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顧無憂無奈的歎了口氣,問道:“你的傷口還痛嗎?”
昨天喂下止血膏後,方達胸口上就已經幾乎看不出受傷的痕跡了。不過顧無憂並不知道他內裏究竟如何,雖說把脈時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但為了謹慎起見,才有這樣一問。
方達被活生生死死摁在**不能動,憋得臉都紅了。好半響,他才吐出幾個字來:“有點……痛。”
顧無憂聞言就瞥了齊本一眼,看得他打了個冷戰,趕緊把手鬆開了。
顧無憂問:“現在?”
方達鬆了口氣,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最後竟自己坐了起來。他摸一摸胸口上的傷,奇道:“好像……沒什麽事了?感覺還有些疼,但應該隻是皮肉傷,內裏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顧無憂默默地想,看來劍三自帶的血藥還是挺有用的。
齊本愣了愣,繼而回想起昨晚顧無憂喂方達吃下的幾顆藥,抬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顧無憂。
興許是他的目光太過明亮,顧無憂幾乎從那裏讀出了他的情緒。
歸元道長好厲害!
顧無憂:……其實是係統金手指厲害。
罷了,反正係統的也是他的嘛。
不過這齊本看起來傻乎乎的,沒想到頭腦倒是挺靈活,果然人不可貌相。
顧無憂想了些有的沒的,就又回過神來,滿臉淡漠的道:“我以醫術行走江湖,手裏自然有些特殊的法子。”
他這毫不在乎的樣子,倒更顯得高深莫測了。
齊本和方達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跟了個了不起的大人物,當下就對他更加尊敬了。
自此,顧無憂這醫館裏就多出了兩個夥計。
顧無憂為防萬一又多盯了幾天,見方達實在好的比從前還好了,便每晚照例去百花樓與花滿樓用晚膳。
這天,他正在百花樓裏與花滿樓喝茶閑談,忽然見一個人破窗跳了進來。
顧無憂不必去看他標誌性的四條眉毛和身上的大紅披風,也知道他正是古龍筆下那“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陸小鳳。
隻因為除了他,沒有什麽人會從窗戶跳進百花樓,而且一進來就嚷著要酒喝。
陸小鳳熟練的找到酒開了封,一轉眼便看到了顧無憂,奇道:“花滿樓,這是你新交的朋友?”
花滿樓道:“正是。”
陸小鳳便笑著湊過來:“能跟花滿樓交朋友可不容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顧無憂矜持的一頷首。他的眉眼清透淡漠,鼻梁挺直,膚色白皙,一看就是一副美人相貌。更論身上氣息淡雅出塵,端的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貧道道號歸元。”
陸小鳳挑眉道:“喔!你的名字我聽過,可不就是最近江湖上剛出來的那位一劍斬斷奪命鉤孫榮那雙奪魄鉤的歸元道長嘛!現在你的名聲可大得很啊,我在塞北都聽說了。”
顧無憂:……
好嘛,花滿樓那天說的話居然還真沒有誇大事實。這才幾天,陸小鳳居然在塞北就聽說了?
顧無憂最近對這些溢美之詞已經從病人嘴裏聽多了,也不像剛來這個世界時那樣不適應,是以他隻是淡淡道:“過譽了。”他轉而問道:“花滿樓為人和善可親,樂於助人,陸公子怎麽說能與他交朋友不容易?”
陸小鳳哈哈一笑:“歸元道長這可就說錯了。你別看他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但是和他做朋友可必須要對他的脾性才行!”
顧無憂輕輕挑了挑俊眉,淡聲道:“那我可真是榮幸。”
花滿樓搖搖頭,好脾氣的笑道:“你可別聽他瞎說。”
陸小鳳又問:“歸元道長一見麵就道出了我的身份,可否是因為我這四條眉毛?”說完,他還很自得的用手撫了撫自己的胡子。
顧無憂道:“不是。”
陸小鳳動作一頓:“那是因為我的紅披風?”
顧無憂搖頭:“也不是。”
陸小鳳就好奇了:“那是因為什麽?”
顧無憂抬眸望了他一眼,淡淡道:“因為你是個酒鬼。”
陸小鳳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歸元道長可真是有趣,對我的脾氣。你這個朋友我交了!”
顧無憂放下手中茶杯,對他道:“你這個朋友,我也交了。”
雖然接觸時間十分短,但顧無憂也依舊能看出陸小鳳為人赤誠豪爽。他雖然因為社交恐懼症而寡言少語了些,但也不是不會辨認人好意的糊塗蛋。陸小鳳對他釋放出的善意,他既已照單全收,自然也要將自己的回饋回去。
陸小鳳道一聲:“好!”他笑起來,提著酒壇子給三人倒了滿杯,率先舉杯道:“難得歸元道長如此爽快,我們自然也要喝個痛快!花滿樓,我們都是你的朋友,你可也得陪著。”
顧無憂也不推辭,眼中露出一絲笑意,與花滿樓一同拿著酒杯一飲而盡。
陸小鳳會品酒,當然也會喝酒,好喝酒,他勸酒的技術,自然也是一流的。很快三人周圍便橫七豎八擺了一堆空酒壇子,陸小鳳已經有些說不清楚話了,他大著舌頭勸道:“道長,花滿樓,喝呀!”
花滿樓其實還好,顧無憂倒是實在撐不住了。
先不提他本人的酒量到底如何,現在他用的可是道長的殼子,而在劍三裏喝多了酒,可是會醉的。
是以顧無憂這杯酒還沒舉起來,已經頭暈的“砰”的一聲倒在了桌子上。
這聲音大的陸小鳳和花滿樓都愣了一下。
陸小鳳率先反應過來:“哈哈哈哈哈!!!”
花滿樓無奈的道:“我從未見他喝過酒,想必他大抵是不會喝的。也就陪你這酒鬼才如此勉強。”
陸小鳳笑的拍桌子:“哈哈哈哈誒呦誒呦!這可真是想不到。”他笑完了,竟又拿著酒壇繼續喝了。
花滿樓早已見怪不怪,也不再管他,自己將顧無憂攙起來,帶著他往客房裏走去。
顧無憂其實還醒著,隻是頭實在太暈,根本說不出話來,況且他意識也的確不很清醒了,隻是迷迷糊糊之間覺得自己靠到了一個溫暖且柔軟的物體上,這物體還泛著清新好聞的花香,令他情不自禁想要接近。
顧無憂這樣想著,又覺得這姿勢待著有些不舒服。他醉酒後那股倔勁也上來了,摟著那物體一用力壓了下去,伸長脖子使勁嗅了嗅。
花滿樓被顧無憂突然發難壓在**,對方鼻間呼出的炙熱氣息令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