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祁墨看不清楚,他道:“前麵有一扇石門,上麵刻有百鬼朝聖圖。看這走道似乎也有些年月了,七重門難道很久之前就在這裏建立過實驗基地?老大,你們祁家被人蛀空了住宅下麵,難道一直沒人發覺嗎?”

祁墨嫌他太囉嗦了,沒理他。

祁家也許不知道,也可能知道,又或許知道卻裝作不知道。祁墨無人得知,他淡淡道:“進去。”

陸明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門推開,祁墨道:“旁邊有機關。”

陸明明:“……”你也沒早說啊!

光芒隨著門開,慢慢溢出來,連祁墨都看見了。陸明明望著這熒白色的光芒,詫異道:“夜明珠?”

話音一落,旁邊突然有東西落下來,他立即閃躲開來,啪地一聲,一具人骨斷成了數截。

一顆熒白色的夜明珠如同夜晚的明月散發著光輝,幾乎照亮了整間石室。而這明顯還隻是入口。

頭頂上,一線日照的光芒透進來,通光孔設計的非常巧妙,折射下來的光剛好聚在夜明珠上,使得整顆夜明珠更為陸明明奇道:“這裏居然有陽光,真是奇了,大少爺,依你估測,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上方是哪裏?”

祁墨沉吟片刻,道:“那幢被燒了的老宅。”

陸明明根本不知道什麽老宅,祁墨也沒打算解釋。因為當煙塵散去,露出了石室裏還沒有完全腐爛的屍體。從衣著來看,分明是近期才進來的。

屍體散發著詭異的綠色氣體,陸明明疾步後退,拉著祁墨退到門口,迅速將門合上,心有餘悸的道:“那些是實驗品,屍體散發出來的氣體全是毒。”又說:“看來我們需要弄點裝備再進去,不然這樣進去,恐怕累及自身。”

祁墨點了點頭。

陸明明道:“還能看得見路嗎?”

“可以。”祁墨說著轉身當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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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歡緩緩睜開眼,當看到坐在床畔的祁墨時,不禁便看癡了。

祁墨倚在床頭,安靜的閉著眼,像是睡著了一般。她盯著沒看幾秒,祁墨眼開了眼睛,望向沐清歡:“醒了?洗漱一下,我們回去。”

他要起身,沐清歡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的眼睛……好了嗎?”

之前突然看到他,她太過震驚,一時竟忘記了他眼睛的事情,此時不免激動,握著他的手都有些發抖。

祁墨道:“暫時性的,偶爾能看到。”

沐清歡卻是不信的。她現在都不敢信祁墨的話,他說的越是風輕雲淡,事情便越是嚴重。她起身下床,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祁墨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沐清歡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下一刻便被祁墨給抱了起來。

她剛要說話,祁墨道:“還能看見一些。”

“放我下來!”沐清歡聲音冷了些,她心裏有一團火,亟待發泄。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祁墨任何事情都要隱瞞。如果衛鞅沒有撒謊的話,那麽祁墨會漸失五感,直到最後如同行屍走肉的走向死亡。

暫時性的?嗬,她還真從來沒聽過七重門研究出來的東西,發還有暫時恢複這一說。

祁墨直接將她抱到浴室,將她放在盥洗台前,從後麵摟住她的腰,似是歎息般道:“我們就不要再吵了吧?時間本來就不多了。”

他話雖輕,卻令人猶若泰山壓頂般沉重。

沐清歡看著鏡子裏的兩人,心頭複雜之極:“正是因為我們時間不多了,難道就不能彼此坦誠相待嗎?你知道我的一切,我卻對你的太多東西一無所知。我隻知道你要做的,卻不知道你會怎麽做,有哪些危險,什麽時候會遇到這些危險,我又該做些什麽……這些事情,你從來不讓我參與。以前我沒用,也幫不上忙,可我現在有能力也有人馬,我可以幫上忙,哪怕隻能幫你一丁點,也總比讓我呆在家裏整天提心掉膽的強。”

“上一次的事情,我不想再經曆了。我不想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遭遇危險我卻無能為力。”她握住祁墨摟在她腰間的手,笑得溫柔:“祁墨,夫妻本來就是應該同甘共苦,如果隻能同甘不能共苦,那還算什麽夫妻,你說呢?”

祁墨嗯了一聲。

反正他永遠都隻是答應,卻從來不會照著她所希望的那樣做。沐清歡也是無語,這個男人有時候軸的要死,認定了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祁墨問:“回家麽?”

不管怎麽說,祁墨畢竟還是改變了許多的,至少也知道尊重她的意見了,而不是直接把她扛回去不是麽?沐清歡無奈的搖搖頭,如今她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要是哪天祁墨真的改成了那種把她的話奉為聖旨的所謂好男人,她也許並不會有多麽高興。

她輕輕點頭:“回。”

其實祁墨有句放說的對,如果未來沒有奇跡發生,他們剩下的時間確實不多了,能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少。

她又何嚐不想好好過下去,可那麽事情壓在心頭,如何能安心?

祁墨聽到她的回答,不由露出了笑容:“那就回家吧。”

兩人回到別墅,當看到容七和簡瑜等人站在門口等著自己時,沐清歡感動的幾乎落淚。容七疾步過來捏了捏她的臉,沒好氣道:“多大的人了,還離家出走!”

簡瑜臭著一張臉,冷冷道:“有本事走,有本事別回來啊?”

沐清歡陪著笑,做低伏小:“是我的錯,下次離家出走應該拉著你們一起的。”

顧以南臉頓時黑了,墨帆佇在一旁,沒有說話。

沐清歡看到墨帆便想起小止,她上次拜托了那丫頭的事情,也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

“墨帆,小止呢?”

墨帆道:“她在家。”

自從前幾天看到祁墨追著沐清歡出去直到暈過去,這件事情對小止的打擊似乎特別大。回去之後,小丫頭便不再整天粘著墨帆,以前幾都不翻一下醫書,最近幾天寢食不休,都快入魔了。

剛才墨帆知道沐清歡要回來了,便特地去通知她。小丫頭以前最喜歡跟他一起來看沐清歡,這次卻隻是抬了下頭,想了半天卻說:“如果治好了她,以後有的是時間見。”

那麽小的一個孩子,用那樣一副滄桑的口吻說出這樣的話,即便是墨帆,也不禁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