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引來了誤會,容七揩了揩眼角笑出來的淚,對眾人道:“都別怕,我是正常人。”

正常人不需要證明,不正常的人才會總是強調自己正常……這是普通大眾心理。

所以她的話說完,別人不但沒有因此而放下心防,甚至更加警惕。

容七也不在乎,扔了顆口香糖,走出電梯。

來到某房間,她隨手在鎖上劃了一下,門就開了。走進去,臥室裏傳來陣陣喘息之聲。

她笑了一下,徑自去倒了杯水,拿本雜誌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看著。十分鍾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

“北宮你還沒好?”她一聲吼,裏麵安靜了一下,沒多久,北宮披著一件浴袍走出來,陰沉著臉:“你懂不懂禮貌?”

容七揮了揮手裏的雜誌:“為了不打擾你辦事,我看完了一本雜誌。一本啊!”她強調道:“你知道一本對我來說是什麽概念嗎?”

北宮抹了把臉,溫柔地道:“容七小姐,請問你來找我有何貴幹?”

容七衝臥室努了努嘴:“先把不相幹的人弄走。”

北宮深吸了口氣,好言好語把女伴請走後,坐到她對麵,額頭上已經青筋直跳,但是口吻卻溫柔之極:“如果你今天說不出什麽讓我滿意的理由,我就把你打包送到顧以南那裏。”

“親哥哎。”容七誇張的叫了一聲,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U盤,道:“顧以南在S市可不是來玩的,這個裏麵,是七重門在S市的某據點的平麵圖。隻此一份,絕無二家!”

北宮把玩著那小小的U盤,臉色緩和了一些:“偷來的?”

“不然呢?你以為正大光明能弄到這個東西?”容七得意的吹了幾聲口哨,又說:“你真的要跟祁墨他們為伍?”

“不然呢?”北宮學著她的腔調,眯眼看著手裏的的U盤,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他話鋒一轉:“你確定你偷這個東西沒有發現?”

容七道:“我的本事你還不信麽?”

“已經確定平麵圖到了北宮手裏?”

祁墨站在窗前,與顧以南通著電話。

顧以南笑道:“容七親自來的,應該不會有失誤。”要不是早料到北宮會要那平麵圖,他在書房裏安裝了數個監視器,差點就像容七全部避開了。

祁墨嘴角微揚:“我們動手的時候,北宮也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

沐清歡一連幾天,每天一下班之後,首當其衝的事情,就是去找楓蕘。

如果不是楓蕘,她早就被停職了。一個心理醫師,卻自己出了狀況,整個醫院,沒幾個人拿正常的眼光看她。

她迫切的想要恢複正常,但是最近,她經常會缺失某段記憶,就像有兩個人主宰著她的身體一樣。

她害怕自己會是人格分裂,但是楓蕘否定了。而這一切發生的源頭,便是那本記錄。自從她開始研究那本記錄之後,便一直處在這種奇怪的狀態。

這天,她從楓蕘那裏回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別墅裏黑漆漆的,她想,也許祁墨還在忙。

心裏這樣想的時候,開燈的瞬間,突然看到房間裏坐著一個人,她嚇得頓時尖叫起來。

再定睛一看,沙發裏坐著的不是祁墨是誰?

“你回來了怎麽也不開燈?想嚇死人嗎?”她拍了拍胸口,去開了暖氣。

祁墨道:“你又去找楓蕘了?”

“……”沐清歡轉身看著他,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他幾眼,覺得好笑:“祁墨,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妒夫?”

祁墨:“……”

沐清歡湊過去,撒嬌道:“祁少爺,人家跟老師隻是麵對麵純聊天,絕對清白沒有半點苟且,你不要吃醋嘛!”

這說話的調調,連他自己都受不了,又惶論祁墨?於是祁墨送了她一個字:“滾!”

“哈哈那我滾了不要讓我滾回來哦~”她捏著好嗓子說出這話,一路笑著‘滾’上了二樓。

留下祁墨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半晌,他嗤了一聲,帶著些許自嘲的意味。

蠢女人之所以蠢,就是因為她永遠有辦法氣死你。

半夜,祁墨被身旁的動靜驚醒。

他轉頭看著昏暗中的沐清歡,以為她隻是起夜上廁所,可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房間這麽黑,在不開燈的情況下,就算對這個房間熟悉之極的他,也必須放慢腳步的行走,但沐清歡就像能目視一切,迅速的走了出去。

那速度比平常她走路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沐清歡!”祁墨叫了一聲,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連忙跟了上去。

衝出院門,就看到自己這幾天剛調過來的人直挺挺地站在門口。祁墨冷聲道:“看到夫人了沒有?”

問完發覺不對勁,扭頭一看,不由大驚!

這兩個人,雙眼無神,如同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對他的話也毫無反應。那雙眼睛在夜裏,就像死人眼一般恐怖。

記憶的大門突然打開,過去的記憶像洪水一樣傾泄而出,陡然間將他淹沒!

他曾親眼看見,有人在沒有失去意識的情況下,被當年的沐江左,變成了這副樣子。那時的沐江左,一身青衣,溫文爾雅,眼睛卻如同宇宙般浩渺無邊,他的聲音像回**在山間裏的泉水清越,說得卻是這世間最冰冷的話語:隻要我想,任何人都會成為我的傀儡。

那樣的沐江左,一直以來都存在於他的心底,那是他永遠也無法忘記了仇恨。

如果沒有那個人,他一輩子也不會跟七重門扯上關係;如果不是他,小堯也不會死。

現在,他壓抑在心底的這麽多年的東西,因為麵前這兩個人,浮了上來……

突然,有腳步聲響起。

祁墨打了個顫粟,猛地想起沐清歡,他循著腳步聲響起的方向,在別墅周圍找了一圈,連沐清歡的鬼影子都沒看見。

最後卻在門口,看到了沾著泥土的腳印,一直延伸向屋裏。

他隨即跟上去,跟著那腳印回到了二樓臥室,那雙沾著泥土的拖鞋被整齊的放在床角,他以為不見了的沐清歡,正蓋著被子睡得正香。

祁墨就這麽看著她,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