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歡收回視線就見祁墨的臉在麵前,嚇了好大一跳,下意識捂住胸,一臉防備:“你幹什麽?!”
“你哭過。”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沐清歡眨了眨眼,麵不改色的撒謊:“眼睛癢,揉紅的。”
祁墨直起身,也不知道信了沒。
“任何東西我都可以讓給墨帆,惟獨你不行。”他如此說道。
沐清歡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的道:“我跟他清清白白……”
“我知道。”祁墨貼近她,沐清歡退無可退,背抵住床架,看著他慢慢靠近。
“墨帆剛才想告訴我,你活不長了,是麽?”
沐清歡臉色刷的白了!
祁墨輕撫著她的臉,眼中不知是哀是傷,他輕啜著她的唇,沒有說話。
沐清歡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睡過去的,迷迷糊糊間,他似乎聽到祁墨湊在她頸窩間說了許多話。兩人這麽多天以來,都沒有他這一夜說的話多。
可她就是聽不清。
“如果你死了,我會陪你。”
消毒水味充赤的病房裏,他擁著她,將下巴擱在她頸間,十指交扣在她腰間,露出了鮮少出現在臉上的幸福的笑意。
隻是那笑容裏,摻了絲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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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歡養了幾天傷,在除夕前夜出了院。
兩人住進了某半山腰的別墅,雖然住的很舒適,但沐清歡一想到那片被毀掉的莊園,就一陣心痛。
不是自己的東西的時候,感覺毀了沒什麽。自從祁墨說那她的資產後,如今完全不能想那裏的情形,一想就心疼。
離開醫院她非要去看看那個片據說已經廢墟的地方,祁墨再三阻攔也攔不住,隻能由著她。結果沐清歡看到那被毀得沒一塊好地兒的大莊園,回來之後就一直無精打采。
祁墨看得好笑,在她第N次歎息的時候,忍不住道:“不就一個莊園麽,你想要我多的是。”
“……你不懂。”沐清歡張嘴把他遞過來的小塊蘋果吃進去,含糊道:“任何自己的東西,都要好好珍惜。那個地方我才住了多久啊!!”她悲憤不已,“那個大浴室,大臥房,大片大片綠油油的草地……我都沒來得及享受。就算你給我十個一模一樣的,也不是原先那個。”
祁墨一臉的無動於衷,沐清歡有種對牛談琴的感覺。
祁墨認真切著蘋果,袖子半卷,手指修長,怎麽看怎麽好看。
沐清歡歎著了聲,脫口而出:“你怎麽長這麽好看呢?”
祁墨不置可否。
“你這麽多年,談了幾個女朋友?”她一時好奇,按說祁墨這樣的人,不可能守了二十多年的身吧?就算他心裏裝了司落那麽多年,但生理上的問題總要解決吧?
祁墨動作不停:“沒有。”
“不可能吧?那你怎麽解決生理需要?”
祁墨不回答。
見沐清歡黑眼睛骨碌碌的轉,他就知道她鐵定在亂想,於是道:“沒有生理需要。”
“……”沐清歡不相信。
但隨即她想到一件事情,那還是簡瑜告訴她的。祁墨又喂了塊果肉過來,她囫圇吃下,相當理解的道:“也是,外界傳言祁大少爺從不近女色,身患隱疾,不舉……”
她止住口,因為祁墨正拿眼角睨著她。
她幾下吞下果肉,哈哈兩聲:“傳言嘛,傳言總是失實。”
祁墨麵不改色的道:“我舉不舉我以為你深有體會。”
剛吃下他送進嘴裏果肉被噴出來,沐清歡被嗆的不輕直咳嗽,祁墨替她順著氣,順著順著,手的位置就不那麽對了。
沐清歡一把抓住他伸到衣擺下的手,鐵青著臉:“青天白日的,你別過份!”
祁墨一句‘就是過分了又如何’堵得沐清歡心口疼,眼看他眸色漸深,呼吸變急,她眼睛一轉,連忙道:“等等,我先吃個飯洗個澡……”
話沒說完,便被祁墨一把抱起。
彼時,沐清歡手裏還端著水杯,她驚呼道:“水!水!讓我把水放下來!”
祁墨竟就這麽俯首過來,一口將杯裏沒有灑盡的水喝盡,在沐清歡愕然之際,他封住了她的唇。
他的眸深似海,仿佛能將人溺死一般:“看著我……”
沐清歡咬著唇,理智有些渙散,下意識的聽到聲音將他望著。此時的祁墨,分外認真。
“我愛你。”
他如此說道。
夜,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