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又何必呢,他是隻禍害人間的僵屍,若留他一命,日後隻會傷及無辜。”莊逾臣好心勸道:“你今日若是救他離去,便是讓天下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請姑娘三思!”
“什麽禍害人間。”道士的話血口噴人,繡兒生怒道:“他從未來都不會傷害人,何來陷天下百姓於水深火熱?”
“姑娘知書達禮,自然不會沒有聽過魃的傳說。”
“魃?”
莊逾臣忍痛道:“旱魃一出,赤地千裏。”
“什麽意思?”繡兒握住匕首,推著他向前行,朝粽子走去,“你若再妖言惑眾,我不會放過你的。”臭道士,跟算命的全是一個德性,說她是妖孽轉世,說粽子是禍害人間,全都是不可靠的屁話。他們嘴皮一張一開,說話絲毫不用負責任,卻將像她這樣的推進無盡的地獄之中,生不如死。
“旱魃,俗稱幹魃,火魃,隻要是魃出現的地方,必然會引發旱災,千裏之內寸草不生,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繼續而引發瘟疫。請問姑娘,你可否擔當起這個責任?”
“你撒謊。”繡兒聽過這個傳說,可她不信!
“我沒有說謊。”莊逾臣喘著氣,費力的解釋,“現在已是深秋,往年霜已露白,可你沒有感覺到,自從他由一隻飛屍變成魃之後,在短短時間內朱家鎮的氣候便異於常年,深秋的天氣竟恍如初秋,天氣一天暖和過一天。”
“你……你胡說……”繡兒一時間,傻了。
前天朱淇淇還跟她說,奇怪,今年的秋天似乎挺熱的。
隻是當時的繡兒,莞爾,並沒有多想。
繡兒一個失神,楊啟宇已經明白莊逾臣在給自己爭取時間。
他撿起被繡兒丟棄的劍,對準粽子的胸膛,“放了我師兄,否則我殺了這隻僵屍!”
“卑鄙!”後知後覺得的繡兒對狡猾的莊逾臣恨得牙咬咬,她拿匕尖戳了他一下,“你混蛋!”
“姑娘,我說的是否屬實,你自己心裏有數。”
“喂,聽到沒有?”對於繡兒的充耳不聞,楊啟宇相當不爽,“趕快放了我師兄。”
“你先放了粽子,我再放你師兄。”該死的道士,大大的狡猾!
楊啟宇不幹,“你先放!”
“你先放!”繡兒也不傻。她若是放了莊逾臣,楊啟宇肯定會將粽子剁成肉粽。
“不行!”楊啟宇不幹這吃虧事,萬一他放了,她將師兄捅成馬蜂窩怎麽辦?
“你放還是不放?”對麵草草菅屍命的道士,繡兒惱了,伸手揍了莊逾臣的胸部一拳。她的力道不大,隻是想起威懾作用,嚇嚇楊啟宇讓他放了僵屍。誰知這一拳下去,重傷的莊逾臣哪裏經受得起,一口鮮血噴吐出來。
楊啟宇一眼,當即怒火中燒,直接給粽子刺了一下,“嗞”,粽子的身上冒出一團紫黑色氣體。
“啊……”繡兒嚇得尖叫一聲。她不知道那是什麽劍,但肯定是道家厲害的法器,對粽子而言是致命傷。她心急如焚,粽子連反抗都沒有,一動不動的。
“你再動他,我殺了他!”繡兒急了,匕首緊緊抵在莊逾臣的脖子上。
“別管我,快殺了魃。”莊逾臣惱楊啟宇婆婆媽媽的做法,不禁催促道:“快動手,錯過這次機會隻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楊啟宇擔心道:“可是師兄……”那個女的,腦子有問題,把她惹毛了,她真會對師兄對手的。
繡兒可惱了,讓他說,說啊!她直接動手捂住莊逾臣的嘴,將他按在地上,對楊啟宇放狠話,“你再敢動粽子一根寒毛,我真的會殺了他!”
“行行行……”楊啟宇急了,“咱倆一塊放,行不?”
“不行!”上過一次當,繡兒學聰明了,“你背著他走,到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會放了你師兄。”
“姐!”楊啟宇可鬱悶了,“他重的跟頭牛似的,我怎麽背著他走?再說了,我就算背著他走,那你怎麽背著我師兄走?”
“這……”繡兒氣得跳腳。都怪該死的雙頭僵屍,它若是不忙著打架該多好。
“不如這樣吧,你放過我師兄,我也放過魃,咱數一二三,一塊放下刀子。”
“不行!”她若是沒有道士在手上做籌碼,她一個人哪裏鬥得過楊啟宇,他分分鍾都能殺死粽子。
“姐,你到底想怎麽樣?”楊啟宇頭痛,“你不怕僵屍會死掉,我還擔心我師兄失血過多而死呢。我發誓,隻要你發了我師兄,我絕對不碰魃一根寒毛。”師兄的傷,已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會死人的。
為表誠意,楊啟宇主動放下屠刀,向繡兒走來,“我不碰他,你快點放了我師兄。”嘿,他已偷偷貼了張符咒在魃的身上,保證他動彈不得。
繡兒喝止道:“別過來!你若再過來,我便對他不客氣。”
“你撕開雙頭僵屍的符紙。”關鍵時候,繡兒選擇再相信雙頭僵屍一次。
“不行!”楊啟宇一口拒絕。
“你撕不撕?”鐵了心要救粽子,生死時刻的繡兒顧不得其他,直接動手又揍了莊逾莊一拳。莊逾臣又噴了一口血出來,嚇得楊啟宇直跳腳,“我撕,我撕還不行嘛!”最毒婦人心。
“我怕雙頭怪會對付我,需要帶武器防身。”楊啟宇撿起地上的臉,暗中咬破自己的血,滴在劍上,打算逮著機會誅殺雙頭怪。
楊啟宇已作出最大讓步,繡兒想著他不是雙頭僵屍的對手,便同意了。
楊啟宇走向雙頭僵屍,心有不甘的撕掉鐵桶身上的黃符。誰知黃紙剛揭,鐵棒僵屍已飛起一腳,將他踹飛。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已不敢再戀戰,直接用鐵棒挑起地上的粽子,拋向鐵桶。鐵桶抱過粽子,鐵桶一個撐杆,跳!
撐杆,跳,撐杆,跳!
楊啟宇爬了起來,咬牙便要去追。繡兒一把扔開暈迷過去的莊逾臣,往楊啟宇撲了過去抱住楊啟宇的大腿,不讓他去追雙頭僵屍。
楊啟宇往前衝的身體,被她一個抱住大腿,整個人怦然倒地。他掙紮要爬起來,誰知繡兒緊抱住不放,他踹了她一腳,繡兒被打得身體吃痛,眼冒金星,卻愣是不鬆手。
兩人滾在地上,各種肉搏,好不劇烈,聲音此起彼伏……
“別動。”莊逾臣不知何時爬了過來,匕首抵在繡兒的身上。
刀子不長眼,再說雙頭僵屍已經逃的不見影蹤了,繡兒果斷放棄掙紮,被打得灰頭土臉、披頭散發的她乖乖舉手投降。
“吐……”楊啟於羞憤地吐著吃進跟嘴裏的泥沙,重重推了繡兒一把,從她身上爬了起來。
“廢柴!”莊逾臣對無能的十五師弟無語到噴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僵屍打不過便也算了,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都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
被一個女人騎在身下,楊啟宇氣得臉色發紫,卻不敢反駁莊逾臣半句。
“還愣著幹什麽?”見他齜牙咧嘴地瞪著繡兒,莊逾臣沒好氣道:“將她綁起來。”
“師兄……”楊啟宇一陣遲疑,“咱們這是綁架,違法的。”
“滾!”莊逾臣氣得又噴了一口血。
楊啟宇做事不周道,自是任憑師兄罵。望眼四周,山坳被移為平地,別說找根藤條綁人,就是連根草都找不到。情急這下,他伸手去解自己的褲腰……
“啊……”繡兒一聲尖叫,趕緊捂住雙眼。罪孽哦……
莊逾臣氣絕身亡。
還好,楊啟宇不至於蠢鈍如豬,他用牙齒將褲腰帶咬了個缺口,吃力的撒開半條褲腰帶,係好自己的褲子,將繡兒綁得紮實,“師兄,我們現在怎麽辦?”
“將她帶走。”莊逾臣冷冷地望了繡兒一眼,“有她在,魃自然會找上門來。”他的意識已到極限,兩眼一發黑,暈了過去。
“師兄,師兄……”楊啟宇急了,探向莊逾臣的鼻間。呼,還好,沒死!
“喂,你別給我亂來。”楊啟宇背起莊逾臣,扯著俘虜行走在夜色間。
楊啟宇在鎮外就近的鄉村找了家簡陋的醫館,讓赤腳大夫馬上給莊逾臣療傷,繡兒被俘虜,綁在椅子上,守在莊逾臣床前。
莊逾臣傷得很重,好幾處傷口都沾染了魃的屍煞之氣,傷口呈現死黑色,並向四周漫延。繡兒望著暈迷中的莊逾臣,他應該比她大三四歲左右,麵容俊逸瀟灑,隻是天生涼薄,難掩冷傲之意。
道袍一身是血,到處傷痕累累,赤腳大夫給他的傷口消毒,取出綁帶包紮。楊啟宇盯著那些受屍熬之氣汙染的傷口,神情嚴重。
若是被普通的僵屍傷到,倒也容易處理,但五師兄受的是魃的屍煞之氣,非常棘手。一旦處理不好,師兄極有可能會變成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