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帆卻強硬的將她的手握住,給她細細的包紮好。

祁墨來時,衣發被風吹亂。顯得他行色匆匆。

彼時,沐清歡正看著自己的手,墨帆將一杯熱水遞給她,她衝他一笑,明豔動人。

祁墨站在不遠處,望著陽光裏的兩人,如梗在喉!

傍晚,墨帆送沐清歡回到別墅,她下了車,祁墨就站在客廳門口,看著她從風裏走來。

沐清歡對墨帆揮了揮手,衝祁墨說道:“我回來了!”

不論之前心有多涼,至少這一秒,僅僅這四個字,卻是令他心頭溫暖的。

他點了點頭,那雙漠然的眼中涼薄散盡,溫情如斯。

沐清歡如果此時回頭,一定會看到他這番模樣,隻是她正低頭查看自己的手掌,心裏想著白天紅罌相關的事情,別無他想。

這一夜,祁墨隻是抱著她,沒有做任何事情。

沐清歡夢裏囈語喚了他一聲,祁墨想起那個喝臘八粥的雪夜,她一遍一遍地喚著自己的名字,情意漫漫。

他在她額角落下一吻,嗯了一聲。

那天,他答應過她,無論何時她叫自己的名字,他一定會應她。

夢裏,沐清歡又回到了那個雪夜,她拉著祁墨的手,自己一聲聲的叫他,他一聲聲的應著,通紅的燈光下,墨帆遠遠的跟著,四周的人群如同流水在三人身邊劃過。

後來握著的手漸漸冰冷,她回頭望去,手裏卻握著雪人的手,那雪人圍著祁墨的圍巾,卻在天邊透出來的陽光裏漸漸融化。她驚呼喊叫時,猛然醒了過來!

身畔,祁墨不知去向。

而天光已經接近午時。

沐清歡這一覺醒來,卻是格外疲倦。她揉著後頸下床,正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她緩了一下才緩過來是自己的手機,不知道什麽原因,記憶總是不如從前了。

電話那頭的人說:“是沐小姐嗎?你要的資料已經快遞給你了,今天應該會送到你手上,希望你盡快將款項匯過來。”

沐清歡恍惚了一下,才想自己之前悄悄找人查過墨帆。這人說的資料,是自己所需。

果然沒一會兒,電話再度響起,她從陽台看去,就看到了快遞車到了近前。她趕緊出去,收了快遞進來時,祁墨從二樓下來,睨了她一眼:“怎麽不穿鞋?”

沐清歡剛才跑出去太急,此時經他一提才發現自己沒穿鞋,尷尬的笑了笑:“忘了。”她將包裹收到身後,與他擦肩而過時,說道:“我去睡人回籠覺,吃飯不用叫我。”

不待祁墨說什麽,她已經匆匆跑上了樓。

祁墨來到一樓陽台望著那遠去的快遞車輛,讓人去查了下。得到的消息隻是說有人寄了份資料給沐清歡,但從快遞留底來看,除了寄件城市,什麽地址也沒有。

但就是因為這份快遞,沐清歡半天都沒有出來。

墨帆來時,她也沒有下來。

祁墨去敲門,發現門反鎖著。

他淡淡道:“沐清歡,開門。”

隻聽咚咚幾聲,像是她摔倒的聲音。祁黑皺眉,伸腳便踹開了門。房門在他這一踢之下,應聲而倒。沐清歡正慌亂的從地上爬起來,臉色是不正常的蒼白。

見了他,她當先開口:“又要修門了。”

祁墨:“……”他眉頭一凝:“你在房間裏鬼鬼祟祟的幹什麽?”

沐清歡爬起來拍了拍衣角,說道:“沒什麽。”她眼神有些飄乎,她把他往外推:“你先出去吧,我換個衣服就下來。”

祁墨嗯了一聲,接著道:“墨帆已經等了幾個小時了,你不是吵著要學本事?別半途而廢。”

提到墨帆的時候,祁墨沒發現的眼神晃了一下。

不過隨即被她隱去,把他推出去,迭聲道:“知道了知道了!”

祁墨嘴角浮出一絲寵溺的笑,揉了揉她的發,這才下樓。

沐清歡回到臥室,把剛才慌張藏在地毯下的文件拿出來,雙手顫抖的再度翻看著那上麵的資料。

墨帆,男。

職業,殺手。

殺手名單……沐江右赫然在例!

本名即墨帆,父即墨宇,母蘇沁,家族世代殺手……

甚至連什麽時候殺的人,都清清楚楚。

沐清歡找來打火機,關進浴室將那些文件燒毀,最後清水一衝,什麽也沒有流下。隻是那些字符,一個一個像程序編碼一樣在腦子裏亂飛。

沐清歡,女,二十四歲。

唐家養女,父親沐江右,著名心理學家……

那個私人偵探社,是她打聽了很久才打聽到的,她本來沒抱什麽希望,隻是沒想到,居然真的讓他們查到了這些東西。

最近當年的記憶越來越清晰,隻是有些淩亂,拚拚湊湊了一些,卻仍有一些仿佛謎團般無法解開。如果真如在古鎮上的那黑衣人所說,沐江右她的父親有控製人心改變人記憶的本事,那麽她的記憶,會是她自己的父親所為嗎?

可是他為什麽要那樣做?

沐清歡想破了頭都沒有想透這些,時間卻一分一秒的過去。樓下祁墨對墨帆道:“今天都休息一天。”

“好。”墨帆應了一聲便離去。

祁墨正要上樓,就看見沐清歡從洗手間裏出來,房間裏彌漫著淡淡的糊味,他不由皺眉:“你燒了什麽?”

“沒什麽,剛才寄來的快遞。”沐清歡避重就輕的回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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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黑暗就像無邊的爪牙,伸向了四麵八方。

某地下停車場

“你確定要這麽做嗎?”冷漠的聲音如同冰刺劃破了黑暗的寂靜。

司落跟蘇潺並肩而立,站在一輛豪華轎車的邊上,身影被暗黃的燈光拉的有些虛幻而幽長。

“當然,沐清歡一日不死,我的心一日就不得安寧,司落,你難道不想她死?”蘇潺猙獰著眉,咬著牙說道,她恨沐清歡,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她不會被自己的親哥打斷腿,不會被祁墨所嫌棄。

如果不是她……

蘇潺思及此,眉眼間的恨意又加了幾分

司落半闔著眼瞼,看不清表情,隻聽見她幽幽的聲音:“想過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