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顧無憂自認將事情跟曲嘯月說清楚了:“此事大抵是衝我而來, 但我並不知道楓木晚晴是如何丟失的, 原因還要你們自己去找了。”
曲嘯月哼了一聲:“這是自然。既然那傻子是讓人給騙了,我也懶得再去找他的麻煩, 你放心就是。”
顧無憂心道這人看著不拘小節,心思倒是細膩。當下對他供一拱手:“多謝。”
曲嘯月擺擺手:“我最懶得跟你們講這些繁文縟節,在我麵前別文縐縐的。”
顧無憂道:“……”
行吧行吧,你傲嬌你最大。
他腦子裏正在吐槽,又聽曲嘯月道:“既然那拿了楓木晚晴的人最終目的很可能是在你身上,那你是否要對我教負點責任?”
顧無憂道:“……”啊?
不對, 等會兒?你要我負什麽責任?
曲嘯月哼笑一聲:“要不是你,楓木晚晴也不會丟, 你不應該給我五仙教一個說法?”
顧無憂沉默片刻, 將自己從曲嘯月的思維怪圈裏拉了出來:“……先不說楓木晚晴是否是因為我才被偷的,你們五毒自己看守不嚴, 莫非還要怪我?”
曲嘯月挑一挑眉,頗有些無賴的道:“反正這事跟你有關係,你得欠我一個人情。”
顧無憂敏銳的發現了其中重點:“欠你一個人情?曲嘯月,你若有事求我就直說, 不必拿這事來做幌子。”
曲嘯月眼睛一眯, 不悅的嘖了一聲。他張了張口, 還未說話,忽然一片陰影降在二人頭上,機械翅膀帶起呼嘯風聲,繼而一個清冷的男聲傳來:“嘯月, 此事你不必麻煩他,我自有定奪。”
顧無憂抬眼一看,便見一個身穿藍黑衣裳,打扮極為利落的青年雙手負後,從天緩緩而降。他身後背著一雙巨大的機關蝠翼,在腳尖觸地的刹那便自行收了起來
曲嘯月冷哼一聲:“唐天羽,你說不管我就不管,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唐天羽歎了口氣,轉而對顧無憂點一點頭,聲音則比對曲嘯月說話時冷峻了許多:“閣下想必就是純陽大師兄顧無憂,幸會。”
顧無憂也淡淡道:“唐家堡內門第一人唐天羽,久仰多時了。”
這個世界的唐門也和劍三中的不太一樣,分為內門外門。內門神秘無比,甚少現於人前,所修功法為劍三中的兩種武學:驚羽訣與天羅詭道,武器正是千機弩。外門就是古龍小說中描寫的那樣,善用暗器,善使毒。
他這樣說著,眼睛則環繞了周圍一圈,心裏嘖嘖稱奇。
這麽個偏僻的小樹林裏,竟然就站了劍三三個門派的大師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想在這圍一圈玩鬥地主呢。
不過看曲嘯月和唐天羽好像很熟的樣子,顧無憂估摸著要是真玩鬥地主,那個被聯合起來推翻的地主也該是他自己。
顧無憂甩掉了腦子裏莫名其妙出現的奇怪場景,對唐天羽道:“雖不知你遇上了什麽難處,不過若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可盡管說出來。”
劍三十三門派是一家,況且顧無憂對蜀中唐門好奇已久,能和唐門之中的佼佼者借此打個交道也挺不錯。
唐天羽聽了這話,臉上冷峻的神色微微和緩了一些,但他還是搖了搖頭:“多謝你關心,不過此事為內門弟子必須要經曆的,定要我自己去完成。”
顧無憂心中微微一動:“可是內門弟子出師前由師門派授的任務?”
依他來看,這又是這是世界的自我衍生了。唐家堡內門弟子必須要完成師門下達的出師任務,才算真正可以在武林中獨當一麵,若是失敗,就表明修行還不夠,需要繼續磨練武藝心智。
唐天羽是唐門這一輩弟子中天賦與武功最高的,他的出師任務,想來也比普通弟子難了很多。
唐天羽麵上閃過一絲訝然之色,顯然沒想到顧無憂竟能猜到這上麵來。不過他也沒有隱瞞,點點頭道:“正是。”
顧無憂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多管閑事了。”
曲嘯月被唐天羽氣的直跳腳:“找人幫忙怎麽了?難道有人說過不可以?”
唐天羽無奈道:“此事我一人就可完成,實在不必麻煩別人。”他見曲嘯月仍是一臉的不悅,這才歎了口氣,鬆了口,對顧無憂點一點頭:“若是有需要,我還要來麻煩道長一番。”
顧無憂看他們兩人互動覺得十分有趣,當下也答應了:“若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定然不推辭。”
唐天羽道:“多謝。”
他看了一旁的曲嘯月一眼,緩下聲音:“這回滿意了?”
曲嘯月道:“哼!”
顧無憂道:“……”
他jiao的自己好像有點多餘……
顧無憂覺得這裏好像也沒自己什麽事了,正打算離開,他想了想,從袖中取出一物,揚手扔給了唐天羽:“此物贈你。”
唐天羽接過來一看,眼中便露出訝然的神色:“星雷隕鐵?!”
曲嘯月和唐天羽待久了,對各種珍稀材料也知道不少,聞言不禁詫異的向顧無憂看過來。
顧無憂道:“此為我之前偶然所得,於我無用,不若贈你。”
說起來,這星雷隕鐵還是之前造淵微指玄的時候打副本攢下來的呢,顧無憂本想留著做個紀念,沒想到就穿來了這個世界。唐天羽身為堂堂炮哥,估計他們唐門拿這種材料更有用些,顧無憂做個順水人情,拿自己不需要的東西換兩派大師兄的好感,這買賣可是劃算極了。
當然了,最緊要的是他覺得這兩人還挺有意思的,值得相交。
唐天羽掂了掂手中的星雷隕鐵,想了想還是把它收了起來。他對顧無憂供一拱手,臉上表情比之前的冷肅柔和了不少:“多謝。”
顧無憂微微頷首:“不必。”他衝兩人一拱手:“我先告辭了。”
唐天羽和曲嘯月道:“請。”
顧無憂便不再停留,足尖輕輕使力,用出了大輕功逍遙遊,直接往花家去了。
他出來的時間已有些長,朋友們莫約該為他著急了。
果不其然,等顧無憂趕到花家時,眾人還在廳裏坐著,見他回來都鬆了口氣。
楚留香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啪的展開折扇,笑道:“道長可讓我們好等。”
顧無憂對眾人一拱手,歉意道:“讓各位擔憂了。”
花如令撫了撫胡須,笑道:“賢侄不必如此客氣,安全回來就好。”他頓一頓,道:“不知此事解決了沒有?”
顧無憂微一頷首:“我已與他說清楚了,楓木晚晴失竊一事,五毒教定會徹查到底。必要時,我也可施以援手。”
他說這話時,一直用餘光不動聲色的觀察無花的表情。但見他麵上與一般無二,仍是一副出塵淡潔的樣子。
……難道此事真與他無關?
說到底,顧無憂之所以懷疑這件事和無花有關係,不過是因為楓木晚晴出現的時機太湊巧,而從不來花家的無花這一回卻來了。
不過說實話,如果不是顧無憂早就知道無花切開了是個黑的,他即使注意到這兩點巧合了,也絕不會將之放在心上。
顧無憂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對無花持懷疑態度,謹慎觀望再說。
發生這麽一檔子事,壽宴早就開不下去了,還好在曲嘯月來之前,眾人都將肚子填了個七七八八,現下也不覺得餓,花如令索性大手一揮,讓眾人都回去休息,晚上再來玩樂不遲。
眾人都陸陸續續的散去了,花滿樓這才上前,一把拉住了顧無憂的手。
顧無憂一愣:“……花滿樓?”
花滿樓兩根白玉般的指頭在他脈上撫了撫,這才收回來,放心的淡笑一聲:“你沒動真氣,看來此行還算順利。”
看來,花滿樓這是看出了他走時言語中的不確定,雖然當時沒有阻攔,不過心裏終究還是掛念。
顧無憂心裏微暖,聲音也略微和緩了些:“勞你掛懷。”
花滿樓笑著搖了搖頭:“一路奔走辛苦,不若去我房內坐坐?”
顧無憂欣然應允:“好。”
兩人便來到了花滿樓院內,剛沏好一壺茶,陸小鳳、楚留香與令狐衝便陸陸續續都來了。
花滿樓奇道:“你們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陸小鳳道:“道長剛剛回來,你們總不會挑這時候去賞花,肯定是跑到房間裏喝茶休息。而花滿樓你的院子又比道長的近了不少,不來這找你們,還能去哪呢?”
顧無憂:……我的行動範圍這麽好猜嗎?
不過說來也是,好像自從來到花家,他基本不是在跟花滿樓一同賞景看花,就是跟花滿樓一起喝茶。等獨處的時候,也是因為天色已晚,要入睡了。
花滿樓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接話。他正要張口說些別的,忽然發現什麽,問道:“妙僧沒有與香帥同來嗎?”
楚留香道:“少林那裏似乎有事需要他解決,他便先與花伯父辭行了。”
花滿樓道:“原來如此。”
顧無憂與花滿樓都默契的沒有再提無花的事,花滿樓為幾人倒上茶,溫聲道:“既然來了,不如一同休息一會。”
陸小鳳笑道:“正有此意。”
顧無憂看向自過來就一直沒怎麽說話的令狐衝。這小夥子覺得自己做錯了事,眼中有抑製不住的愧疚流露出來,整個人垂頭喪氣的看起來就像某種大型犬,可愛極了。
顧無憂沒忍住,往令狐衝頭上摸了兩把。
令狐衝道:“……??”
他抬起頭,看見麵前神色淡漠的道長慢慢收回手,淡淡道:“還想不明白?”
雖然他說話看似有些沒頭沒腦,表情語氣也和一般無二,可令狐衝就是覺得他在費盡心思的安慰自己。
一時間心裏竟然真的好受了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
令狐衝:嗚哇道長也太好了吧!我要吹他!
花滿樓(歎氣):喜歡的人牆頭好多,好有危機感哦……
見到炮哥,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謝謝畫腔和夜初七小天使的地雷,麽麽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