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林平之的臉“砰”的一下就紅了, 他簡直驚慌失措, 看了一圈見沒人注意他們,這才又羞又惱的小聲嗬道:“誰是你夫君!”

葉雲遠故意歎了一聲:“不是你, 還能有誰呢?我這輩子可就看上過你一個人。”說著,他頓了頓,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怎麽,你不信我?”

林平之最見不得他這樣,趕忙道:“沒有,沒有!你別瞎想。”

他低下頭, 紅著臉呐呐道:“我這輩子也……也隻看上過你一個人。”

葉雲遠第一回碰見他就知道這麵容姝麗的少年其實純情的不可思議,也免不了總想在這方麵逗逗他。但他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 一直見好就收, 因此到現在林平之也沒有真正跟他生過氣。

葉雲遠將林平之哄好了,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溫和道:“你問我請道長和花公子來做什麽,平之,你真的猜不出來嗎?”

林平之看他一眼,又將頭轉回去, 沒有說話。

葉雲遠心知他是害怕自己猜錯了徒惹失落, 無奈的笑笑, 主動拉起了他的手,柔聲道:“平之,我知道我一屆布衣,無權無勢, 除卻一點醫術和武功還值得被你爹娘看重外,渾身上下實在沒什麽出彩的地方。”

“我又是個男人,沒法跟你有孩子,若不拿出些足夠的籌碼,隻怕你爹娘再疼你,也絕不會答應你與我的事。”

林平之抬起頭,眼角微紅,但還是笑道:“所以你請道長和花公子來幫你說媒?”

葉雲遠也笑了:“是啊,我請他們來當一回紅娘。”

林平之這幾日心情一直不好,不過是因為不知要怎麽與爹娘說自己看上了一個男人的事情,以及葉雲遠一直對此事隻字不提,讓他以為葉雲遠對這件事一點也不在乎。

現在葉雲遠告訴他,這些事他早就遠於他便想過了,還做了對策,隻不過一直不曾告訴他,讓他傻乎乎的一個人糾結來糾結去。

葉雲遠隻字不提,大概也是不想讓他壓力太大。

想清楚了這些,林平之心裏又酸又甜,忍不住一腳輕輕踹到葉雲遠小腿上:“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這一腳實在跟貓撓也差不多,葉雲遠討饒似的笑道:“是是是,這事是我不對,我說的晚了。”

兩人打打鬧鬧著走遠了。

……

這邊,顧無憂順利的在酉時前給排隊的病人開好了方子,也不管葉雲遠的攤子,就任它那麽孤零零的擺在那裏,與花滿樓一同往福潤樓去了。

這酒樓生意火爆非常,一樓大廳已經幾乎無從下腳,雅間更是一座難求,須得提前一天訂下包房才是。如果不是顧無憂他們趕得巧,正有一人退了雅間,林平之又是福威鏢局的大少爺,隻怕今日這頓晚飯他們是吃不成了。

別的不說,這地方裝潢倒是不錯,雅間的隔音也很好,幾人將門一關,外麵嘈雜的聲音瞬時就小了許多。

菜是林平之早就點好的,幾人一上桌,一碟碟美味珍饈就如流水般送了上來。林平之想到他們是來福州遊玩,還特意點了不少這邊特有的菜色。

一頓飯吃的很愉快,大家邊吃邊聊,便不由得又說到如何告知林鎮南夫婦他們兒子出櫃了這件事上。

花滿樓溫聲道:“此事急不來,須得徐徐圖之才是。”

顧無憂看著花滿樓,頷首道:“先將我們的事透露給他們一些,也好讓他們有個準備。”反正他和花滿樓都準備成親了,到時候勢必要讓整個中原都知道此事,如今先告訴給林鎮南夫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葉雲遠對他二人拱了拱手,感激道:“多謝。”

四人又就著這事談了談接下來該如何行事,打定了主意,便一同回去了。

林平之今日訂酒樓時便已讓人回去給林鎮南夫婦報信,告訴他們晚上拉著葉雲遠請顧無憂和花滿樓吃飯去了。林鎮南夫婦還心想林平之與葉雲遠的感情實在是極好,連新認識的兩個朋友都要拉著他去見一見。

待四人回來時,林鎮南和王夫人還未休息,林平之大步走過來,喊了一聲:“爹,娘!”

王夫人喜笑顏開,將林平之拉到自己懷裏,細細問了一通晚上吃的如何,玩的怎樣。

林鎮南眼睛尖利,看見葉雲遠與顧無憂花滿樓交談中神色熱切熟絡,不像是剛認識的朋友,心裏這便有了個猜測:“歸元道長,花公子,莫非……”

花滿樓溫聲道:“不瞞總鏢頭,葉雲遠正是我們來尋的那位朋友。未曾想到他竟就住在這裏,實在是巧得很啊。”

林鎮南這回是真的訝然了。他從前隻將葉雲遠當個遊方的大夫,雖然隱約知道他武功不弱,但也不知他怎麽會和顧無憂花滿樓扯上關係。

畢竟他們可不是陸小鳳楚留香那樣朋友遍天下的性子,若是能讓他們當做朋友,還特意來尋的,本身也一定有什麽出眾之處。

如此想著,林鎮南就不禁將葉雲遠的身份在心裏提了一提。

顧無憂和花滿樓眼見目的達成,也無意多做久留,顧無憂道:“天色已晚,不好打擾,告辭。”

林鎮南忙笑道:“無妨無妨。下人們已經將東西都準備好了,二位直接休息就是。”

葉雲遠對林鎮南躬身行了一禮,溫和的打過招呼,眼神不自覺的在林平之身上一晃而過,也離去了。

他這一眼看的似是隱晦,可林鎮南是什麽人,眼力極好,仍是很輕易就發覺了。可他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當是葉雲遠和林平之關係太好的緣故。

顧無憂和花滿樓慢慢走回住處,近幾日一直趕路,即使是他們也有些累了。花滿樓剛將外衣脫下,就見顧無憂已打了一盆熱水,放到他腳旁。

顧無憂看似冷漠不問世事,於瑣碎小事上卻頗有些周到體貼。這不是他第一回打熱水來為他洗腳,花滿樓雖有些不好意思,仍是放鬆了身體任他施為。

顧無憂半跪在他麵前,將他鞋襪脫下,忽然輕輕一拉,將一個輕柔的吻印在他白嫩柔滑,修長有力的小腿上。

花滿樓被他如一片羽毛落下般輕柔的力道弄得有些酥酥麻麻,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哎,你今日怎麽……”

顧無憂抬起頭看他:“怎麽跟個登徒子似的?”

他將花滿樓另一隻腳上的鞋襪脫下來,在這條腿上也如法炮製的親了一口,才慢吞吞站起來,低聲道:“七童,你我何時成親?”

花滿樓一頓:“怎麽了?”

顧無憂自己也知道這醋吃的實在很沒有意思,簡直幼稚極了。他瞥開眼睛不看花滿樓,抿了抿嘴唇才道:“今日你我出門時,有許多小姑娘都在看你。”

福州這邊民風不似江南那邊的含羞帶怯,即便是未出閣的小姑娘膽子也大得很,並沒有那樣多的避諱。花滿樓身姿挺拔,君子之貌,氣度華貴溫潤,即使不看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出眾,更何況他還生的這樣俊美?

花滿樓這回是真的愣住了。

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又好笑又無奈的道:“看我的小姑娘是很多,可看你的也不少。如果真要仔細論起來,你我的飛醋豈不是要吃到天上去了?”

顧無憂濯濯如春月柳,列鬆如翠,身披一身繁複的鶴袖道袍,不僅不顯臃腫,反更襯得他道骨仙風,頗有仙人之姿。

若說花滿樓是雲中月,他就是雪上冰。二者一柔和,一冷峻,卻都是世間難見的人物,誰見了他們又會不想著多看幾眼呢?

顧無憂神色未緩,沉聲道:“……我並不在意有多少人看我。”

這話乍一聽沒什麽不對,可偏偏花滿樓就覺得很不對勁。他坐著琢磨了一會,眼看著顧無憂嘴唇越抿越緊,不像是生氣,倒有些委屈巴巴的,這才恍然大悟,差點沒笑出來。

花滿樓正了正顏色:“無憂,你靠近些。”

顧無憂就很聽話的靠近了。

花滿樓拉著他的領口將他往下拽了拽,親了一口他的嘴唇,這才笑歎道:“我在意,我在意有人看你。”

聽他這樣說,顧無憂臉色稍霽。他麵上神色沒什麽變化,眼睛卻緩緩的亮了。

花滿樓不禁扶額,失笑道:“無憂,你今年幾歲?”

因為花滿樓沒有如自己一般表現出吃醋的意思,他不高興還不願意表現出來,隻好自己一個人生悶氣。花滿樓不禁無奈的想,他下午時竟還在那裏一本正經的勸林平之做事成熟些,他自己做的事莫非成熟到哪去了?

顧無憂聽出其中取笑的意思,沒有答話,在花滿樓唇上又輕輕吻了一口,這才將布巾拿過來,替他將腳擦幹淨,出門將水倒了。

花滿樓一邊笑,一邊縮到被子裏,顧無憂回來後很快收拾好了自己,揮手將燈一熄,也躺到**,將花滿樓抱在懷裏,低下頭吻住了他尤帶笑意的唇角。

這個吻比之前的粗重了許多,兩人唇舌相抵,糾纏不休,發出纏綿水聲。花滿樓被他吻得有些情動,忽然覺察到顧無憂腿/間的灼/熱,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顧無憂鬆開他的嘴唇,額頭抵著額頭,眸色晦暗,啞聲道:“幾歲不好說,但至少我成年了。”

花滿樓啞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才好。

顧無憂頓了頓,卻沒有了更進一步的意思,反倒退開了些許,給彼此灼熱的空間灌進些平複燥熱的涼氣。

他頓了頓,語氣低沉,又帶上了花滿樓最不可抵抗的那股子委屈:“你我究竟何時成親?”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一個無辜的作者騎著獨輪車從讀者小天使麵前慢慢走過

道長(委委屈屈):想吃,要等成親那天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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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無憂:七童他積石如玉,郎豔獨絕,芝蘭玉樹,朗朗如日月入懷(此處省略兩千字)……要是被小姑娘看上了可怎麽辦啊!

花滿樓:無憂他蕭疏軒舉,肅肅如鬆下風,遙遙若高山之獨立,巍峨似玉山之將崩(此處省略兩千字)……要是讓小姑娘看上了可怎麽辦啊!

作者:……(你們倆這彩虹屁吹的有點過分了啊)

小姑娘們:我們明明是在看cp!

(內心os):老娘要真看上人了還會杵在那羞答答的看著嗎?早上手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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