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歡辯駁:“有錢不能代表一切,當然我知道沒錢也不行……”顧以南覺得沐清歡生氣較真的樣子挺有趣,在一旁慫恿:“弟妹你千萬要緊穩自己的立場。”
祁墨眼神刀子般飛過來,顧以南悶笑兩聲,拿起一塊西瓜表示自己無關:“我吃西瓜,你們繼續。”
被他這麽一攪和,氣氛確實好了不少,沐清歡脾氣也沒了,她看了看祁墨,發現他也在看自己,索性就盯著他看。
亮晶晶的眼瞪的圓圓的,像是遇到危險的小獸,想用眼神把對方嚇退似的。
祁墨淡淡道:“你看我做什麽?”
沐清歡反問:“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我就是在看你。”
“那我也是在看你。”
祁墨沉默了幾秒鍾,說:“你臉上有飯。”
“……”沐清歡默默的拿出鏡子,默默的擦去左臉上的飯粒,默默的坐著不出聲了。
看到他的氣焰被打壓下去,顧以南在一旁忍到內傷,好笑之餘,又有些惆悵,他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女人,怎麽就成了好友的妻子呢?
如果沐清歡……
他趕緊製止自己繼續深入想下去,他端起麵前的茶,起身道:“沐醫生,之前我不知道你和祁墨的關係,多有冒犯,你別放在心上。大家以後,還是朋友,你放心,我不會再**你婚內出軌。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算是真正的認識了。”
說完一口喝完,倒是灑脫。
在沐清歡印象中,這個顧以南一直都是那種介於花花公子和正當富二代之間的那類人,有點遊戲人生,風趣幽默,但有時候,又認真正經,就像現在。
她從來沒覺得他冒犯了自己,倒是覺得挺有趣,一直躲著他,也不過是不想跟任何人有任何曖昧的舉動或感情。
這會兒他誠摯的態度,不僅是告訴她以後他不再是一個追求者的身份,也同樣是解釋給祁墨聽,說明兩人沒有任何其它不正當的關係。
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就道清楚了原委,解釋了誤會,也確定了今後的關係,說實話,沐清歡是比較欣賞他這種灑脫的個性的。
她也起身端起茶杯,笑道:“我之前也不知道你和祁墨的關係,說話間也有得罪的地方,請你別記仇。這杯茶本來就是應該我敬你,前幾天我放你鴿子是我有失妥當,咳那什麽,其實我也沒想到你真的會來。”她看了祁墨一眼,後者靜默的坐著,誰也猜不透他整天都在想些什麽。
顧以南看她喝完茶坐下,不由得失笑:“你以後可別再戲弄我了,小心肝傷不起啊。”
“……”果然正經不過三秒!沐清歡嘴角抽了抽,嘴上含糊應答:“一定不會一定不會。”
“恒叔,車子備好了麽?”祁墨突然詢問,一旁從頭到尾都沒做聲的祁恒點頭:“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顧以南臉上輕鬆隨意的笑容立刻不見了蹤影,一瞬間仿佛從一個浪**公子,變成了一個商界精英,氣質轉變之快,令沐清歡不由側目。
“沐清歡。”祁墨突然喚道。
“呃,啊?在!”她本能的應道,轉頭就看祁墨皺著眉,眼中閃過一絲嫌棄的光:“看夠了麽?看夠了就走。”
沐清歡趕緊起身往外走,走了幾步回頭瞅了祁墨一眼:“你不走?”
祁墨這才緩緩起身,舉手投足都帶著優雅,那是別人學不來的天氣貴氣。他將西裝外套的扣子扣上兩顆,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裏,目不斜視的走出餐廳。
就算沐清歡不是顏控,剛才一瞬間也有點被控了,她突然想起顧以南說過的那句話‘他跟我比起來呢?’
沐清歡看了顧以南一眼,後者衝她笑笑,她默了默,道:“你不是問我我老公和你比如何麽?我覺得,祁墨比你好看。”
“……”顧以南黑線:“就算這是事實,我也不想從你口中聽到這句話。”
沐清歡還想說什麽,祁墨腳步頓了頓,側過頭對她道:“沐清歡,快點。”
“哦哦。”沐清歡三步做兩步跟上,走近祁墨她下意識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眼中冷意散了些。
這種變化太過微妙,微妙的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所以又看了一眼,但是祁墨仍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果然是我眼花,她想。
顧以南望著兩的背影,唇角溢出一聲苦笑,祁恒走過來,溫聲道:“顧少爺,別歎氣了,以你的條件,會找到更好的。”
顧以南揚首笑道:“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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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港口,浪潮陣陣。停靠在岸邊的船舶在夜色裏隨著海浪,不住的搖曳著。
照明燈燈光昏黃,但卻很明亮,還有一些工作人員在港口來來去去。
幾人徑自到了一個巨大的倉庫,倉庫外就是一些小型遊輪等常用船,海風一陣陣的吹來,在這秋天裏還是很冷的。
沐清歡不知道祁墨帶她來這裏做什麽。
但是她從一開始也就沒有真的相信祁墨是想和她‘度蜜月’,但看著顧以南的神色,她也能感覺出來這裏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祁恒不知道去了哪裏,此時三人就在倉庫門口,往裏看,是一片漆黑,往後看,是昏暗的海岸。
顧以南拿手肘捅了捅她的手臂:“你很害怕?”
這話一問出來,連祁墨也扭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沐清歡背脊一挺,說道:“沒有,你哪裏看的出我在害怕了,通常來說,在這種地方,而且還是晚上,要麽是什麽黑暗的交易,要麽是殺人滅口……不過我想不通你們來這裏幹什麽,還要帶上我。”
顧以南曖昧的笑道:“帶上你是因為祁墨怕你一個人在酒店會怕,是吧祁墨?”
沐清歡當然不會天真的相信祁墨會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沒想到,麵對顧以南的詢問,祁墨意破開荒的嗯了一聲。
“……”不知為什麽,沐清歡聽到這淡淡單音節,心裏有些暖,她跟著祁墨往裏走,小聲的道:“雖然可能不是這個原因,但是我希望是。”
黑暗中,祁墨眼神閃了閃,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
正在這時,一聲輕響,頭頂上燈光倏亮!
一道溫玉如玉的聲音,在倉庫裏響起,像是在回**在山穀之中,悠然動聽:
“三位,久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