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她沒法跟墨帆說,眼下的境況,她就算說,墨帆也不會聽。
男人甩開墨帆正要逃開,沐清歡適時擋住墨帆,墨帆氣息一頓,想繞開她,卻被她死死拽住。
眼看男人就要出了小樹林,突然一道槍聲響起,男人一個後空翻,堪堪躲開了子彈。
“想走?沒這麽容易。”
身後突然出現司落的聲音,沐清歡身子一僵,司落的身影出現在男人的前方,擋住了他的去路。而此時,有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沐清歡渾身一震,猛地回頭看去!
昏暗的小徑,兩道人影款款而來,後麵那個是蘇潺。而另一個,不用等燈光照耀在她臉上,沐清歡就知道了前麵那個男人是誰。
數日不見,他的目光令沐清歡沒來由的一陣恐慌,她看向墨帆,抖著唇道:“你……”
墨帆說:“我一直跟他有聯係。”
“哦。”沐清歡低應了一聲,口中像吃了黃蓮一樣苦澀不堪。
而後她蘇潺冷笑道:“看來用你作餌是對的,七重門的人果然找上了你。沐清歡,你不是說你跟七重門沒有關係麽?我看你現在還怎麽狡辯!”
這裏是居民區,祁墨等人還算有理智,司落開了一槍堵住男人的去路之後,就再也沒有開槍。不然的話,一旦驚動了這裏的住戶,引來太多人對誰都沒好處。
說不定混亂起來,男人的逃走的機會更大。
而祁墨明顯是想活捉那人。
墨帆剛有動作,沐清歡卻快他一步,衝過去抓住男人的手腕,拉著他往另一頭鑽!
她在賭,賭祁墨不會對她開槍!
她賭對了沒錯,祁墨是不會對她開槍,可是卻也被她的行為激怒!
他從剛才就一直注意著她,看到她回頭,他甚至呼吸都停頓了一下,她卻視他為洪水猛獸一般連視線都不停留一下,就冷漠的轉開了眼。
這兩月以來,他知道她跟墨帆在這裏,他放任他們過著平靜的生活,可是卻沒有一天,不是想要破壞那份不屬於他的平靜。
他克製著自己不去關注關於她的消息,可是這個時候,墨帆卻主動找上了他,告訴他,七重門的人找上了沐清歡。
他沒有任何遲疑,就趕了過來。
這一天,他都在等,等著晚上出現在沐清歡麵前,等著她再度看到自己時的反應。
他像一個毛頭小子一樣想著她有可能的反應,也許是憤怒,說不定也會激動,會怒罵或者會像她經常看的那點狗血劇裏的主角一樣暫時忘記了兩人之間的矛盾,衝上來抱住他喜極而泣……
這樣的自己,在此時麵對她徹底的無視,顯得那麽愚蠢且可笑!
司落和蘇潺將兩人攔下,畢竟男人受了傷,他在這時候似乎非常不想跟沐清歡有關係,推開她要走,被墨帆擋住。
祁墨緩緩走來……
四人呈包圍之勢,將兩人圍住。
沐清歡始終沒有去看祁墨,她擋在男人麵前,這一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跟祁墨對著幹。他認為自己跟七重門關?好啊,那就讓他親眼看著,她確實跟七重門有關。
身後這個人,幾日天沒有做出任何傷害他的行徑,甚至算得上溫和。
想起此前他說要給自己孩子取名字的話,沐清歡繃緊腮幫,心裏卻是狂跳止。
蘇潺道:“沐清歡,你果然是七重門的人!”
司落沒有說話,卻看向祁墨,像是在告訴他眼前這一切,證明她對沐清歡的懷疑是正確的。而錯的,是他祁墨。
昏暗的光線裏,誰都看不清誰的神情。祁墨冷聲道:“你知道你身後這個人,是誰嗎?”
“我老師。”那男人和祁墨同時一驚!
沐清歡沒什麽情緒的說道:“雖然隻教了我一個星期,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直很蠢,連利用我的人我都能全心全意的相信,教了我東西的人,我當然也會信。”
聽出她話裏的嘲諷,祁墨垂在身側的手倏然緊握!
司落道:“沐清歡,你有什麽資格說利用?你難道沒有利用過祁墨嗎?”
沐清歡冷哼一聲,懶得解釋。這些人早就認定了自己是七重門的人,她解釋過那麽多次,誰信過?
祁墨一字一字,緩緩地道:“沐清歡,你現在過來,我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沐清歡笑得胸口疼:“我從來沒有錯過,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諒!我就是七重門的人,你大可以連我一起殺掉,一了百了!”
“好一個一了百了!”祁墨驚怒,拔出槍便對準了她身旁的男人,沐清歡一驚,下意識想推開身邊人。男人卻是悶哼一聲,突然一把抓住沐清歡的胳膊將她推開,墨帆與司落等人早在祁墨拔槍的那一刻就有了動作,但誰也沒想到沐清歡會被推開。
蘇潺的角度,正好將男人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她嘴角一揚,快速的將沐清歡推了一把!
沐清歡本來就挺個肚子被男人推了一把沒站穩,這一下又被蘇潺推了一把,頓時跌回去……
驚變隻在瞬息之間!
連那男人也驚住了,等到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子彈直接沒入了她的右胸,墨帆踢向他的一腳,落在了她的腹部!
祁墨所有的冷靜**然無存,墨帆的臉色變得霎白,沒有半天血色!
他這一腳的力道用了多重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祁墨接住沐清歡的那一瞬間,他用了平生最驚恐的聲音吼道:“快送醫院!”
蘇潺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慌亂的哥哥,然後就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祁墨看著從浸濕了她褲子的血,喉嚨堵住,一個念頭猛然衝進腦海!
沐清歡猛地抓住他的衣服,驚恐萬狀的叫道:“救我的孩子!!”
司落與蘇潺都驚呆了,男人看了她一眼,遲疑了一下,轉身離去。
可是已經沒有人去注意他了。
祁墨抱起她衝出小樹林……
墨帆怔怔的看著那一怔的血,腦海裏全是沐清歡坐在院子裏撫著小腹時那幸福慈愛的模樣,他緩緩地半蹲了下去,許久許久,沒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