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地從雕鏤的窗格中,緩緩地吹進,紗幔飛舞,旖旎繚繞,細聽之下,有著清脆的鈴鐺聲,此時已是子時,夜寂靜,念舞閣中,除了偶爾的鈴鐺聲,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淡淡的紗幔繚繞中,三個人靜靜地融入其中,一身墨藍色的木彥青,一身紫色錦袍的鳳子然,一襲紅衫的月塵,木彥青的灰瞳裏有著擔憂,時不時的看向念舞閣門口的方向,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著。
一旁的鳳子然悠哉的喝著茶,時不時的看著木彥青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抿了一口茶,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念舞閣的寂靜,“木兄啊,你也不用這麽擔心了,飛揚她又不是小孩了,估計是嫌這念舞閣有些無聊,所以就先回去了唄。”
抬起頭,木彥青原本俊朗的麵容上,有些不是很正常,眼神裏有些失神,看向鳳子然,“如此說的話,然王,那我也先回去了。後會有期了。”
“不要啊,”聽到木彥青要走,鳳子然連忙放下茶杯,嘴角微微扯了扯,白淨的麵容上扯著笑,讓木彥青突然有些怪異的感覺,“木兄,不要這時候就走嘛?而且,沒有和主人打招呼,我們就走,豈非有些失禮。”
而且,看六皇弟的樣子,似乎認識飛揚,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六皇弟露出這樣的表情,哪能讓他給搞破壞,在心底偷偷的笑著,邊這樣說著,便向一旁有些恍惚的月塵挑眉道:“月塵,你說是吧。”
“嗯?”回過神,月塵精致的臉上,微微一愣,看著鳳子然,“然王,剛剛說什麽?請恕月塵沒有聽清楚。”
風微微的吹過,揚起了月塵雲髻上的淡青色的流蘇,微微搖曳,鳳子然微微一愣神,白淨的麵容上微微有些閃神,不過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嗬嗬,沒聽到就算了。”
無奈的擺了擺手,鳳子然又很快的轉過頭,原本沉著的目光裏有著微微的迷離,嘴角一扯,又回過頭,看著月塵,聲音有些虛幻,“你不用擔心的,六皇弟他自己有分寸的。”
“嗯。是,然王。多謝然王。主子的確有他自己的想法,不是我們這些下人能夠幹預的。”溫情疏離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恭敬,清晰地傳入鳳子然的耳中,然而,鳳子然仍然可以聽出月塵聲音裏淡淡的清愁。
嘴角微微抿了抿,不輕不重的點了點頭,鳳子然微微應了一聲,端起手裏的茶杯,輕輕地喝著,腦海裏卻是一片混亂,她的心思他知道,但是她難道看不出來,六皇弟的心,壓根就沒有在她的身上嗎?如果六皇弟對她上心的話,早在幾年前就會納她為側妃了,豈會等到現在。
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世人的情感啊,真的讓人琢磨不透,還是他的花好,不高興的時候可以和它們說說,難過的時候,看著它們他的心情也會好了,嗬嗬,不知道他的蝴蝶蘭什麽時候才可以開花嗬。
腦海裏低低的想著,白淨的麵容上有著淡淡的笑意,看的一旁的木彥青眉頭直蹙,這然王表情轉的也太快了吧,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呆愣著……
灰瞳微微閃了一下,不再看鳳子然,轉過頭,目光透過念舞閣的窗格,看向外麵,天色已是極晚,猛地站起身,聲音裏微微有著冷意,“然王,木某失禮了,我現在就要回去。我還是不放心師妹。告辭。”說完,就要離開。
一陣風過,念舞閣的門,驀地被打開,清風吹了進來,帶著些許的清冷,念舞閣裏純色的紗幔,輕輕地飛舞著,卷起陣陣的漣漪,隨即,一抹雪色走了進來,步伐極輕,讓人感覺不到他一絲一毫的氣息,如玉般的俊顏上,有著極冷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