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魏子雲四人來到殿脊站定, 紛紛不著痕跡, 眼神古怪的看了顧無憂一眼。
這等古今難見的秀恩愛狂魔,實在需要他們瞻仰一二。
顧無憂就當什麽也沒看見, 十分鎮定的忽略了四人的視線,淡聲道:“既然人已到齊,這場決戰也該開始了吧。”
西門吹雪與葉孤城對視一眼。
葉孤城忽然一歎:“今夜事務繁雜,是我拖累了你。”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令大多人都摸不到頭腦,但西門吹雪幾個知情人是明白的。
葉孤城雖然在顧無憂的勸說下不再打算履行家族義務, 繼續與平南王父子沆瀣一氣,助紂為虐。但為了在皇帝這裏以證清白, 他仍是不得不按照原先的計劃, 選擇在紫禁之巔與西門吹雪決鬥。
這多少令他們的決鬥受到了影響。
為此,葉孤城實在對西門吹雪有些愧疚。
西門吹雪看他一眼, 淡淡道:“不必掛懷。”
陸小鳳還以為他要說些諸如“練劍之人,當心無旁騖,不為外物所擾”之類的話,然後就見西門吹雪冷峻的麵容稍緩:“你我日後還有無數次機會, 不必糾纏於一時。”
眾人:“……”
不是, 你們倆這回不是要決戰嗎?生死之戰還帶重新回檔的???
顧無憂也:……
他雖說知道西門吹雪劍意改變後性子比從前溫和了不少, 但也絕想不到這種話竟也能從他口中說出來。
……所以果然摯友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吧?
顧無憂愣過之後,心裏稍稍鬆了口氣。隻要他們兩人心裏沒打算拚個你死我活,那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他就有把握百分百將兩人的命救回來。
葉孤城同樣沒想到西門吹雪會這樣說。他一愣, 抬頭看向西門吹雪的眼睛,那裏黑亮的光芒仿若寶劍出鞘時一刹那的耀光,又似月下白雪,反射出那一束溫柔的月光。
他的心瞬間便靜了下來。
兩人於殿脊對側站定,雙眼凝而深沉,戰意勃發。緩緩舉起手中長劍。
一刹那,劍光衝破雲霄,雲破月開,月光灑在黃金般的琉璃瓦上,兩人長劍也如光一般,霎時便糾葛在一起,發出聲聲金鐵相擊的交戈聲。
西門吹雪的劍意極寒,像是帶著一線血光,耳邊是死前敵人發出的痛苦哀嚎,等那劍光到了近前,卻又仿佛他盛著一劍寒梅,輕輕送至鬢邊。
顧無憂眯了眯眼,自上回相見,他的劍意果真又有進取,死不再是他劍下的唯一選擇,那劍光可淩厲,亦可收斂鋒芒。
而葉孤城的劍意則仿若寒山孤月,寒的寂寞,遺世而獨立,翩然若天上飛仙。他踏著劍來,乘著劍往,世間萬物皆不過眼,亦不留痕。
果真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兩人的劍似是極快,又仿佛極慢。在場的無不是武林高手,自然也能看出,他們兩人的劍術變化,已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
劍術的至高境界。
原本葉孤城劍勢淩人,西門吹雪劍意未成,本達不成這樣的境界,可他們兩人的劍道意境又無比契合,兩個誌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就使得他們發揮出來的境界更上了一層樓。
葉孤城的劍勢像是一片雲,西門吹雪的就仿若一陣風,他們同樣靈動,變化多端。在場眾人看的目不轉睛,大氣不敢喘一下,但也仍猜不透下一刻會是怎樣的出劍路數,因為每一瞬都有無限的可能。
顧無憂在這裏算是劍術最高的一個,雖隱隱有些猜測,但仍不敢確定,他隻能看出兩人的劍勢越來越疾,隻怕不出二十式,就要分出勝負。
果真,二十式一過,兩人的距離已近在咫尺。
兩柄劍飛速交互而過,刺向對方。
就在這一刹那,西門吹雪的劍即將刺入葉孤城的胸膛,而葉孤城的劍尖,也要挨上西門吹雪的喉嚨。
兩人雙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中看清了自己的倒影,無悲無喜,沒有恐懼,沒有驚惶。
也就在這一刹那,葉孤城的劍輕輕一偏,擦著西門吹雪的脖頸劃了過去;西門吹雪的劍尖一挑,隻擦傷了葉孤城的肩膀。
片刻後兩人收劍站定,一切已塵埃落定,四月的夜風從兩人見吹過,也吹散了這一片凝重的氛圍。
顧無憂立刻施展輕功來到兩人身旁,仔細看了一遍,見他們都隻是輕傷,才徹底鬆了口氣。
他轉過身,麵對殿脊上鴉雀無聲的眾人,將內力凝聚於喉間,夜風將他的聲音送了出去:“此一戰,平!”
“平手!”
不知是誰先喊出聲,殿脊上瞬間喧鬧起來。數十個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前輩高手,此刻竟然興奮的像是頭一次過廟會的孩子。
陸小鳳跳到西門吹雪旁邊,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西門吹雪當然清楚,他不是高興自己完成了人生中重要的一戰,甚至不是高興於自己並未喪命於葉孤城的劍下,而是感慨於他終於學會了收斂鋒芒,不再劍出必死。
顧無憂看著葉孤城仍在出血的肩膀,遞給他一瓶止血膏。
葉孤城晃了晃瓶子,也未懷疑裏麵藥丸的安全性,直接從裏麵倒出一粒吞了下去。他感受著傷口的愈合速度,眼帶驚訝的看了顧無憂一眼,頷首道:“多謝。”
顧無憂搖了搖頭:“西門的劍意更進一步,該是我謝你才是。”
西門吹雪正聽見這句話,板著臉走過來,插/到他和葉孤城中間:“我們劍意互有長進,沒什麽可謝的。”
顧無憂道:“……”
這話聽著像是在說不必感謝葉孤城,可看著西門吹雪的眼睛,他怎麽覺得劍神的意思其實是嫌他多管閑事了呢???
顧無憂搞不懂這位大神腦子裏是個什麽回路,也不打算繼續在這裏杵著討人嫌,準備轉身走人。
他抬眼向上看的時候,正巧花滿樓也正朝他看過來。他沐浴在月光之下,更稱的裸/露在外的肌膚像是散發著瑩瑩微光的暖玉,嘴角的笑意溫潤極了。
顧無憂的眼中便也浮上了笑意,輕輕躍至花滿樓身旁,兩人牽起對方的手,足尖一點,便像一陣微風般輕飄飄的離去了。
還想過來打個招呼說點什麽的令狐衝:“……”
行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
他揉了揉頭發,忽然看見一紅一黑兩道人影送眼前一晃而過,再仔細看去時,麵前仍是空****的,哪還有半個人影?
令狐衝左右看了看,最後覺得大抵是自己看走了眼。
以他現在的實力,若非宗師級的高手,就算是陸小鳳和楚留香這兩個輕功高手,也能在他眼前留下影子。
嶽靈珊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眼時,就見眼前兩個大活人已經沒了。她眨了眨眼睛,問令狐衝:“大師兄,道長和花公子已經走了呀?”
令狐衝點了點頭,伸手去揉她的發頂,關切道:“頭還暈不暈?”
嶽靈珊吐了吐舌頭:“大師兄你和華師叔護我護的及時,現在已經沒事啦。”
華真真溫柔的搖了搖頭,伸手親昵的點了點她的鼻尖:“你呀,都說了今夜不要來,怎樣,吃到苦頭了吧?”
嶽靈珊對劍道的領悟不夠,別人能看出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這一戰之中的門道來,她就隻能看個熱鬧,盯得仔細些,還會頭暈眼花。幸好令狐衝和華真真一直分神觀察著她,見她麵上神色不對,趕緊捂上她的眼睛,這才好險沒有走火入魔,看出大事來。
嶽靈珊討饒道:“華師叔說的對,這回是我錯啦。”她話風一轉,笑嘻嘻的道:“現在他們兩個劍也比完了,師叔該去找香帥了吧?”
華真真臉一紅:“你這小丫頭,說什麽呢?”
嶽靈珊道:“我都看出來啦,華師叔對香帥有幾分意思,我看他對你也不是毫無情意,不如你們就趁著今日……咦?”
令狐衝奇道:“怎麽了?”
嶽靈珊左顧右盼:“香帥呢?”
令狐衝和華真真一愣,往四周看去。
楚留香不見了。
……
待顧無憂宣布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劍鬥結果的那一刻,楚留香就再也不停留,輕輕退後兩步,整個人悄無聲息的滑了出去。
他已托丐幫的朋友打聽好了無花下榻的位置,無花既然和宮九做了交易,今夜這樣重要的時刻,自然也會前來。隻是他做事一向謹慎,並沒有住在京城內,而是待在城外一間廟宇中。
楚留香要趕在今夜紫禁之巔一戰的消息傳出去前找到他,了卻一切。
顧無憂曾勸過他,此事不若交給別人來辦,可無花與他畢竟曾是交心的朋友,雖然現在來看,這交心隻是單方麵的,但楚留香仍不忍將他所做的事公之於眾,不忍將他放到大眾口中評頭論足。
隻希望那些事就在今夜,隨著他們兩人間的了斷,一同沉默進水裏吧。
他的速度很快,甚至因為心中激烈的動**,又比平時更快了幾分。待他足尖輕輕踏上廟宇前的地麵上,也不過隻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這樣短的時間裏,即使飛鳥也來不及將消息送達,楚留香完全相信,無花對今日宮中發生的一切還毫不知情。
這也說明了,主動權現在在他的手上。
楚留香在原地片刻,將折扇拿在手裏,啪的一聲展開,口中喚道:“無花。”
片刻後,無花從廟中慢慢走了出來。
他披著一件月白的僧衣,露出裏麵雪白的中衣,像是被從睡夢中吵醒,可卻絲毫沒有怒氣,臉上的笑意平淡柔和,隻任何人看上一眼,都會明白他就是那個享譽天下的妙僧無花。
但楚留香卻覺著眼前這個人陌生的可怕。
他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人與記憶裏那位溫柔文雅的好友聯係起來,就像是有什麽黑暗的東西奪取了他的身體,披著這個殼子為禍世間。
不過楚留香也十分清楚,記憶裏的錯覺,不過是因為他以前不了解無花的真麵目罷了。
無花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位午後小憩時偶然拜訪的友人,而不是在這樣的月夜下,在如此深沉的黑夜裏,忽然冒出的一個擁有偵探般敏銳的朋友與對手。
無花輕輕的笑了:“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
楚留香也笑了,他的笑容卻隻流於表麵,因為內心極不好受,甚至顯得這個笑容有些僵硬。
他輕聲道:“你該知道我是為何而來。”
無花拂袖,眼中光芒一閃而過,溫和道:“洗耳恭聽。”
楚留香也不願再與他虛與委蛇,直接道:“我知道你今日出現在這裏,是為了等宮九的消息。”
無花挑了挑眉,唇邊的笑容卻絲毫未變:“看來他失敗了。”
楚留香道:“你看起來並不太吃驚。”
無花道:“你既然出現在這裏,就說明他的計劃沒有成功。”否則你急著跟他過不去還來不及,又為何會來我這裏?
隻是無花實在不明白,他挑選的隊友明明都是聰明人,石觀音也就算了,原隨雲和宮九哪個不是智多近妖,可為什麽計劃到了最後總是會出岔子?
究竟哪一環出了問題?
若是顧無憂在這裏,就會告訴他:不好意思,我拿了劇本。
但是顧無憂不在,無花也斷不會將這事問出口。
楚留香默然片刻,道:“既然如此,你也該知道,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我都已十分清楚。”
無花笑歎一聲:“我也知道你今日來的目的。你我不必互相試探了,動手吧。”
楚留香已料到了如今的局麵,他一向不是個會在這時候心軟的人,但此刻也不禁又說了一句:“若你誠心認錯,我便隻將你送與少林,不做別的。”
無花笑了,他此時的笑意已有些發冷:“楚留香,楚香帥。”他輕輕的哼笑了一聲:“事到如今,你覺得你我之間還能善了?”
楚留香再無話可說。
一陣夜風吹來。
四月的天氣已經開始放暖,剛剛吹拂在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之間的風,楚留香覺得它暖意融融,可現在,郊外吹徹林間的夜風,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風起刹那,無花已悍然出手。
他一拳揮出,所用的正是名震天下的少林神拳,拳勁渾厚,隱有霹靂之威。實在難以想象,文雅溫柔的無花,竟也能使出如此剛猛的拳勁。
楚留香輕輕一歎,身子一轉,左手成掌,平平無奇的向無花斜斜斬了過去。
但就是這平平無奇的一掌,卻已化解了無花的拳勢,令無花不得不變拳成指,已是內家的彈指神通。
楚留香同樣平平以應,無花再次變勢。兩人你來我往了數招,無花先前奪得的先手優勢已經**然無存,甚至楚留香連消帶打之下,還猶有反擊之力。
無花招式用盡,縱使身上暗器齊出,竟也絲毫不得奈楚留香何。
他身上原本一塵不染的月白僧衣已沾上了些許灰塵,楚留香卻仍是雲淡風輕,仿佛剛才不是與無花驚天動地般的打了一架,而是坐在他那舒適的大船上,品了一壺陳年的女兒紅。
無花呆呆的站在那裏,片刻後緩緩道:“很好,我今日總算證實,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
他的語調那樣平淡,像是從僧衣上拂去了一粒微小的肉眼難見的塵埃。
他頓了頓,道:“你要怎樣處置我?”
楚留香道:“我不能處置你,也沒有權利處置你,我自然是要將你帶回少林去。”
無花忽然一笑。
楚留香看著他的笑容,卻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無花自始至終是溫和的,平靜的,此刻他卻大笑出聲:“除了你,天下誰還有資格處置我?”
月已西沉,此刻正是最黑暗的時候。楚留香看不清無花的臉色,可他忽然看見無花的身體不受控製的晃了晃。
楚留香瞬時變了臉色。
他來到無花身邊,伸手扶住他,同時也終於看清他嘴角淋漓而落的鮮血。
無花的臉蒼白的可怕,他倒在楚留香的懷裏,輕輕咳出一口血沫,拚盡全力,對他露出個如平時一般的文雅笑容:“除了你,誰也休想……沾我,一根手指。”
楚留香大駭:“無花,你——”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無花的眼睛已經閉上,那雙令他又愛又恨的靈動眸子,再也不會睜開了。
楚留香抱著無花尚且溫熱的屍體,閉了閉眼,這才將後半句話說了出來:“……你怎麽這樣傻呢。”
天色暗沉,人已漠然。
顧無憂和花滿樓趕到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楚留香抱著無花的屍體,低垂著的臉上毫無表情,可那雙被密長睫毛掩住的眼睛卻像是已經落下淚來,悲慟的令人感到難過。
顧無憂和花滿樓對視一眼,停下了往前的腳步。
他們原本是擔心楚留香中計受騙,尤其顧無憂還知道無花在原著裏的前科——他可是會假死逃脫的。
但如今來看……
顧無憂頓了頓,慢慢走上前,道:“楚留香。”
楚留香眨了眨眼睛,像是忽然從石像活了過來,僵硬的抱著無花的屍體站起了身。
顧無憂攔住他,冷冷道:“楚留香,他已經死了。”
楚留香呼吸一窒,然後緩慢的吐出一口氣:“我知道。”
“那你……”顧無憂蹙了蹙眉,還未多說,楚留香便已抱著無花的屍體走遠了:“我會將他送回天楓十四郎的墓旁。他既然一心想要完成父親的遺誌,想必死了也想要葬在那裏。”
顧無憂剛要伸出去的手頓了頓,便收了回來。花滿樓來到他身旁,輕輕握了握他的手。
楚留香回過頭,對兩人輕輕的微笑一下:“放心,待你們大婚之日,我自會前來慶賀。”
顧無憂沉默一瞬:“一路平安。”
楚留香又對他笑一笑,便施展輕功,這片白影片刻後就消失在了黑暗裏。
花滿樓歎了口氣,兩人站在原地,沉默片刻,花滿樓蹙著眉道:“無憂,你說無花會不會……”
顧無憂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我剛才接近他時仔細看過了。”
這回無花是真的死了。
他並沒有像原著裏那樣服藥假死,騙過楚留香後換一個身份再次活動。
顧無憂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也許是因為像他這樣驕傲的人,絕不允許自己失敗第二次?
顧無憂永遠看不懂這種人的想法。
他和花滿樓在原地待了片刻,轉過頭來,彼此對視了一眼。
花滿樓輕輕一笑:“我們走吧。”
顧無憂握住他的手:“嗯。”
在見證這樣一幕死別離後,能握住心愛之人溫熱的手掌,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實在太好了。
……
第二日天亮。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事情,顧無憂和花滿樓打破了平日裏的作息,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兩人此刻還不覺有什麽,等用過午飯,走出迎風軒的大門,差點沒被人海的浪潮給懟回來。
顧無憂和花滿樓看著堵在門外的一堆人,不禁麵麵相覷。
司空摘星嘖嘖道:“你們倆行啊,這麽大事都不跟我們說?還是不是朋友?”
華真真微一俯身:“先恭喜二位了。”
令狐衝差點沒跳起來:“道長,道長你真行!”
顧無憂:……我行不行的花滿樓都不知道呢,你從哪聽來的?
他頓了頓,意識到了什麽,頗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花滿樓一眼。
花滿樓已經將他的疑問問出口了:“這才正午,皇上已經修改律令了?”
陸小鳳道:“哪能現在就改啊。”他嘿嘿的笑道:“是今天一大早,皇上上朝的時候就已經禦筆親批啦!”
花四哥好不容易從人潮裏擠進來,拳頭抵著唇輕咳了一聲:“雖說朝中老臣仍有不願,想以死勸諫的,都被陛下雷霆手段壓了下來,依我看,這律令該是非改不可了。”
他拍了拍顧無憂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我就知道你超棒真是幹得漂亮”的表情。
顧無憂還有些恍惚。
他是之前就看出來皇帝是個不走尋常路線,不按常理出牌還喜歡玩刺激的皇帝,還真沒想到他動作居然這麽快!
然而轉念一想,要是皇帝動作不快一點,等老臣們反應過來,想要反將一軍的時候,這律令大抵就推行不下去了。
不過……雖然想清楚了緣故,顧無憂仍是被這從天而降的好消息砸的暈暈乎乎的。
我剛睡醒,全世界就來恭喜我要領證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寫今天這一段又回去看了看原著
香帥和無花這之間,這基的喲……
我原本有點想吃楚陸的心一下就被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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