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站起身,飛揚微微閉了一下眸子,再次睜開,又是一片清明,轉身,不再看舞雲菱一眼,走到那個叫宜兒的少女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琉璃眸裏閃著淡淡的笑意,“記得要幸福。”
說完,斜睨了一眼一旁的黎青,嘴角輕輕地抿了抿,沒有說話,而是把宜兒的手輕輕地放到了他的掌心,幽幽的笑了。
風輕輕地吹過,那琉璃眸裏的清澈與溫暖,晃了兩個人的眼眸,低下頭,黎青看著掌心裏軟軟的小手,望了一眼宜兒,堅定地點了點頭頭,“我黎青發誓,這一生會對宜兒好的。”
“嗬嗬,”低低的笑出聲,飛揚的琉璃眸裏閃過淡若浮雲的笑意,“發誓終究是空的,希望你可以用心記得你自己的話,就行了。記得,是用心。”
話音一落,飛揚轉身,紅衫飛舞在空中,執起鳳夜歌的手,穿過人群,離開,背影漸漸地消失在了人群的盡頭。
身後,舞雲菱看著飛揚的背影,一口銀牙咬的嘎吱作響,為什麽每次當她就要幸福的時候,她總要插一腳,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她來到了這裏,還是這樣?一抹陰狠的恨意,漸漸地染上舞雲菱的眸子,越來越深遂,越來越冷。
餘光看了一眼處在幸福中的宜兒和黎青,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地握著,直到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痛襲來,舞雲菱深深地低下了頭,妖嬈的眸子閃過一抹詭異的笑,舞飛揚,我絕對、絕對不會不會讓你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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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著頭,靜靜地走著,飛揚還沒有從剛剛的事情中恢複過來,嘴角自嘲的扯了扯,眼神有些迷離。
餘光瞥見飛揚緊皺的眉頭,鳳夜歌不僅握緊了手裏的小手,深瞳微微閃了一下,清冷的聲音裏有著的擔憂,“舞兒,你沒有事吧?”
“額?”抬起頭,飛揚輕輕地一笑,有些勉強的味道。
鳳夜歌低低歎息了一聲,伸出手,輕輕地撫平著飛揚的蹙起的眉頭,“怎麽眉頭皺的這麽深?你可是認識那個人?”
那個人?應該說的是舞雲菱吧,飛揚點了點頭,聲音有些虛幻,更甚低喃,“一個故人罷了。”
突然想到了什麽,飛揚的琉璃眸微微眯了眯,“夜,這鳳城是不是風水很好啊?”
風水很好?鳳夜歌不解的看著飛揚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舞兒,什麽叫做風水很好?舞兒想要問什麽?”
無聲的搖了搖頭,飛揚的嘴角撇了撇,“要是風水不好的話,怎麽所有的人都聚到了一塊?該遇到的,不該遇到的,都快要全乎了?”先是玉靛青,接著是舞雲菱,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誰?
聽著飛揚的話,鳳夜歌嘴角微微揚著,摸了摸她軟軟的發絲,“舞兒,該遇到的,終歸是要遇到的。沒事煩這些幹什麽?”
“對哦?”自己沒事煩這些幹什麽,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瓜,今日是麵具節,好不容易出來玩,不能讓自己的心情就這樣被攪亂了。琉璃眸閃了閃,揚了揚十指緊扣的雙手,“夜,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不得不放開我手的時候,你會怎麽做?”
話一出口,飛揚就有些後悔了,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問這樣的話?真不知道是今晚的月色太好了,還是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她有些不明所以了。
手指微微動了動,鳳夜歌的深瞳微微一愣,看著飛揚有些懊惱的表情,薄唇微微抿了抿,笑意漸漸從嘴角漾開,“那我就……”
深瞳微微閃著一抹光華,緩緩地靠近飛揚,在她的耳畔,輕聲的低喃,“那我就把我們兩個的手鎖在一起,這樣即使想放開,也放不開了。”
“額?”聽著鳳夜歌的話,飛揚眉一挑,嘴角拂過一抹調侃,“那我豈不是很吃虧,天天要和你綁在一起?”
“是啊,到時候就真的委屈舞兒了。”邪魅的一笑,鳳夜歌更加握緊了飛揚的手,風微微拂起他一頭的墨發,絲絲飛揚在風中,雪衫微動,向前走去,眉宇間淡淡的笑意,半月形的麵具,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著淡淡的餘暉,越發的奪目,一時間晃了飛揚的眸子。
嘴角不自覺的揚起,飛揚感受著手指間清涼的溫度,琉璃眸微翦,流光溢彩緩緩地溢出。
風吹起兩人的衣衫,翻飛如雲,清雅而又絕美如幻,身影漸漸地消失在視線中。
兩人走後,一個墨青色的身影緩緩地走出,灰瞳深深地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修長的手指微微的撫著腰間的佩劍,漸漸地收緊,灰瞳漸沉,突然,身影一閃,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麵前,驀地拿出一個令牌,低聲的喚道:“小主人。主人病危。請跟屬下來。”說完,身影快速的移動,漸漸地消失在木彥青的麵前。
聽到這,灰瞳緊緊地呆滯了一下,眉頭緊緊地蹙著,涼薄的唇,緊緊地抿著,墨青色的身影一閃,跟了上去。
鳳城西郊樹林。
木彥青看著跪在地上的人,俊朗的麵容上,沒有一絲起伏,然而那眸子裏閃過的一抹憂傷,卻還是泄露了他的心事,冷硬的聲音,低低的問道:“他,病的可嚴重?”
人影猶豫了一下,緩緩地回稟道:“回小主人,主人……恐怕撐不了兩個月了。主人……希望小主人能夠回去。否則會出大亂……”
手指鬆了緊,緊了鬆,低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為什麽會這樣?他……不是一向身體很好?”
“這……主人的身體早就不是很好,已經病了好久了,隻是為了讓小主人安心,所以就沒有讓屬下告訴你。”
沉默的氣息,在樹林裏蔓延,詭異異常,人影就那樣跪著,不敢抬頭,大氣不敢出,氣氛有些壓抑,最終,木彥青仰頭歎息了一聲,灰瞳深深地望了鳳城的方向一眼,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好。”
風輕輕地吹起一地的落葉,飛舞如魅,在漆黑的夜色裏,卻莫名的有些冷意。
夜,真的漸漸地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