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夜幕降臨,窗外清冷的月光照進來,讓整個病房更加明亮,卻也蒼白如紙。
這一下午,嶽唯一的臉色逐漸在好轉,到這一刻,竟是有些紅潤透出來。
偶爾她也會有輕微的表情,眉頭、睫毛的顫動,嘴角的輕扯,盡管很輕微,卻讓男人心緊緊揪著。
他神色複雜,期待她蘇醒之餘,心裏也盤踞著巴斯的話,擔心不是沒有,然隻要她能夠醒來,一切都無所謂,真的無所謂!
嶽唯一依舊沉睡著,而時赫也一直看著她,直至深夜十點,女人的手指微微一動。
時赫猛地抓緊她的手,這是嶽唯一昏迷一個月多來,第一次動靜這麽大,而她動了一下手指後,秀眉也微微皺起。
“唯一!?”時赫俯下身,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撐在她身體左側,俊臉距離她十公分。
嶽唯一眉頭越皺越緊,口中低低哼了一聲,嗓音並不大,卻讓男人心中一陣狂喜。
“唯一……唯一……”他雙手捧住她的臉,眸底紅到極致,暗啞的嗓音如撕裂的帛錦,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
“唔……”嶽唯一再次悶哼一聲,小臉整個都皺起來,似乎顯得很痛苦。
“唯一!?”男人的心一沉,狠狠痛起來,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心髒仿佛被活生生挖出來,痛不欲生。
“啊——”嶽唯一驚呼一聲,突然睜開了眼,水眸全是血絲。
看到這一幕,男人的心一陣緊縮,心跳都快停止,他將她抱起來,緊緊擁在懷裏。
“唯一?”他急切地喚著她,俊臉鐵青。
然嶽唯一隻是睜著眼睛,眼神空洞,目光渙散無聲,毫無聚焦,嬌小的身軀在男人懷中不住地顫抖、哆嗦。
“唯一……”時赫抱緊她,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裏。
看到她蘇醒時的喜悅,此刻已經被焦急所替代,心口撕裂般的疼痛,讓男人高大的身軀也逐漸僵硬,如繃緊的弓弦,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唔……”嶽唯一低低又哼了一記,然後雙手猛地抓住男人的襯衣,持續抓了半分鍾,又鬆開。
隨即,便像虛弱了一般,身體癱軟下去。
時赫長臂緊緊攬著她,一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黑眸凝視著她的水眸。
女人目光依舊渙散,癡怔地盯著某處,仿佛並沒有看到時赫。
“唯一,你看著我!”男人托著她的後腦勺,讓她的臉正對自己。
時赫壓下身,臉幾乎要貼上女人的,他一聲聲喚著她的名字,整整數分鍾,嶽唯一仍是沒有反應。
“唯一……”男人低頭,薄唇印在她的唇瓣上,他吻得很溫柔,緊繃的身軀隱隱顫動。
唇上炙熱的溫度,漸漸讓女人有了一絲神誌,渙散的目光一點一滴聚攏,她終於看向男人。
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寫滿心痛與深情,使她心口一緊,卻是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麽呆呆地看著他。
“唯一?”感受到女人的目光,時赫稍稍離開她的唇,劍眉緊鎖,“唯一,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