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塵錯開她的身子,兩手緊緊一扣,內勁放出,銅門緩緩打開。突然之間眸光微斂,如箭一般迅速衝到陸雲袖這邊,將她掩在懷中,幾乎是立時貼在壁上。就聽見“嗖嗖”幾聲,那是利箭破空的聲音。陸雲袖驚惶睜眼,探過封塵的肩頭,卻有數隻箭矢,閃著颯颯寒光,連環自銅門的縫隙中放出。

好驚險的設計。假若封塵不小心,他們兩個都會被射死在這裏。一想到此,陸雲袖瞬間汗濕夾背,此生此世何曾經曆過這等場麵,頓時兩腿有些打顫,幸而有封塵的鐵臂兜住,才勉強支撐住。

箭矢終於停止,封塵這才緩緩鬆開手,眸中盡是戲謔神色,“你還要進去?”

陸雲袖硬著頭皮,實則她也沒想到要如何阻止封塵,要是在這裏反倒不小心將命葬送似乎也頗多不值當。

可是鬼使神差的,那張唇中吐出的卻依舊是堅定的“去”。

封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再不多說,返身之後讓她在原處待著,掌心之中射出幾顆石子,準確的順著銅門之中的縫隙鑽了進去。

石子如墜入大海,良久也未曾再有任何響聲。封塵莫名的蹙眉,按理說,即便是機關,也不應隻有一個,內中難道還另有其他安排?若自己一人,狼虎關亦是要隨意闖闖,但是帶著陸雲袖多少是個累贅,他似是而非的瞥了一眼陸雲袖,這小女人還是滿頭汗濕的盯著自己,封塵似是想明白了的扯唇笑笑,看來這女子是故意要拖自己後腿,當真為了沈風棲,赴湯蹈火了。

既然如此,這鬼門關,他就帶她進去闖一闖。

封塵上前強拉住陸雲袖的手,“走。”

銅門被強推開後,露出個甬道,甬道以青石地磚鋪砌,兩旁有淺淺水澤,銅門兩側捆綁著的箭矢機關已然射完,隻留空弦。

大堂很空,隻有二人的腳步聲,徐徐響起而引來一串回音。陸雲袖掃了一眼,就見右側尚留有一個小門。

顯然封塵也注意到了,不過這次他不再焦急進去,而是側身在旁推開一點,依樣畫葫蘆的射出幾枚石子,確認安全之後,才緩緩踏入。

陸雲袖緊隨其後,隻覺越近真相越發害怕,不自覺的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砰”的一聲,身後的門豁然關閉。

封塵和陸雲袖皆都站住,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確有些措手不及。

背後是已然緊閉,無法從裏打開的銅門,而這銅門之內,卻依然是一場空。隻是封塵忽然警覺的後退幾步,依舊順手將陸雲袖掩在身後。抬頭卻是一個極小的天井口,能從上看見此處模樣,但離的極遠,是瞧不見上頭的動靜。

封塵忽然苦笑了下,“沈風棲不愧是沈風棲。”

陸雲袖雖則未像封塵那般會將關節想透,因為他和沈風棲之間的博弈,秘密太多。而她卻也隱隱覺出不對。

按理說,沈風棲的二弟如今重傷在身,他卻要帶著自己出外踏青,於理是能夠理解,於情卻是不對。

封塵這回沒有隱瞞,而是坦誠出來:“這民間傳言沈風棲絕頂聰明,此時封塵算是領教。他自從知曉我對你下手之後,便處處布局,借帶你來這林碧園的機緣,將我引出王府,涉陷的能耐倒是越發的高明。”

陸雲袖忽然腦中一片空白,呆呆的看向封塵。她感覺到自己恐怕這回是被利用,卻沒想到會被利用到這等境地。

封塵深吸口氣,“這屋中恐怕有毒,沈風棲是絕對沒有想到,你會為了他親涉虎穴。”

陸雲袖垂首不語,封塵扶起她的下頜,看著那雙漾著淚花的眸子,簡直是可憐至極,他伸指揩去那眼角淚水,低聲說:“與我一起死,你不甘心吧?”

陸雲袖搖頭,如今當真是萬念俱灰,死又何妨。

她慘然的笑了笑:“如果我的利用價值便是讓你死在這裏,倒也值當,你記得,你欠我的,這輩子怕是還不上了。”

林碧園的東房之中,燭火尚且明亮,房中人依舊未睡,墨璋坐在一旁翻看著手中的書卷,這時,門聲再響。

沈風棲起身,將門打開,卻還是鄭伯。

“怎樣?煙花可還安全?”

鄭伯回答:“老朽方才已然查點,安然無恙,而且,宵小應該已經被關。”

沈風棲鼓著掌,“大好,上官先生配的毒管用麽?”

鄭伯繼續說道:“上官先生說,這是上好的雲陽和合散,宵小被熬一夜之後,若無女子解毒,定會一命歸天。”

“那便等到明日,我們去看看這個封塵,到底是誰。”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當初選擇生生忍住,不碰陸雲袖,便是要在今日困死這個封塵。當年的三夫人與其兒子早就葬生在那場大火之中,哪裏還會有人生還。沈風棲握緊了拳頭,他今日,必定要朝廷的這個鷹犬、毀了二弟一生的封塵走不出天羅地網的林碧園。

但他的的確確少算了一樁事,那便是封塵的身邊,還有個陸雲袖。

陸雲袖忽然身子一軟,隻覺大腦眩暈起來,她茫然的抬眼,看向封塵,難道這是將死之兆,因著封塵是唯一陪在身邊的人,甚至連仇怨都自忘卻,隻覺他異常的英俊逼人。

她隻感到身體越來越熱,下麵不知不覺滲出水來。

我這是怎麽了?陸雲袖莫名的很,她用手攏了攏頭發,捂了一下熱臉,卻還是有些站不穩,似是毒煙發作,她喘了口氣,被封塵一把扶住。

一碰到男人的手,聞到強烈的男子氣息,陸雲袖頓時一陣顫抖,需求如排山倒海,竟是越來越強烈,燒得陸雲袖再也抑製不住的忽然靠近封塵,抱住他的脖子,輕聲喘著粗氣。

封塵的聲音亦是開始沙啞起來,他開始去撫摸陸雲袖的身體,將她撫弄的周身炙熱,雙眼迷離的望了過去,下身處不知何時早已一片濕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