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番外 驅風遊四海(13)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流丹 書名:[綜武俠]神醫係統

顧無憂醒來後, 聽謝聞安說了花滿樓送他回純陽的事情, 心裏就有些隱隱不太妙的預感。

花滿樓一向聰慧至極,自己在他麵前爆發過一次失樂蠱, 隻怕他對七年前的事心裏再如何膈應,也會對他上一上心。

顧無憂就怕花滿樓真四處跑去問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雖然曲嘯月的嘴很緊,他拜托去找神風寶霖的朋友們也都答應了絕不將這事說出去,可就怕事有萬一。

別的怎樣都好,隻是這件事, 是一定要瞞住的。

謝聞安沒敢告訴顧無憂,他已經關心則亂的告訴花滿樓, 顧無憂對他心有所係;顧無憂也不知道自己手上的紅線已被花滿樓看破, 現在連失樂蠱都已經讓他問了出來。因此顧無憂現在想事情還十分簡單,隻想著莫要讓花滿樓看出再多線索了。

因此在發現另一枚聖靈玉牌正飛速朝純陽接近時, 顧無憂仔細想了想,還是找了個借口出山門辦事去了。

幸而在六爻秘境中,顧無憂已將自己這邊的聖靈玉牌封鎖起來,花滿樓沒法以此判斷他的位置, 要不然, 還真是一件麻煩事。

隻望花滿樓是心血**, 想來看看自己恢複的如何了,見不到他,想必就自會離去吧。

花滿樓在巨大的悲慟中理清了自己的心緒,決定先去見顧無憂一麵。不管顧無憂心裏是什麽想法, 可他也必須要將這件事說清楚才是。

可想而知,他到純陽撲了個空。

花滿樓蹙眉問謝聞安:“他去哪裏了?”

謝聞安道:“……嗯,東域華山?”

花滿樓對他道了謝,便又急匆匆往華山而去。到了華山,令狐衝看見他還十分吃驚,然後告訴他顧無憂昨日就已走了。

花滿樓若是現在還猜不到顧無憂在刻意躲著他,隻怕就是個傻子了。

他下了華山,愣了一會,禁不住苦笑出聲。

先前是他有意躲著顧無憂,現在倒好,是顧無憂想要避開他。

花滿樓隻得將聖靈玉牌放在百花樓,複又去找顧無憂。本以為這回總能讓他看到人影,誰承想顧無憂卜卦一術學的實在不錯,每每算到他快來了,就提前往別的地跑。如此過了一個多月,兩人一追一跑的,麵是沒見上,倒讓大部分朋友們都知曉了此事,心裏嘖嘖稱奇,差點沒聚在一起開個盤,賭一賭兩人什麽時候能相見。

就隻有知道內情的東方不敗和大致猜到情況的曲嘯月不屑冷笑,想看看他們倆還能做什麽妖。

整整一個月還沒追到人,花滿樓實在無法,隻得又去了一趟純陽。

謝聞安一見他就苦了臉:“花公子,我們大師兄真的不在。”

花滿樓笑了笑,對他道:“我非是來找他,我來找你。”

謝聞安道:“……來找我?”

花滿樓問他:“你可知你師兄下一步會去哪?”

謝聞安苦著臉道:“我就算知道,可我們大師兄那卜算之術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算到你要來了就走,這有什麽辦法啊!”

花滿樓歎息一聲:“此事我也知曉,隻是我不過想見他一麵罷了,莫非真要待我出了事,他才肯出現在我麵前?”

他說的情深意切,看著真實極了,謝聞安生怕他真這麽幹,心裏又的確有意撮合他和顧無憂,猶豫再三,這才含混道:“花公子,這個月月末,東域有個五嶽論劍會要開了,這事你知道吧?”

論劍大會每五十年一開,由五嶽劍派輪流主持,是劍修們的一次盛會,共分練氣、築基、金丹三組,無數劍修與習練過劍法的修士都會紛紛報名參與,以在論劍會上嶄露頭角為榮。每一次大會都會邀請修仙界眾多宗門掌權者前來觀禮,在修仙界頗具盛名。

當年顧無憂剛剛結丹時,就正好趕上了那一次的論劍大會,以金丹初期的修為敗眾多散修與宗門弟子,奪得了那一年金丹榜上的魁首,震驚了整個修仙界。

如今他已是元嬰修為,自然不用再參與比賽,隻作為評委參與就是。而評委麽,絕不是那麽容易說走就可以走的。

花滿樓心領神會,對謝聞安微微頷首:“如此,便多謝了。”

謝聞安不放心,提醒他:“花公子,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啊!”

顧無憂現在擺明了不想見花滿樓,要是知道是他把這事透露出去,恐怕最少也得給他來一個體罰抄書閉關三合一大禮包。

花滿樓對他笑了笑:“這是自然。”

……

顧無憂躲了花滿樓一個月,見他已不再追來,想必是失去了耐心,不想再同他這冷心無情的“朋友”講什麽關懷。

顧無憂便慢悠悠的回到純陽,心裏倒有些空落落的。

他背著手緩緩踏上純陽山門的石階,忽然有些自嘲。

這一回他做事許是有些驚弓之鳥了,如此東躲西藏的實為不妥,也不知會不會惹得花滿樓更厭惡他一些?

……許是會的吧。

他在心底歎息一聲,剛一轉頭,就看見謝聞安正躲在一旁,見他看過來又故作鎮定,對他打了個招呼。

顧無憂太了解他這個師弟,見狀便道:“……你又瞞著我做了什麽?”

謝聞安嚇得一個激靈,他本來是想看看顧無憂狀況如何,但又有點做賊心虛,沒想到這麽一下就讓顧無憂發現了。

他們家大師兄的靈識吧,是挺靈敏的。

顧無憂從前經常給他收拾爛攤子,現在大家都長大了,倒是沒那麽多麻煩事,隻是看見這熟悉的故作鎮定的眼神,就又覺得有些胃疼。

顧無憂不由得加重了聲音,還帶了些疑惑:“我不過一月不在,你又惹了什麽禍?”

謝聞安讓他這一眼看的心裏發毛,求生欲爆棚,一下衝上來抱住顧無憂的胳膊,眼淚汪汪道:“大師兄,前陣子靈虛師叔閉關之前讓我給他看著煉丹爐,我本來看的好好的,結果正巧小師妹讓我給她看看劍法上的錯處,我一個沒注意,就把那七品炎陽丹給毀了!”

顧無憂鬆了口氣,他還以為出了多大事,不過靈虛師叔為人是不苟言笑了些,謝聞安害怕受罰也是理所當然。

他便歎了口氣,伸手撫了撫謝聞安的發頂,緩聲安慰道:“罷了,不過一枚七品丹藥,也不是什麽太大的事情,我去對靈虛師叔說說情就是。”

謝聞安本來就是情急之下扯的謊,哪敢真讓他去說情,趕忙道:“沒事的大師兄,一人做事一人當,想必靈虛師叔也不會責罰什麽,最多說我幾句罷了。”

顧無憂稍稍一愣,撫在他發頂上的手頓住了,定定的看著謝聞安。

謝聞安被他看得心裏一驚,還以為是自己哪裏演的不夠好,讓顧無憂發現了端倪,未曾想他忽然輕輕一歎:

“你也長大了,有如此擔當,自是很好。以後若是我……”

謝聞安茫然道:“……大師兄?”

顧無憂頓了頓,搖了搖頭:“罷了,沒什麽。”

他拍了拍謝聞安的肩膀,轉身離去了。

謝聞安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裏忽然湧上來一股恐慌。

剛剛他說以後若是我……若是我什麽?

……

時間過得飛快,仿佛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顧無憂已經帶著要參加這回論劍大會的師弟妹們,準備出發前往東域衡山了。

他和衡山派諸人沒什麽太大交情,就不好去的太晚,免得讓人覺得純陽待人傲慢。

眾人禦劍而行,途經數個修者城鎮,顧無憂知道這回要參加論劍大會的部分人都沒怎麽出來玩過,索性時間還早,就有意放慢了腳步,讓他們順道在外麵好好逛了逛。

有他控製著時間,眾人恰恰趕在論劍大會開前兩日到了衡山。顧無憂與衡山掌門莫大先生寒暄過,便跟著接引弟子,來到了衡山派準備好的住處。

顧無憂待師弟妹們分好了房間,讓他們好好休息,若想閑逛,也不要與其餘門派發生衝突,然後就自己往外走去了。

今次論劍大會,比上一回他來的時候,還要熱鬧許多。

不僅東域這邊的門派悉數到齊,其餘三域有名的世家宗門也都被邀請過來,整個衡山派如今熱鬧極了,顧無憂隻是隨意一走,就能看見不少熟悉門派的弟子服飾。

他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麽。

本次論劍大會表麵上是聚集各方青年英才,看一看如今劍修水準,可實際上,卻是因為東域有一處空間開始動**不安,眾多掌門懷疑是域外妖魔的又一次陰謀,幹脆借著論劍大會的機會,將諸多門派宗門的掌權者都請來,共同商量對策。

顧無憂先前就親身去探過空間裂隙,和化神級別的域外妖母交過手,如今他前來,正是合適。

而顧無憂先兩日過來,就是想和來此的朋友們碰碰麵,問一問情況。

……

轉眼兩日過去,到了論劍大會開始的日子。

眾參賽修士在場地周圍,由大能修士專門開辟出的觀戰台上找地方坐好,接著便見上空一陣溢彩般的流光閃過,正是諸多宗門內的掌權者,依次坐到評委席上。

顧無憂找到自己的地方,轉頭一瞥,便見了不少熟人。有這兩日剛見過的西門吹雪、葉孤城、楚留香、華真真等人,還有十三門派的師兄師姐,今日俱已到齊了。

此時,一陣豔紅光芒閃過,離顧無憂不遠的地方就出現了一名紅衣男子,靠在身後赤木椅上,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懶懶的掃視下麵諸多修士。

眾人見他容貌豔麗,姿態殊華,有些定力不佳的,甚至看的愣了神。

東方不敗一般不會參加什麽活動,今日倒是破天荒的來了。

顧無憂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多想,隻以為是他也擔憂域外妖魔的緣故。他往四周看了看,見離自己隔著五六個位子的地方還有個人沒來,不由得猜測起此人是誰。

莫非是薛家莊的薛衣人?他當年行走修仙界時,還有個血衣人的稱號,劍術十分出眾。不過此人已經是半個隱居的狀態,大抵這日子也不會來吧。

顧無憂正在漫無邊際的猜測時,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溫潤氣息靠近,忽然猜到了什麽,不由瞳孔一縮,往那處看去。

然後便見身姿頎長,雅致如翠竹,清雋若潭水的男子,緩緩自天上落下來,輕輕撩起下擺,坐到那唯一空著的椅子上,還對周圍人溫和的點了點頭,權當做打招呼。

顧無憂心裏一顫。

——還真是花滿樓!

仔細想想,雖然花家不怎麽管事,可到底也是修仙界中的大家族,會派人前來參與此次盛會,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而且花滿樓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一定是還在為先前到處找不到自己的事生氣,絕不是專程來尋自己的,能在此處遇見,也必定是個意外。

這麽一想,顧無憂在心裏舒了口氣,稍稍放下了心。

並努力忽略掉了心髒抽搐的澀然疼痛。

知道前不久還你追我跑一事的幾個朋友,見他們兩人又是陌路一般的反應,不由得麵麵相覷,有些摸不準這兩人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不論眾人心裏再怎麽奇怪,論劍大會還是如時開始了。

先是練氣修士的比賽,觀戰台之下,百方戰台聳立而起,兩百名修士同時落在上麵,兩兩戰做一團。

練氣修士數量實在太多,縱使如此下來,到比出全部名次也花了兩日。

接下來便是築基修士的五十方擂台,用了一日時間方決出名次;到了金丹修士,便隻剩下了十方擂台,而此刻對於評委席上的眾人而言,才算稍稍有了看頭。

顧無憂一直關注著純陽幾個來參賽的弟子,見他們雖然有輸有贏,但沒受什麽永久性的傷,也就放下心來。

最終金丹期的比賽是華山大弟子令狐衝奪得了魁首,謝聞安稍遜一籌,爭了個第二,七秀坊一位姑娘奪得第三。

今日結束,排名基本就定了下來,但明日有個挑戰賽,因此還有轉機。

一連四日,顧無憂和花滿樓挨的那樣近,幾乎能聞到他的氣息,卻仍要裝作毫不在意,連一眼都不往那邊看。

他實在很累了。

許是因為明日是大會的最後一日,眾多參賽修士都在房內卯著勁的修煉運氣,抑或和相熟的朋友約定去一個安靜的地方習練劍法。顧無憂一路走來,竟沒見到幾個人影。

此刻天色已經暗下來,顧無憂輕輕歎了口氣,推開了房門,準備到**休息休息,卻沒想到未點燈的屋內,忽然散發出一點熟悉的溫潤木氣。

顧無憂一愣,頓時退後一步,沒敢等屋裏的人走出來,就渾身氣息一收,條件反射的掠身跑了。

花滿樓剛要出口的話就這麽被堵在了嗓子眼裏。

他頗有些瞠目結舌的看著顧無憂這副躲他如避洪水猛獸的樣子,半晌歎了口氣,苦笑一聲。

顧無憂這樣,豈不是在逼著他采用下下策?

顧無憂一口氣跑到衡山派杳無人跡的後山上,還有些不太放心,覺得自己站在這裏太明顯,幹脆選了個樹冠枝葉茂密的樹杈跳了上去,細細將渾身氣息收斂好,保證花滿樓再不會追過來,這才驚疑不定的開始想:

花滿樓怎麽會在他屋裏???

最重要的是,他還來找自己幹嘛?!

顧無憂開始覺得,事情莫不是和他一開始的猜測有所出入吧?

……

花滿樓見顧無憂又跑的沒了人影,歎了口氣就走了。顧無憂實在不放心,於寒風中在樹上凍了半宿,這才小心翼翼的摸回了屋裏。

發現確實沒人後,就果斷來到隔壁,把睡眼朦朧的謝聞安提溜出來,扔到自己屋裏。

謝聞安睡得正安穩,忽然間就被他們大師兄身上的冷冽寒氣給驚了起來,差點以為自己夢回小時候,到了和三師弟滿純陽皮,然後被趕來的大師兄拎起來教訓的場景。

顧無憂把謝聞安拎到房裏,一揮袖,門啪的一聲合上,嚇的謝聞安一個激靈。

顧無憂沉著臉看他:“花滿樓怎麽進來的?”

謝聞安還想裝糊塗:“……花,花公子來了?”

顧無憂對他了解頗深,上回讓他混過去是因為躲花滿樓躲的身心俱疲,這次可沒有那樣輕易。顧無憂冷冷道:“為何讓他進來?”

謝聞安眼看著瞞不過去了,便換了個方式開始裝可憐:“大師兄,一開始我是絕不同意的,但是看花公子實在想見你一麵,又想著你不是對他,對他……我就想著,你們之間有什麽誤會,麵對麵說一說不就解開了麽……”

顧無憂原本正生氣,聽見謝聞安說花滿樓想見他,氣又不自覺的消了。

他又何嚐不是想見他一麵?

顧無憂現在心裏五味雜陳,一邊害怕花滿樓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麽端倪,一邊又難忍思念,十分想同他親近親近。

最終,還是酸楚從心底裏蔓延上來,如流水般蓋過了其餘思緒。

他們都已經這樣互不相見的過了七年,隻是再堅持三年就可將一切真相都掩埋下去,又何必因為他一時不忍,一點欲/望,便叫之前所做的都前功盡棄?

不必見他,不用見他。

一直保持著這樣……就很好。

……

顧無憂念及謝聞安也是為他考慮,又實在提不起心情多想些其他的,便幹脆警告了謝聞安一通,趕他回去睡覺了。

謝聞安自覺逃過一劫,安心的同時,也覺得他們家大師兄果然對花滿樓舊情未了,日後若有機會,還當多多助攻才是!

顧無憂要是知道他心底想法,隻怕要氣的把這個師弟扔進丹爐,回爐重造一下。

第二日轉瞬即到,顧無憂再次來到評委席,還特意多關注了一下花滿樓,見他一點注意自己的意思也沒有,心裏也不知是個什麽滋味。

……不過不管怎麽說,若是自己兩次三番的想見一個心中不喜的人,那人還躲他躲得比烈風鳥還快,也一定會更加生氣的吧。

顧無憂暗暗歎了口氣。

今日的比賽是挑戰製度,若有修士對比賽排名不服氣,便可指名挑戰一人,若是贏了,就可取代他的位置,且每人僅有一次挑戰的機會。

論劍大會比賽公平公開,大部分人的實力有目共睹,因此不服輸的雖然也有,但畢竟不多,今日這一項比拚很快就結束了,除卻後麵的排名有所變動外,前五十名並未有所改變。

衡山派掌門莫大先生剛想站起來宣布本次論劍大會結束,便發現評委席上一道身影一閃,下一刻已出現在了戰台上。

顧無憂詫異的盯著花滿樓的身影,十分驚異他想要做什麽。

莫大先生輕咳一聲:“花小友,這是要做什麽?”

花滿樓衝他歉意一笑,道:“我想挑戰一人。”

金丹期的諸多修士已經驚呆了。他們來參賽的挑戰來挑戰去就算了,您一個評委席上的,來湊什麽熱鬧???

顧無憂現在有點想跑。

隻是他剛有動一動的趨勢,就有一隻手摁在肩膀上,止住了他的動作。顧無憂回過頭,見東方不敗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邊,對他勾唇輕輕一笑。

顧無憂道:“……?”

這廂,莫大先生為難道:“花小友,你雖也是金丹修為,可畢竟未曾報名,按規矩不可……”

花滿樓搖了搖頭:“掌門誤會了,我並非是要打這挑戰賽,我不過想借此場地,挑戰一個人罷了。”

他這話一出,便有無數修士小聲嘀咕起來。

修仙界裏,若有人提出挑戰,那就是生死決鬥,被挑戰的那人雖可以不接受,但若他與提出挑戰的人修為相當亦或更高,就相當於臨陣脫逃,連帶著整個宗門都要被整個修仙界嘲笑不齒。

莫大先生實在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出,頓了頓,還是道:“那你想挑戰誰?”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裏暗暗期望花滿樓別找一個修為跟他相差太多的。他可是花家眾人捧著的寶貝,若是在自己這裏出了事,隻怕後麵要麻煩的很。

花滿樓果不出他所望,平淡道:“我要挑戰歸元道長。”

莫大先生眼前一黑。

花滿樓要挑戰顧無憂,這可是個大消息。觀戰台上頓時就喧嘩了起來。

這兩人決裂的消息才剛傳出來沒多久,今天花滿樓就對顧無憂提出了挑戰,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竟然還真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跟花滿樓打架,這不是開玩笑麽!顧無憂蹙著眉:“我不……”接受兩個字還未說出口,東方不敗便似笑非笑的道:“你可想清楚了,這生死決鬥可不是兒戲啊。”

謝聞安從觀戰台上霍然站起,道:“東方前輩說的是,大師兄,你可不能墮了我們純陽的名頭啊!”

顧無憂道:“……”

要不是現在人多,我這就要打你一頓!

兩個人說話時都用了靈氣,劍修又俱是耳聰目明,自然全場都聽得見。顧無憂就算再怎麽不顧及自己的名聲,可涉及純陽,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顧無憂歎了口氣,自評委席上站起來,而後袖擺輕輕一揚,人已經輕飄飄的落到了花滿樓麵前。

他垂下眼簾,歎息道:“你這又是做什麽?”

花滿樓也歎氣:“若非實在見不到你,我也不必出此下策。”

顧無憂抿了抿嘴唇,忽然低聲道:“是你不讓我再去百花樓的。”

花滿樓一愣。

顧無憂語氣冷淡,低沉,似與平時一般無二,可他卻偏偏從中聽出了委屈。

顧無憂的確是心甘情願為花滿樓做下那些事情,但這難道就意味著他心中絲毫沒有委屈嗎?

總是有的罷。

花滿樓心裏一顫。

因為生死決鬥雙方身份的特殊性,莫大先生親自下場給他們做判決。

他看了看兩人,問道:“不知這挑戰的規矩,誰來定?”

按理來說,應該是由被挑戰者來定,可顧無憂的修為又實在高出花滿樓一大截,這就令他有些為難。

顧無憂道:“……交由他定。”

花滿樓早就猜到他會如此說,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就以三炷香為時限,我若以印法定住你一息時間,就算我贏。”

莫大先生見顧無憂微微頷首,顯然是沒有異議,便又轉而來問花滿樓:“賭注為何?”

花滿樓道:“若我贏了,就請歸元道長即刻隨我尋一安靜地方,我們麵對麵談一談。”

顧無憂道:“……”

觀戰台評委席眾人:“……”

這好像和他們想的不一樣啊???

挑戰不是不死不休就算了,可你看看這賭注,居然是讓兩人麵對麵談一談?!

他們沒聽錯吧,真的不是一方殞命,而是麵對麵聊聊天???

莫大先生顯然也覺得這賭注實在不像個生死決鬥的賭注,下意識的看了顧無憂一眼。

顧無憂道:“……好。”

雖然花滿樓印法造詣的確不凡,遠超金丹修士,可他也不是什麽平庸之輩,顧無憂有信心拖延上三炷香,讓花滿樓定不住自己。

莫大先生又問:“若花小友你輸了呢?”

顧無憂道:“那就請花公子十年內不要來尋我。”

他最多隻能有三年好活,現在說十年,也不過是讓花滿樓不要起疑罷了。

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在說完這句話後,好像花滿樓一貫溫和的臉上,竟隱隱出現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惱火。他頓了頓,臉上笑意也平淡下來:“……好。”

圍觀眾人又:“……”

若說花滿樓主動提出談一談是有了和好之意,顧無憂這“十年內不要來尋我”就有了一番別的意味。

若是真的想要老死不相往來,那賭注直接要命就是了,純陽家大業大的,也不怕南域花家的報複,顧無憂來這麽一出,難不成是兩人之間還有些別的他們不知道的?

一時間,不論是觀戰台還是評委席上,眾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寫滿了好奇心和求知欲。

莫大先生沒好意思表現的太明顯,握拳輕咳了一聲,道:“好,既然雙方都沒意見,那我們就開始吧!”

反正看樣子這倆人誰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他就在一旁輕鬆看熱鬧得了。

顧無憂不願與花滿樓動手,此刻不得不為,也想將先手讓給他,抬手道:“請。”

花滿樓知道自己若失了先手,今日這計劃隻怕更加不好完成,因此毫不客氣,在顧無憂話音剛落的時候,衝他溫和的笑了笑,抬手就是一方帶有威壓的鎮獄印壓了下來!

顧無憂身形一閃,人已經退出了鎮獄印的範圍。花滿樓毫不吃驚,又是一道禁錮型的印法打了出來。

顧無憂不願出劍,免得不小心傷到他,便並指化劍,印法能躲則躲,不能躲就一指劃下,以劍氣破開印法。

他這番應付方式絲毫不出花滿樓所料,也正是花滿樓目的所在。既然顧無憂靈氣用的過多會引發失樂蠱發作,那一開始就讓他不必使用過多靈氣就好。

他兩人在場上打的看似勢均力敵,圍觀眾人卻紛紛覺得不對勁起來。

這叫什麽決鬥啊!一個半點攻擊性印法都沒用,另一個壓根連劍都沒有出!

你們倆是來這幹什麽的,明打暗秀嗎???

觀戰台上的修士們大多實力不足,隻能看個熱鬧,評委席上的卻各個閱曆極高,很快就看出來顧無憂現在竟已處入了下風。

當然,若是顧無憂肯出劍,局勢自然立刻就會傾倒過來,可在他並不願使出淵微指玄的時候,就隻好被花滿樓抓住破綻,一步步逼入已經網羅好的陷阱內。

……可花滿樓怎麽能看出顧無憂的破綻?

就算是他們,也不過隻能勉強看出一些不對罷了,顧無憂這元嬰之內再無敵手,靠的可是實打實的劍法實力啊。

但若說是顧無憂從前告訴他的,又不太可能,這些破綻大抵顧無憂本人都不是很清楚,否則早被他改過來完善劍意了,怎麽會還給花滿樓留這麽大空子?

評委們疑惑歸疑惑,倒也不覺得被看出破綻是件壞事,早點發現就能早些解決,若是等對敵時被發現了,那可就麻煩大了。

像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這等人,盯著花滿樓的眼睛裏已經開始放光,正盤算起待他和顧無憂此事解決了,便與他約戰,也提升提升自己的劍術水準。

場上,顧無憂則是打的十分難受。花滿樓就像開了天眼一般,時時便會將他退路封鎖,又或者以印法將他逼至一處,接著就是狂風驟雨般的印法攻勢,令他苦不堪言。

等等,天眼……莫非他那雙眼睛還真有這般作用?!

花滿樓的確已發現了自己這雙眼睛的不同之處,隨著修為提升,這眼睛的用處也逐漸被開發出來,不過今日對上顧無憂,效果居然這般好,也仍舊是他沒有想到的。

顧無憂接連躲開花滿樓三個逐水封身印,又以劍氣破開迎頭而來的翻山印,眼前印法光芒剛剛散去,便看見花滿樓不知何時已經欺身而上,轉眼就來到了他麵前,一掌朝胸前印下。

顧無憂生怕不小心傷了他,立刻收了渾身劍意,被花滿樓當胸一拍,猝不及防間一股大力襲來,竟直接被摁在了地上。

這一刻,花滿樓與他挨得極近,對方身上清新的草木香氣縈繞在他身旁,一切在他眼中好似變得極慢,那張讓他朝思暮想的麵孔上滿是溫潤的笑意,與他雙目對視時,甚至微微加深了些許。顧無憂愣愣的看著花滿樓抬起手指纖長的右手……

然後吧唧拍了他腦門兒一巴掌。

顧無憂道:“……”

顧無憂道:“???”

花滿樓看了他眼中驚詫愕然片刻,微微一笑:“一息時間已過了。”

顧無憂被他喚回神,這才意識到他和花滿樓如今姿勢何等親密,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臉上登時浮起一片薄紅,嘴張了幾下,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我認輸就是,你先,你先把印法解開。”

花滿樓挑了挑眉,慢條斯理的站起來,衝他溫和一笑:“歸元道長這是在說什麽?我並未以印法禁錮你。”

顧無憂一愣,猛的從地上跳起來。

那剛才是他愣愣出神,才讓花滿樓拖過了一息的時間?!

他讓花滿樓那一番作為弄得腦子十分混亂,好不容易想起句說辭:“……你不是用印法定住我,此局不算數。”

花滿樓輕一挑眉:“歸元道長說的什麽話,剛才可是你自己認輸的,我又未曾逼你。”

顧無憂道:“……”

他這時才徹底反應過來,從今天花滿樓對他發起挑戰開始,他就落入了對方的計劃裏,一切都被算計的死死的,半點脫身可能也沒有。

或者自論劍大會還沒開始,花滿樓就已經計劃好一切了!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花滿樓聰慧無比,對我也十分了解,我卻沒能想到,他居然用這種方法算計我!

哪怕已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顧無憂還是絞盡腦汁想要想出個脫身之法,沒想到謝文安這時忽然喊:“大師兄,事關我們純陽宮顏麵,你不能食言啊!”

顧無憂道:“……”

謝文安你等著,回去了我就打你一頓,對,拿劍打!!!

作者有話要說:

謝文安:我這已經是拿命助攻了,花公子你可一定要得手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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