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直升機便在這時失了控,跌入了山下。半晌,轟然在山頂炸響開來。

“嗬嗬……你可真是……”他臉上流溢著幹淨的笑容,先前彌漫在臉上的那些陰鬱之色一掃而空。他望著沐清歡的視線,溫柔而寵溺:“真是亂來,萬一我們都死在這裏了呢?”

“那樣的話,咱倆就彼此作伴不是更好麽?”沐清歡衝他眨了眨眼,笑顏明媚,哪裏有半分身陷危機的惶恐?

滾滾殘火濃煙之中,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祁墨臉色有多難看。

顧以南的臉色比吃了屎還臭,他剛才閃的慢了,身上衣服被燒了幾處,頭發也被流火禍害了一處,形容狼狽不堪。

那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在他們眼裏,那活脫脫就是眉目傳情眉來眼去你儂我儂,好不纏綿,羨煞旁人的溫情在兩人之間脈脈流淌。

眼看楓蕘就快玩完了,沐清歡平白插了一足,攪黃了這件事情。他口氣不由重了些,偏又帶著幾許無奈:“我說沐大醫生沐大小姐,你到底想幹什麽?你知道你身邊這人誰嗎?如果不是她,你跟祁墨怎麽會走到這一步?你現在完全就是為虎作倀知道嗎?!”

“我隻知道,他是幫過我很多次的老師。他對我很重要,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沐清歡麵對三人,視線從祁墨臉上飄過,僅僅是飄過,便道:“你們的人被我的人擋在了山下,看在以前大家熟識一場的份上,我給你們離開的機會。”

顧以南氣綠了臉,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把胸口那股惡氣驅散。他指著沐清歡,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心裏別提多憋屈了。

墨帆皺眉不語。

一直沒有說話的祁墨,臉色鐵青。他知道沐清歡沒有真的跟七重門攪合在一起,卻不並知道,她為什麽要護著楓蕘。更令他火大的是,她剛才真的對他開槍!

和顧以南墨帆不同,他懶得跟她理論,直接提步朝她走去。跨過一地直升機殘骸,衝向沐清歡。

這個女人,是該拖回去了。再這麽亂來,不管是得到了楓蕘的信任,還是得到老門主的賞識,她的突出都會令她處在風口浪尖。

危險隨時都會圍繞在她身邊。

“沐清歡,還記得我跟你的賭約麽?”祁墨優雅的卷起袖子,表情就沒那麽從容了,甚至帶了線猙獰:“今天你要是殺了我,我讓你把他帶走。反之,你就給我心甘情願的回來!”

楓蕘不禁挑眉,按住沐清歡的肩,將她拉到身後,迎上氣勢咄人的祁墨:“我的女人,什麽時候輪到外人來欺負了?”

一句‘我的女人’,挑動了所有人的神經。

此時情勢,非死即傷。

沐清歡直接就動了手,她對準祁的腦袋一槍打了過去,幸好祁墨閃的快,要不然此時腦袋早開花了。他的臉頓時黑得猶如鍋底,咬牙切齒的道:“好的很!”

沐清歡將楓蕘推到一旁,頓時和祁墨交上了手。

令祁墨震驚的是,相比上一次,沐清歡這次出手,不論是速度還是準頭,都不可同日而語。

是她當初在藏鋒示弱?還是想扮豬吃老虎?

祁墨還沒想通,但惟一想通的就是,這個女人,是真的對自己毫未留情!

顧以南看著兩人一個勁兒的搖頭,這都是什麽事兒?昔日夫妻一朝反目刀劍相向?這種相愛相殺的戲碼,真是讓當局者難受,旁觀者扼腕。

想當初,沐清歡多麽可人的一個女人啊,自己那會兒追求她還鬧出了笑話。當初的弱不禁風似的,現在已經能和祁墨動上手了。

連他都覺得心裏嗝應的慌,祁墨心裏此時是什麽感受可想而知。

祁墨冷凝著眸子,等到沐清歡揮刀而來的時候,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隻聽哢嚓一聲,墨帆瞳孔一縮,顧以南忙道:“手下留情!”

甚至於祁墨自己,都懵了。

他沒有用力,沐清歡的手腕不可脫臼……

緊接著就看到沐清歡臉色一變,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他心頭一驚,下意識鬆開手。下一刻,沐清歡一腳踢來,將他踢退了數步!

祁墨:“……”

再看沐清歡,她臉上哪裏有半點痛苦之色?隻看到她眼睛裏倏忽而逝的狡黠。

祁墨怔了怔,便是他怔忡的瞬間,沐清歡扶起楓蕘,一根係著小小飛虎爪的繩子扔向了半空,纏住了山壁上麵一棵歪脖子樹杆,兩人如同壁虎一般,迅速的躍上去,身形矯健,隻一個呼吸間,就沒了兩人蹤影。

墨帆要追上去,祁墨抬手製止。

“讓他們走。”他望著沐清歡離開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一會兒,幾輛車停在了三人麵前。

頭上纏著紗布的司落焦急的從車上下來,見了祁墨等三人,又看了看一地殘渣,沒有發現楓蕘,好不禁鬆了口氣:“人呢?”

祁墨收回視線,淡淡道:“跑了。”

顧以南掃了司落一眼,這個女人啊,如果不是知道她是七重門的人,實在難以相信,她會是內鬼。

他對祁墨這群人小時候的事情知之不詳,那麽到底是什麽,讓她摒棄了當初的同伴情,毅然投靠了七重門呢?

還是說,她一開始的出現,就是一個陰謀?

可那個時候,她也不過是個幾歲的孩子。再者,七重門又怎麽能確定,當初的一群階下囚,會在將來成為敵人?

似乎……內情不少啊。

顧以南扭頭望著遠處天幕,月光正好,潔白如霜。

他笑問:“司落,你怎麽來了?”

司落看了祁墨一眼,說:“我也是得到消息,七重門的人向來詭計多端,楓蕘更不是省油的燈。後來我的人聽說沐清歡的人出現,所以我就趕緊過來了。”她見祁墨臉色不愉,擔憂的問:“祁墨,你沒受傷吧?”

祁墨搖了下頭:“沒事。”

司落還想說什麽,祁墨突然開口:“司落,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情。”

“什麽?”太久沒有被祁墨交待辦事,突然聽他這樣說,司落半是驚半是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