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些一直被七重門招驀的人同意加入進去,不要太多,一半就行。”七重門的人精英無數,皆是從各種領域搜羅來的,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目前,就祁墨這裏,就有近百人被七重門秘密招募。

七重門滲透到他身邊的同時,他的人也滲入了對方陣營。

隻等收網的那一刻。

不出手則已,要出手,就要將七重門連根拔起!否則星星之火,仍能燎原。

在此之前七重門所有的挑釁,他都隻能承受,給對方造成一個假像,讓對方覺得他顧此失彼無力為繼。

祁墨很焦急,但他隻能壓下這種情緒。

“龍牙那邊,你去安排,一切按計劃行事。讓人著重去探查七重門隱藏在背後的勢力。將他們逼出來,才能真正的連根拔除。”祁墨道:“沐江左之前給我們傳遞過消息沒錯,但是此人不可信。多加留意。”

“是。”

“把沐清歡的人保護好,那些人都是七重門的叛徒,是重點打擊對象。”

“是。”

“找到白瀟。”

“是。”

“一切小心。”

墨帆看了祁墨一眼,垂下眸:“是。”

沐清歡回來時,墨帆已經走了。

祁墨坐在**,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沐清歡走過去,他緩緩轉過臉:“買了什麽?”

“警惕性這麽低,我在門口站了好了會兒了。”沐清歡說著,把買來的湯粥類流食端出來一一擺好。

祁墨道:“知道是你。”

沐清歡給他盛了一碗,給自己一碗,然後小口小口的喝著,像貓咪吃東西一樣。祁墨眼也不眨的望著她,看著她吃比自己吃還要滿足。

沐清歡吃了一半,抬頭一看,祁墨麵前的粥根本沒動。她詫異道:“不合口味?”

“不是。”

她將碗端到他麵前:“那就趕緊趁熱吃了。”

他卻不接:“沒力氣,喂我。”

“……你是在跟我撒嬌麽?”

“沒看出來麽?”祁墨反問,臉上沒半點不自在。

沐清歡連打哈哈:“看出來了當然看出來了這麽明顯嘛!”心裏直覺驚悚!祁墨居然在跟她撒嬌啊有木有!!這還不驚悚嗎?!

非要形容一下此時的祁墨的話,沐清歡首先想到了陽光底下曬毛的獅子,懶洋洋地,慵懶的樣子非常無害。

她一邊喂他喝粥一邊抿嘴偷笑,祁墨道:“有什麽好笑的事情麽?”

“沒。”

“說。”

他竟不張嘴了,一副非要聽的樣子。

沐清歡信口胡縐:“突然想到小時候的事情,覺得好笑。”

“什麽事?”祁墨這是要打破紗鍋問到底了。

沐清歡胡縐不下去了,想了下,道:“有次我迷路了,父親也迷路了,我哭得半死,他擔心的半死,後來發現我們其實隻隔了一條街。”

祁墨看著她的臉:“原來認不得路是遺傳的。”

“誰說不是呢。”她笑道:“除了特別熟悉的路,隻要在外麵,就覺得每條都是一樣的。每個景物都是相同的,特別痛苦。”尤其是一個人想去某個地方或者去某個人身邊時,特別憎恨自己的無能。

“以後跟著我就行了。”祁墨淡淡道,一碗粥見了底。

沐清歡還要給他喂,祁墨道:“飽了,你吃吧。”

“哦。”沐清歡埋頭去喝粥,祁墨看著她,突然道:“我們辦場婚禮吧。”

噗!

沐清歡噴了他一臉,祁墨:“……”

“對不起對不起,你、你嚇到我了。”沐清歡趕緊給他擦,但粥太稠了,就算擦了也粘粘的,她陪著笑問:“要不然還是洗洗吧,反正你也需要洗澡了。”

祁墨被她推進浴室,房門嘭地合上,他望著映在門上的身影,嘴角翹了翹。

門外的沐清歡捂著噗嗵亂跳的小心髒,連耳根子都紅了。祁墨剛才是在向她求婚吧?是的吧?

她癡癡地站在門口,有些回不過神。

突然浴室門打開,嚇了她一跳。她忙轉頭看去,不料祁墨脫的精光站在麵前,她下意識捂住胸,回過神來捂住眼,結果毫不意外的,被祁墨嘲笑了。

“該看的都看過了,擋什麽擋。”

“……咳,本能反應,咳咳。”沐清歡幹幹一笑:“你怎麽光著就出來了?”

“沒衣服。”

“哦對了,你等等。”沐清歡連忙拿出套衣服,是祁恒昨天就準備好的,知道他家大少爺潔癖,在醫院肯定是要洗澡的,提前準備著。

祁墨穿上衣服,沐清歡內心讚歎道:“果然穿上衣服的禽獸就是不一樣啊!”

一不小心把話給說出來了,她連忙閉嘴,笑眯眯的望著祁墨,祈禱他剛才沒聽見。

但她說的那麽大聲,祁墨怎麽可能聽不見,他正扣扣子的手一頓,重覆了句:“禽獸麽。”

不等沐清歡說話,他轉身牽起她的手,淡淡道:“陪我去趟祁家。”

沐清歡笑容漸漸斂起。

祁家還在辦西如月的喪禮。

沐清歡已經在路上換了身黑色衣服,先前那身紅白色都有的衣服不適合這樣的場合。

兩人從車下來後,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

祁墨牽著她一直走到靈堂前,桌上的照片上,西如月穿著淺藍色的衣服,抿唇微笑,既有貴婦的優雅,也有貴婦矜持,更有著幾分讓人不可近視的清冷。

沐清歡跟著祁墨一起鞠躬,然後站到了祁東的旁邊。

祁家一連幾場白事,來的人也都是與祁家有生意來往的世交。做為兒子,有來祭拜的人,三人都會回禮。

祁東和祁墨都沒有什麽表情,相比別人家的情況,這種父母過世,接二連三的慘事發生,兩兄弟冷靜到近乎冷漠,眼睛沒紅,更沒有落一滴眼淚。

直到下葬,祁墨和祁東都沒有說一句話。

整個祁家都籠罩在一片烏雲之中。

不相幹的人都被祁恒打發走了,墓地裏隻剩下幾人。祁東冷笑道:“我真是不明白,這個世上怎麽會有他們這樣的父母。”

“要不是看在他們給我的這條命上,我才懶得回來。”他一把扯下胸前的白花,眼睛終於還是紅了。他抹了把眼睛,道:“大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