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沐清歡一遍遍的拍著門呼喚著,沒有人應她。
當然沒有,她早該想到的。
心裏如同被亂麻纏繞,愈發的心緒難安。她手都拍疼了,也撞過幾次門,但是都沒用。
她背靠著門,打量著這個房間。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她不想也無法觸碰的地方,就像她和祁墨現在住的那個別墅裏下麵那個秘室一樣。那個秘室裏,裝著發狂的祁墨,而這個地方,她不知道裝著什麽。
但一定不是她可以窺探的東西。
靠裏麵的位置,有一張桌子,旁邊的牆上有一個開關,沐清歡抬頭看了看屋頂,想著那應該是頂上這個大燈的開關。
房間裏過於昏暗,她小心的越過地上的東西,來到桌旁,啪地一聲,頭頂的燈光倏然亮起,宛如白晝。
她不適的眯了眯眼,再看四周,更加的清楚。
無論是壁櫃裏的東西,還是書架裏的書,都落在地上,淩亂不堪。她心中正狐疑,腳下踩到了碎玻璃塊,在地上挫了一下咯吱一聲響,刺耳的很。
她下意識低頭提腳,地上,一張被撕成了兩半的照片正在她的腳邊。
照片裏,一個小男孩正抿唇淺笑,眼睛黝黑而有神,隻可惜這張臉現在被撕成了兩半。
沐清歡隱約覺得照片裏的這雙眼有些熟悉,正撿起來湊在一起想看個清楚,澎地一聲,房門被踹開!
沐清歡先是一驚,隨即見是祁墨,驚喜的道:“祁墨!”
“別碰它!”
兩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沐清歡怔了怔,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麽,祁墨已經如同一隻憤怒的猛獸般衝了過來,猛地推開她!
與此同時,她手裏的照片被他搶了過去!
“啊!”沐清歡驚叫一聲,被這股大力掀倒,澎地一聲摔倒在地,她本能的想撐住身體發,卻不料恰好按在了地上破碎的琉璃渣上,頓時,疼得鑽心。
“祁墨,你幹什……”她剛坐起來,抬著兩隻手回頭,一片陰影當頭落下,她的聲音全都卡在了喉嚨裏。
頭頂上的燈光亮得刺眼,慘白的燈光冰冷非常。祁墨便在這一片刺目的冷光裏,站在她的麵前,全身顫抖。
燈光就在他的頭頂上,可是一片逆光中,沐清歡卻看不清他的神情。
隻能聽見祁墨粗重的喘息,就像被激努的獸,將她覆蓋在一片森寒的陰影之下。
沐清歡心頭一顫,下一刻,看到了他手裏撕成兩半的照片,她呆呆的掃了眼四周,隨即亂麻纏繞一般的心頭,頓時露出了悄然的曙光。
有人陷害她!
“你想死是嗎?”祁墨的聲音很溫柔,卻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
這一刻,沐清歡恐懼了!
顧不得手上的傷,她焦急道:“祁墨,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呃!”
下一秒,她的喉嚨便被祁墨扼住!
她不敢置住的瞪大眼,隻覺得掐住自己喉嚨的手一分一分收緊,巨大的不甘與害怕籠罩了她,她劇烈的掙紮起來,幾乎的吼道:“照片不是我撕的!房間也不是我弄亂的!祁墨你要相信我!!”
她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尖利與緊張,因為她從此時的祁墨身上,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戾氣。
即使是這樣的憤怒下,他拿著照片的那隻手輕輕地顫抖著,而掐住沐清歡的手掌,卻猛然收緊!
“唔!”沐清歡差點被掐斷喉管,她的身體就這麽被祁墨提了起來,她拚命的掙紮,空氣越仍然是越來越稀薄。
她的臉脹得青紫,額頭上青筋賁起,什麽都說不出來。
怎麽辦,怎麽辦……沐清歡腦子裏一片空白,她從來沒有麵對過這樣失控的祁墨,這麽想置她於死地的祁墨……
下一秒,祁墨的力道陡然一鬆,她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他的手便捏著她的下巴,生生地將她提到麵前,然後……
沐清歡看清了祁墨的模樣。
那麽憤怒,那麽憎惡,那麽的狂暴。
他咬牙切齒的道:“沐清歡,你是想死對嗎?”
他的聲音在顫抖,手上的力道幾乎快要把沐清歡的下巴捏脫臼,她悶哼一聲,急急的喘息著,瞪大眼驚恐的道:“我不想死祁墨,這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澎!
祁墨狠狠將她甩開,沐清歡再度跌倒在地麵,她顫抖的起爬起身,可是下一刻,頭發猛地被揪住,一個東西出現在眼前。
是她的工作證。
隨即祁墨陰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周放的公寓裏,為什麽會有你的東西?”
沐清歡頭皮發麻:“我、我不認識什麽周放,你在說什麽呃啊!”
話沒說完,頭發被猛地扯了一下,疼得她眼淚頓時溢了出來。下一刻,祁墨的臉突然湊到了麵前,麵貼著貼,那麽近,近到令她膽寒。
“你不認識周放,你認識楓蕘對嗎?周放跟楓蕘見麵,而你,來我這裏偷東西。對嗎?”他的呼吸噴在沐清歡耳廓裏,她全身泛起了一股寒粟。
周放是誰?
跟楓蕘有什麽關係?
她根本沒有要偷他的東西!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從來沒有要偷你的東西!”麵對如此失控的祁墨,沐清歡不知道該怎麽樣安撫他,隻是稍一思量的功夫,祁墨放開了她。
“楓蕘利用你來接近我,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沐清歡回頭看去,祁墨正小心的將照片放在桌上,他整個人就像蓄勢待發的洪水猛獸,安靜,卻也危險壓抑之極!
他背對著她,仍然在說:“跟楓蕘合起夥來用調虎離山的伎倆引開我,然後你潛入這裏,偷取楓蕘想要的東西……”他頓了頓:“你要偷便偷,為什麽要毀掉這裏的東西,為什麽……要撕爛這張照片,為什麽?是不是楓蕘,是他讓你這麽做的對嗎?”
他轉過身來,黑眸森寒的盯著沐清歡!
“告訴我,楓蕘就是七重門的門主,對嗎?”
“上一次暗殺祁東,那張照片也是他做的,對嗎?”
“什麽老師,什麽學生,你從一開始就是和楓蕘合起夥來欺騙我,對嗎?”
他每說一句,便前進一步,臉上寒意愈甚。
“你誤會我可以不要牽扯楓蕘!”沐清歡本能的吼出來,見祁墨走近,她一點一點的往後挪,臉色霎白卻強自鎮定:“為什麽你就不肯相信有人陷害我?我到這裏的時候已經這樣了……”
“是麽。”祁墨突然一笑,陰冷無比:“我見到的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