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大堂中陷入了安靜之中,誰都在想,葉隱風並非尋常人,怎麽會說丟就丟。倒是小碧輕輕揪了下崔聖之,崔聖之睜開眼,流光媚眼緩緩挪到小碧麵上,她低聲說:“先生,若是人手夠,不若就去世子爺去過的地方都查探查探。”

“何以見得?”

崔聖之的聲音比較溫和,顯然也想到了這個關節。別看世子爺往日裏閑庭漫步,可他的手段都在這往日平淡的生活中,此人的能耐鮮見一般。

小碧輕聲說:“世子爺做什麽事都是有目的性的,他不會隨意遊玩或者玩耍,我畢竟也在世子爺身邊當過差。他這人,看似悠閑,實則心碌。”

崔聖之做了決定,對旁側那站著的錦司,以及駱虎、葉茗衷說:“既然如此,得煩勞二位副將先暫且聽錦示司的調令,由我的這位西南駐守的姚錦司負責安排摸查所有沈風棲去過的地方,明日午後在此集合。”

既然是為了葉隱風,讓崔聖之不辭辛苦的到了西南,駱虎與葉茗衷也沒有什麽異議接受他的調令,拱手與那西南姚錦司相繼離去。

小碧這才走到陸雲袖身邊,看她眸子裏頭始終在滾著淚珠,便拉過她的手說:“姐姐,別著急……”

原先不著急,是因為離西南好遠;如今就在這裏,卻還是沒有葉隱風的下落,陸雲袖恨不能現在就衝到大街上,挨家挨戶的敲,直到把葉隱風敲出來為止。

見小碧露出了擔憂的神色,陸雲袖搖了搖頭,柔聲道:“我沒事……我隻是……”

很想念他。

陸雲袖真是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評說對葉隱風的感情,當他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天天看著小碧為她犯愁;如今聽說葉隱風出了事情,整顆心都空空****的。陸雲袖望著天外白雲,恨不能插翅飛到失蹤的那個人的身上,他很少做這等事情,從來不曾如此教人擔心的啊……

這天裏頭,鳳水城裏來了個商戶,是專做藥材生意的,而他帶著一妻一妾,妻子長的溫婉賢淑,妾則是妖媚動人,這等兩全其美的好事,在鳳水城也傳的很快。這西南邊陲臨近大漠的鳳水城原本便不大,一日之間就有許多人在崔聖之住地門外轉悠來去,其中也不乏從鳴秦王府特意來瞧瞧情況的人。

崔聖之心裏頭清楚既然到了鳳水城,又是要行商,若是不去見下這鳳水城的鳴秦王反而不像話,他整理整理便自出了門。如今做了這般大的改動,那沈柔郡主應也是看不出來上官輕鴻的模樣來。當然,崔聖之也不過是去走個過場,鳴秦王又豈是想見就能見的,為了消除鳴秦王的疑慮,他就是帶著名貴藥材與一些銀子到鳴秦王的府邸拜個山門而已。

到得第二日,派出去的人馬陸續回來,都到姚錦司那裏做了匯報,包括葉茗衷、駱虎、姚錦司三人,都尋各種方法隱秘的跨入了這宅子的大堂裏頭。崔聖之等人早已經等候多時,為了讓他們鳳水城一行看著更加不惹人注意,無爭和茯苓大清早相伴著去做藥材生意去了。剩下的三個人坐在那裏,就等著最新的消息。

姚錦司說:“已經將世子爺最近踏過的地方都摸了一遍,並無太多異狀。”

見他表情似乎有點怪異,崔聖之便說:“話要說完,定是有下文的對吧。”

姚錦司便自回答:“我派往東南鄉野處的錦司回報,說哪裏的村落最近出了點問題。”

那叫柴家村。所有的村民都姓柴,世代耕作,生生不息,村子裏頭共有百餘口人,但是最近這個村子裏染上了一種怪病,所以沒有人敢去那裏。至於這怪病,則是自世子爺去那裏踏青後大約十日左右,才流行開來。

話說完畢,姚錦司還斟酌了句:“雖有蹊蹺,但這等怪病又如何能與世子爺有關係呢?”

崔聖之微微蹙眉,而陸雲袖忽然間問了一句:“既然是鳴秦王轄下村落,村中百餘口人都染上了怪病,鳴秦王便沒有派人去看過麽?”

姚錦司被這句話說的雙目微亮,顯然是有了想法,他立刻抱拳對崔聖之道:“大人,我想起來了,這村落染病後,世子爺與鳴秦王的確曾經派過大夫過去,但都無功而返,便說此病症極為棘手,怕是治不好了。後來也不讓其他人再去,大有讓這村子自生自滅的感覺。”

陸雲袖聽後,突然間跌坐在凳子上,緩緩看向崔聖之,二人心中都隱隱有感,這村子恐怕有詐。

崔聖之緩緩閉眼,單手在那白巾上擦來擦去,他似是在思索其中的關節點。假若以葉隱風便在那村子裏頭的說法而論,沈風棲當日實則是布局陷害,讓葉隱風跟隨而去,十日以後那村落便染上了病疫,以葉隱風的大英雄氣概,恐怕也會覺著此事多少與自己有關,便會再摸回去,想尋機為這些人治療。

而當他回去之後,恐怕就真的被沈風棲給算計進去,那病便傳染給葉隱風。他若是受了重傷,怕一時就走不出這村莊。待得那些大夫過去,看似是要治病,實則是要搜查葉隱風的存在。

既然他們無功而返,那麽隻能說葉隱風……恐怕不在那個村落裏頭?

陸雲袖深吸口氣,“崔大人,既然這村落是如今唯一的突破口,不若我們便去探查一番吧……”

崔聖之也曉得她心裏頭的心急如焚,但那村落既然有怪病,卻也不敢肆意妄為,便點點頭說:“這樣,讓無爭夜裏頭親自去探查一番,他是我的首徒,醫術高明,自是不會出問題。假如這病不會染給其他人,我們便親自去一趟那村落。”

見陸雲袖似乎還想說什麽,崔聖之輕聲說:“你如今畢竟也是懷了孕的人了,不為自己想,也為那肚子裏頭的孩子想。你身體本就孱弱,若是把病染給孩子,怕會讓他胎死腹中,所以任何事情,我們做好完全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