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探起身,趁熱打鐵的他在繡兒臉頰親了一口。

繡兒生怒的推了粽子一把,誰知粽子死皮賴臉的將腦袋搭在繡兒的肩膀上,心滿意足的笑,“繡兒,你是愛我的。”

“胡扯!”繡兒拿手肘撞開粽子,胸前的衣襟被奶水浸濕,不禁羞的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這個混蛋,竟然跟孩子搶奶喝,太過分了。

“繡兒。”厚顏無恥的粽子再次貼了過去,“別不承認嘛。剛才你叫的不是應龍的名字,更不是莊逾臣的名字,而是我的名字。

“我……”繡兒咬牙道:“我知道是你,若叫別人的名字,豈不是有毛病?”

粽子笑,“繡兒,你很緊張哦,剛才的親密事隻跟我做過吧?”嗷,差一點,隻差一點就愛愛成功了,憋死僵屍了。

這種不要臉的話,虧他問的出口,繡兒嘴硬道:“做過,做過很多遍呢。”

“胡說。”盡管知道繡兒沒有做過,不過粽子仍是不高興,“你既緊張又青澀,除了跟我做過之外,壓根就沒有跟他們做過。”

粽子將腦袋湊了過來,狗鼻子不斷在繡兒身上聞著,“嗯……你身上的味道很幹淨,除了我的味道之外,沒有其他男人的味。”

“你無恥!”繡兒羞得麵紅耳赤。他講這些下流的話,跟嘮家常似的。

繡兒快瘋了,她若再繼續跟他扯下去,口無遮攔的他肯定能講出更黃的調調。

衣襟傳來濃濃的奶騷味,貼在胸口甚是難受,臉色發燙的繡兒坐了起來,緊緊捂住胸口想下床換衣服。今晚誰也別想著睡了,她早知想到他不會輕易罷休的。

剛從**坐起來,繡兒嚇了一跳,“楚昕呢?”

“被我弄到其他地方睡去了。”粽子的目光不經意落在繡兒被奶水濕透的衣襟,當即倒吸一口氣。得了,某硬物剛有軟下來的趨勢,這一瞧又給硬的支帳篷了。

某屍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嗷,什麽時候才可以正事啊,頂不住了。

“繡兒,你喜歡的。”粽子笑的下流無極限,“你的嘴巴不誠實,可身體卻騙不了僵屍。”

“我為什麽會這樣?”繡兒憋紅了一張臉,羞怒著咬牙道:“你之前改造了我的身體,之後就變得這麽奇怪了……”他早就挖好坑等她跳下去了,還說什麽身體是最誠實的,無恥!

“繡兒,我知道讓你承認非常難為情,正是怕你難甚,我才特意將楚昕送走。”繡兒越是慌張,粽子越是不正常,“沒有外人在,你就承認了吧。情難自控,如果剛才你不是一廂情願的,你的身體再臣服於我,你的心也會反抗的,可是你剛才擁抱我了,不是嗎?”

見他說得如此赤/裸/裸,繡兒拿豆腐塊撞死的心都有了,激動的語無倫次,“我……我哪裏沒有反抗,要不然早被你得逞了。”

捂臉,她連這種語都說得出口……

繡兒徹底陷入了粽子的詭異怪圈,繞著繞著連自己都暈了,該說不該說都說了。

粽子嗬嗬笑,伸手摟著繡兒的肩,“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下次一定改正。”不能再逼她了,再逼她就得咬僵屍了。

麵對著嘴硬的繡兒,粽子不由鬆了口氣。他寧願她天天跟自己鬧脾氣,打打罵罵都無所謂,總好過她冷冰冰的將自己武裝起來,任誰都打不開那扇心門。

他的繡兒,好像快回來了。

繡兒推開粽子的手,尋了套幹淨的衣服走到屏風後麵更換。一進屏風,繡兒雙膝一軟坐在地上,她身體似乎仍沒有緩過神來,餘勁未了的酥麻感仍在血液內遊走。繡兒喘著粗氣,扶著凳子吃力的站了起來,手哆嗦著解開黏糊的衣襟,濃鬱的奶騷味撲鼻而來。

臉發燙,腦袋嗡嗡作響,繡兒勉強穩住心神低頭打量著鏡中麵色潮紅、嘴唇紅腫、下巴帶著獠牙印的陌生女子,那個神情迷離,深陷欲海的女子,真的是自己嗎?

脖子、肩膀、胸前,全是粽子捏咬留下的痕跡,纖細的指尖輕輕撫在唇邊,熟悉的氣息湧上心頭,一張靈活的舌頭探進她的嘴裏……

繡兒猛地搖了搖頭,她到底怎麽了,為何會胡思亂想?

匆匆穿好衣服,繡兒邁著疲倦的步子走出屏風,隻見粽子衣衫整齊的坐在床邊。望著他神采飛揚的臉,繡兒隻想過去狠狠踩他一腳,讓他笑,讓他笑!

無力地在桌邊坐下,繡兒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咕嚕”一聲喝了下去。

冰涼傷胃的寒茶水讓燥熱的情緒清醒過來,繡兒穩了穩心神冷然對粽子道:“楚昕呢?”

粽子打開結界,楚昕的哭聲自結界中傳來。

繡兒嚇了一跳,她疾步走了過去將楚昕從結界裏抱了出來,“昕昕,別哭了。”

“爹。”楚昕奮力自繡兒懷中掙脫,跌跌撞撞爬向粽子,“嗚嗚嗚……你又拋棄我了。”

“寶貝,誰拋棄你了?”粽子將楚昕抱住,輕輕拍著她的背,“剛才爹跟娘有事要辦,所以才將你放在安全的地方,這不一辦完事我就立即接昕昕出來了。”

“辦什麽事?”楚昕疑慮的目光在粽子跟繡兒身上來回打量,半晌後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將她睡了?”

童言無忌,五雷轟頂的粽子死死捂住楚昕的嘴巴,卻已是來不及。該死,早知就不該放她出來,慘了慘了……

繡兒滿臉黑線,憤怒的她緊緊箍住雙手,指甲陷入掌心。原來,他就是這樣教導女兒的?女兒才多大,出生尚未足一月,她居然便已知道男女間的事,而且說出如此粗魯的話語。

子不教,父之過!繡兒將粽子千刀萬剮扔出去喂狗的心都有了。

繡兒深呼吸,緩緩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楚尋,這些話是你教昕昕說的?”

粽子打了個冷顫,一巴掌打在楚昕的屁股上,怒道““混蛋,好的不學盡學些壞的。說,是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哇……”楚昕嚎啕大哭,“娘,爹打我。”

繡兒一看粽子打楚昕,當即便心疼了,忙衝過去一把將楚昕抱進自己懷中,怒斥粽子道:“你是不是瘋了,動不動就打女兒?”

“小孩子不打不成器。”粽子鬱悶的解釋道:“她剛才亂說話。現在都這樣了,以後還得了。”

“楚尋,別不承認了,我跟小綠從沒有教昕昕說這麽粗俗的話,不是你還有誰?”

“不是我。”粽子比竇娥還冤,“繡兒,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說過這話。”

“昕昕。”繡兒低頭安撫著哭泣的楚昕,“別怕,告訴娘,是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是爹。”楚昕的手指,準確無誤的指向粽子。

繡兒殺僵屍的心都有了,“為人父,你教孩子說粗俗的話已是不對,現在竟然當著孩子的麵撒謊了。”

“我沒在她在前說。”粽子百口莫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繡兒,這小兔崽在報複我呢。”

繡兒氣得吐血,“你自己做錯事,還賴在孩子身上?昕昕,告訴娘,你爹什麽時候教你說這話的?”

“那晚,他跟一個叫菩薩的女人說的,說要睡你、霸王硬上弓、下藥什麽的,我全都聽見了。菩薩還說,若是事成,跟爹要錢呢。”

繡兒直直地望著粽子,“你可以解釋一下怎麽回事嗎?”果然是個套,她一直以為剛才的事是由他一手策劃的,原來連菩薩都摻了進來,讓她情何以堪。嗬嗬,她的事都驚動三界了!

“沒有的事。”粽子矢口否認,“楚昕在胡說八道。”

“楚尋,你是否還有下限?”繡兒氣得吐血,直接抱著楚昕離開房。

“爹……”楚昕拚命掙紮,“我要爹,放開我。”

這便是楚昕的親情,無論粽子打她罵她,楚昕都不會生氣。繡兒胸口刺痛,無論自己做什麽,楚昕都不待見自己,她隻會在害怕無助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是她的親娘。

繡兒將楚昕放回粽子手上,憤然離開房間。

粽子那個生氣啊,直接揪住楚昕的耳朵,“兔崽子,誰讓你亂說話的?”

楚昕露獠牙,一口咬在粽子手臂上,“誰讓你一心隻想著她,不要我了。”

“我這麽做,不也是為了你!”粽子快被關鍵時候掉鏈子的楚昕活活氣死,“是不是不打算要娘了?”

“我有娘。”楚昕固執道:“我要回家。”

粽子怒,“這裏就是你的家,想回哪的家?”

“我要回屍界。”楚昕開始鬧,扁著嘴巴繼續哭,“我要見娘,還有哥哥。”

“還在胡說,剛被天雷劈過,現在還想被劈是吧?”粽子恐嚇楚昕,露出獠牙凶她,“你再鬧我就將送你到雷公那裏,讓他將你劈成肉醬。”

“你過河拆橋。”楚昕生怒的咬了粽子一口,“你說要是我想辦法讓她跟你睡一張**,你就不拋棄我的,還要解開我封印的,你騙僵屍……”

“祖宗,我跟你娘現在一輩子都睡不到一張**去了。”粽子用力捏楚昕的嘴巴,“就因為你這張臭嘴巴,不該說的也說了。”該死,他跟菩薩的談話何時被這小鬼聽去的,真是成也楚昕,敗成楚昕,繡兒隻怕要恨死他了。

粽子自己個掏心窩想想,搞定一個女人竟然都要菩薩出麵幫忙,還真是丟盡僵屍的麵子。偏偏楚昕這隻兔崽子唯恐天下不知,隻恨沒拿下喇叭到處喧揚她爹不中用的事。

繡兒的心思拿捏不定,一時之間粽子也不知該如何收拾這爛攤子。

繡兒坐在湖邊,腦子裏亂糟糟一團。對於粽子,她活埋他的心都有了。

他臉皮城牆厚,永遠都不怕丟臉,肚子裏裝著的騷主意一堆一堆的,她還真拿他沒轍。

楚昕一天天長大,她半刻也離不開粽子,還有饅頭……他也習慣了粽子的存在,每次見粽子都很興奮,“嗯啊”“呀”的叫個不停。雖然粽子跟饅頭相聚隻有短短的幾天,可是膽小的饅頭在粽子野蠻的教導下,已經慢慢的敢反抗楚昕的壓迫了,上次還跟楚昕因為搶崠珠打了起來,雖然被楚昕打得受傷了,不過他的膽量在慢慢練起來了,而且他的身體亦是一天好過一天,每天吸食的靈氣都有在緩慢增加。

繡兒不認可粽子教養孩子辦法,可饅頭一切好的開始,都是在粽子來了以後,這些她沒得否認。

身體躺在草地上,繡兒抬頭望著夜空間閃爍的星空,伴隨著深呼吸,煩亂的心逐漸安靜下來。

深夜獨自一人,繡兒捫心自問,撇開粽子的卑鄙不談,兩個孩子離不開粽子,而她……

曾以為對粽子的愛早已燃燒殆盡,可直到粽子打開她的心門,原來那份愛還在,隻是被時光這層厚重的塵埃掩埋起來了。

她跟他真的還能在一起嗎?

時光不複返,她跟他都回不到一百年前。隻有彼此的世界,任由天塌下來都可以,可如今的粽子是屍界之王,他有妻子有兒子。

楚昕跟饅頭離不開粽子,而宓裳紅跟楚渦又何嚐離的開粽子?

她如果真的答應跟粽子重新在一起,她便是個劊子手,親手毀了宓裳紅跟楚渦的幸福。

己所不欲,匆施於人。

繡兒一時之間茫然,黑暗中看不到光明。

草地上傳來沙沙聲,一道銀色的身影站在繡兒身邊。

他坐在地上,身體一倒,跟繡兒並肩倒在草地上,一起看著天上的星星。

“繡兒,我們多久沒有這樣看過星星了。”粽子雙手枕在腦後,麵露微笑道:“你記得那次嗎?我們小時候,我帶著你去河邊捉螢火蟲,我們就像現在這樣,躺在草上地看星星。星星很美,就像今晚的星星那麽美麗……”

繡兒點頭,“嗯,後來我睡著了,是你背我回家的吧?”隻可惜,一如初見般的美好,再也回不去。

“人類不比僵屍,容易著涼,我怕你生病,所以背你回家了。”

繡兒身心俱疲,“楚尋,孩子離不開你,可是這條路我真的不知該如何走下去?”

粽子握住繡兒的心,“我們彼此相愛,而且還有了兩個孩子,理所應當在一起。你心裏有什麽擔憂,盡可說出來便是。”

“我們不在一起,孩子便沒有個完整的家,可我們若在一起,便傷害了你的妻子還有楚渦。”

“繡兒,我跟她的婚姻,名存實亡。我可以向你坦誠,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過。你若是介意她的名分,我可以休了她,讓她帶著孩子離開屍界。”

“楚昕,你或許可以做到過河拆橋,可是我做不到。”繡兒悄然歎氣,側身對著粽子道:“從你一開始,你就想利用她跟魔尊的能力助你開劈屍界,可魔尊因此氣受大損,他不僅讓應龍奪了魔界還為此失了性命,這些已讓你在三界背了罵名,如果你再休了她,你隻怕得背個比陳世美更不堪的臭名,要遺臭千年的。”

“你知道我在乎的隻有你一個,至於名聲之類的我從來都沒放在眼裏,他們愛怎麽說便怎麽說。我做過的事,我也認了,確實是我對不住宓裳紅。”

繡兒捂住粽子的嘴,“可有些事是有底線的,該付責任的,我希望你能承擔起來。”

粽子苦笑道:“繡兒,你想我負什麽責任?我跟她之間就是一場交易,她要的隻是名分,而名分僅僅是個空殼而已,你想我將這名聲坐實,跟她成為真正的夫妻?”

繡兒五味雜陳,一時間也沒有頭緒,“我也不知道。”

“我並覺得虧欠了宓裳紅什麽,成親時她隻想給楚渦找個爹,而如今是她貪心的想要更多。這些年來我對她算是相敬如賓,對楚渦我也是盡心盡力,我唯一對不起她的,是應龍跟魔尊交戰時,我佯裝不知並未插手。我這麽做,一半是為了你,一半是為了日後魔尊沒了威脅屍界的籌碼。你可曾想過,如果我插手此事,應龍會死無喪身之地,這是你願意看到的嗎?三界之內,沒有永遠的朋友亦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我不對付魔尊,有一天便會輪到他來對付我。”

他為何執意要將她留在天界,便是不想她沾染這些肮髒的東西,卻誰料屍算不如天算,他陰差陽錯的失去了繡兒。

胸口如錐心般痛,繡兒別開臉,黯然傷神道:“我知道你做的很多事,都是為了我。隻是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繡兒,隻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所有的障礙由我來處理就好了,你不必擔心。”

繡兒一驚,“你想對宓裳紅母子做什麽?”

“我會跟她談談,她要什麽補償都可以,隻要她願意放手。”

“如果她不願意呢?”宓裳紅深愛粽子,她豈會輕易放手,否則當日便不會來找她了。還有楚渦,他是那麽可愛,相信粽子對他的寵愛並非虛情假意。縱然楚渦不是粽子親生的,可幾十年的朝夕相處,感情隻怕未必會比楚昕饅頭的淺。

“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讓她願意放手的。”粽子側身,溫厚的手掌輕輕摸著繡兒的臉頰,“我們之間本來就有名無實,她守著這虛名空度年華有何意義?倒不如讓她盡早醒悟,或許能遇到真正愛她的人。”

“她能想通最好,但如果她不願意走,你別強逼她好嗎?”

“可她不放手,我如何給你名分?”粽子把玩著繡兒的發絲,鄭重承諾道:“我如今已是屍界之王,而你是我的王後,這名分是你的,誰也奪不去。”

“她是個可憐之人,你讓她慢慢想通吧。”繡兒淡淡笑道:“我隻想給孩子一個父親,至於名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

“……”粽子滿臉黑線,“那我呢,你就僅僅是為了孩子嗎?一丁點都沒有想過要跟我在一起。”

繡兒別開臉,不再說話。

見她如此,粽子不高興了。他為了她,願意退讓到這種地步,她到底要如何才願意接納他?

“繡兒,我多希望你能再自私一點,多為自己考慮一些。”粽子起身,綠色的瞳孔打量著繡兒,“或許,我們就不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粽子走了,不知他跟楚昕說了什麽,對他的離開,楚昕不哭不鬧甚是安靜。

繡兒站在窗前,腦海中不斷想著粽子說過的話。或許他說的對,她再自私一點,便不會麵臨今天的困境。宓裳紅走與不走,她能守住的隻有屍後的名分,而不是粽子的愛。隻是她若不願意走,粽子會怎麽樣對付她?

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宓裳紅的今天,會是她的將來嗎?光是想想,都覺得悲涼。

世間的愛,沒有一成不變的。如應龍跟女魃,她以為可以感天動地,至死不渝的愛情,生生世世都應該在一起,可是到頭來卻是曆經生死離別,最終都不能走在一起。

嘴邊露出一絲蒼涼的笑容,繡兒苦澀的搖頭。說到底,她並非不相信粽子,而是不相信愛。

她心疼宓裳紅,其實是在可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