回來的聲音啊。
她狐疑的想著,掀開被子下了床,打算出去看一看,還沒走出幾步,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沙發,她哎喲一聲,腳步聲頓時消失。
沐清歡驚了驚,好半天都沒有再聽到聲音,她這下肯定上樓的人不是祁墨。
她揉了揉被撞疼的小腿,躡手躡腳的朝門口走去,手緩緩伸向門把,輕輕地……剛把門打開一條縫,手腕頓時被人一把握住,她隻來得及驚叫一聲,就被人抵在了牆上。臉貼著牆,手臂背在身後,絲毫動彈不得。
“你是什麽人?!”她喝了一聲,下一刻,有什麽東西抵在了她的後腦上。
與此同時,她聞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你是誰?”
身後的聲音,冷的讓人發抖,有種死神來臨的壓迫與寒冷。
沐清歡不禁打了個哆嗦,見對方沒有開槍,她穩了穩心神,道:“沐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