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這幾日待在房裏, 顧無憂漸漸覺得眼前能模模糊糊看到些許光影, 想必是眼睛已經快好了。但他仍是不動聲色的任由花滿樓拉著他四處來去,享受兩人指尖相纏的感覺。

隻是總有人並不能讓他如意。

這一日, 西門吹雪照例來為顧無憂複診,摸完他的脈後,忽而蹙起了眉:“你的眼睛還沒好?”

顧無憂道:“……”

日喲,你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

他心虛的瞄了花滿樓一眼,無奈的道:“是能看見些了,隻是還不很清楚。”

西門吹雪冷冷看了他一眼, 眼神裏露出了些許“看破不說破,你就瞎編吧”的意味。

顧無憂道:“……”

說起來, 自從西門吹雪於劍道有所改變與突破後, 即使外人看起來他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可朋友們都知道他有著怎樣翻天覆地的改變, 並為此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

對此,顧無憂與有榮焉。

就在花滿樓和西門吹雪討論病情的時候,顧無憂不動聲色的將眼罩收了起來。

這幾日,一直是花滿樓替他帶上眼罩, 使他免受強光的困擾。顧無憂對這經了花滿樓之手的物件自然也十分珍惜, 將它珍而重之的放進了係統背包裏。

西門吹雪簡略的叮囑了幾句之後就離去了。其實照他來說, 顧無憂本身醫術不俗,壓根用不著他來叮囑什麽,奈何花滿樓有了之前血淋淋的教訓,實在弄不清顧無憂究竟是真沒事了還是為了安慰他而強撐, 索性就多麻煩西門吹雪一些,也好讓自己心安。

顧無憂樂得自己的心上人為自己操心關懷,也就聽之任之。

這事導致西門吹雪壓根不想多看見他,若不是顧無憂的傷實在未好,又難保那想要萬花穀地圖的人再召集人手卷土重來,西門吹雪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待他的人影消失在門外,顧無憂拉了花滿樓的手,道:“我沒事了,你且安心。”

花滿樓卻道:“你內傷還未好,哪裏算得上沒事?”

顧無憂看著他:“再過幾日就會好的。”

花滿樓無奈一笑:“那就再過幾日再說。”

顧無憂冷峻的眉眼一緩。

自從失明之後,顧無憂已許久沒這樣仔細看過花滿樓了,如今一恢複視力,不禁以目光一遍遍掃過他溫潤的麵容,細白的脖頸,隱於衣襟下的鎖骨……然後一直往下,直到看完他全身,隻覺得沒有一處不喜愛,一處不完滿。

花滿樓反倒被他這樣看的不大好意思,伸手拉了拉他:“既然你已能看見了,不若我們今日走的遠一些?”

顧無憂自然沒有什麽不可以,兩人便一同肩並肩往外走去了。

前幾日拉著花滿樓的手一步步走過的石子小路終於在顧無憂眼前現了原貌,他看見了路兩旁盛開的白梅,也看清了花滿樓在冬日陽光下潤白如玉的麵頰。

許是顧無憂已經恢複視力,花滿樓也開心的很,麵上一直帶著笑。以顧無憂的角度,就見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下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細碎的陰影,眼角微微上挑,翻出一抹笑紋。他嘴邊笑容溫潤,一點唇珠又潤又紅,好看極了。

顧無憂看不夠花滿樓的笑顏,花滿樓雖些微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樂意自己的心上人對自己如此關注。兩人沿著小路越走越遠,已看見了山間小築的院牆。

這時,顧無憂心神微微一動,將視線從花滿樓身上拔下來,往院門那邊看去。

隻見三個人影正向這邊飛掠而來,速度迅捷如鷹,身形飄逸自如,顯然個個都是高手。

花滿樓顯然也注意到了,他側耳聽了聽,然後道:“頭一個是陸小鳳,另兩人……”

顧無憂在看見其中一人身上的紅衣就已隱隱有了猜測。隻是等距離更近了些,這猜測變為現實,顧無憂也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睛:“是東方兄。”

花滿樓一愣:“東方教主?他怎會來此?”

這事顯然要問當事人了。顧無憂和花滿樓站在原地,三人片刻後就已來到了他們麵前。

顧無憂對著東方不敗一拱手:“東方兄,別來無恙。你怎會來此?”

東方不敗哼了一聲:“本座恰巧路過此地,聽聞你也來了這裏,順便過來看看罷了。”

陸小鳳在一旁撇了撇嘴。

看這兩人當時那副“不說出顧無憂養傷地點就死”的樣子,明明對他上心極了,哪是這樣輕描淡寫的。

顧無憂深知東方不敗那口是心非的性子,也大致明白是怎麽回事,心裏一暖,冷峻的眉眼微微緩和了:“不論如何,你能來看我,我自是高興的。”

東方不敗微微抬起下巴哼了一聲,不過就他微微瞥過眼睛不看顧無憂的樣子,顯然在不自在之餘,也十分高興。

顧無憂與東方不敗打過招呼,眼神與陸小鳳交匯了一刹那,繼而直接看向了那第三個人,然後心裏驟然一驚。

這站在東方不敗旁邊,一副笑眯眯的好脾氣的樣子,卻又不經意間流露出些許精明算計的男人,不就是那日在大漠裏見到的西門玉?

或者說,是西方魔教教主玉羅刹。

他怎會來這裏,還與東方不敗他們一起?!

顧無憂定了定心神,對西門玉道:“閣下不是要與姬冰雁一同去蘭州城,怎麽來了這裏?”

聞言,其餘三人都是一愣,東方不敗看看兩人,神色裏露出些許訝然:“你認得他?”

顧無憂道:“日前在沙漠裏見過一麵。”

玉羅刹也笑,眼神裏卻多了些高深莫測的意味:“當日不過一麵之緣,道長竟將我記得如此清楚,實在令人意外。”

顧無憂心想你可是個boss級別的人物啊,我敢不記得你嗎?!

他眼神在東方不敗和玉羅刹之間轉了一圈,再次問道:“你二人所處位置天差地遠,怎麽會相識?”

還不等東方不敗說話,玉羅刹便笑眯眯的道:“我和姬兄談妥了生意,又想著從未來中原看過,便隨意走了走,沒想到正好遇到東方教主,就相識了。”

顧無憂道:“……”

蘭州城和黑木崖的距離遠的離譜,你在這點時間裏慢悠悠走過去給我看看?

原本顧無憂還不覺得什麽,現在這樣一想,玉羅刹簡直就是奔著日月神教去的啊!這比狐狸算計還要多的家夥究竟想做什麽?

顧無憂瞬時為東方不敗感到不安與擔憂來。

東方不敗倒半點沒覺察出顧無憂的著急,看了玉羅刹一眼,輕嗤一聲:“西門玉,你這個正好,倒實在正好的很。”

……居然還設計偶遇!玉羅刹你可以啊你。

顧無憂心裏著急,麵上卻不顯,淡聲道:“兩位既然來了,不妨留下來用個午飯。”然後他輕輕拍一拍花滿樓的手背,對他道:“我不是此間的主人,不若你和陸小鳳一同去與三哥說一說吧。”

花滿樓猜測顧無憂應該是有話要和東方不敗說,又想他二人既然是朋友,東方不敗又對他如此關懷,想必也出不了什麽事,便點一點頭,與同樣領會了意思的陸小鳳一同走了。

待兩人走遠,東方不敗這才道:“你想說什麽?”

顧無憂道:“自是不願讓他兩人知道的事情。”他一邊說,一邊往東方不敗那邊走了兩步,稍稍站在了他前麵一點,然後手腕一抖,一柄湛然長劍已被他握在手裏,劍尖直指著玉羅刹。

顧無憂此刻麵色極冷,語氣也冷肅極了:“玉教主如此欺瞞東方兄,也不知究竟有什麽目的?”

對,東方不敗你看清楚,他才不是什麽西門玉啊喂!

他就不信,以玉羅刹那高傲的性子,在此種情況下,還能說的了謊?

玉羅刹微微一愣,也果然如顧無憂料想的那般沒有隱瞞,平靜的笑了笑,眯起的眼睛裏卻驟然冒出了殺意:“你怎麽認出是我?”

玉羅刹簡直納悶極了,他和顧無憂總共也就見過兩回麵,一次在顧無憂房裏,他以霧遮麵,連身形聲音都讓人看不清楚;第二次他與顧無憂匆匆一見,顧無憂就離去了。

——所以他究竟是哪裏露出了破綻?

顧無憂:傻了吧,哥拿了劇本。

顧無憂冷冷道:“我自有一套識人的法子。玉教主還是說說,你找上東方兄想要做什麽吧。”

玉羅刹冷笑一聲:“別說你內傷未愈,就是全盛的時候,又是誰給你的膽子拿劍指著我?”

顧無憂毫不退縮,針鋒相對,眼神淩厲:“玉教主第一次見我就說過我的膽子很大,莫非教主忘了?”

如果隻有他和玉羅刹的話,顧無憂當然沒有傻到這樣找死,可是現在還有個東方不敗在啊。

他和楚留香阿沙伊三人能陰死石觀音,如今那兩人換成了個與玉羅刹相差無幾的東方不敗,顧無憂相信就算自己是個殘血,依照他純陽的控製特點,也能讓玉羅刹討不到好處。

他正這樣想著,就發覺自己的隊友東方不敗終於有了動作。

他稍顯無奈的歎了一聲,抬起修長的手將顧無憂持劍的手緩緩摁了下去。

顧無憂一愣,然後就見東方不敗站到他身側,眼神裏揉著多重情緒,然後他笑著搖了搖頭,竟破天荒認了個錯:“這回是本座思量不周,該在第一時間便告訴你。”

他看了玉羅刹一眼,以眼神警告他不許動手,然後對顧無憂道:“我與玉羅刹早就相識了。”

顧無憂道:“……”

不對,等等,你知道他是玉羅刹啊???

那你還叫他西門玉!

作者有話要說:

顧無憂(恍惚,懷疑人生中):原來你們倆早就認識了啊……

東方不敗(感動):顧無憂為了本座居然敢拿劍對著玉羅刹,還以保護的姿態站在本座前麵,哇本座的少男心泛濫了!

玉羅刹:……顧無憂我要打死你!居然敢搶我情緣!!!

對,所以這文cp是雙教主w

我在寫道長低頭看花花的時候,就腦補了堯堯演的花滿樓,然後我就……

血量-10,-10……砰!-100!-100!……

啊,道長的定力真是太好了

明天我就出去玩啦,但是存稿都在過年的時候被消耗光了,所以我……要帶著電腦去玩了嚶嚶嚶qaq好怕丟

謝謝小天使們的地雷~尤其感謝花遇且歸的手榴彈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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