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憤離去的藍月並沒有坐靳明澤的車回家,而是和他分開後在街頭晃了許久才回家。

她氣瘋了,巴不得將路上每支電線杆都當成是靳軒宇,狠狠地踢上幾腳才能發泄心頭之恨。

最終她還是算了,因為毀壞公物不僅會被抓進警察署,還會傷了自己的腳,這樣就太不劃算了。

都怪那可惡透頂的靳軒宇,他憑什麽?

憑什麽用懷疑的口吻問自己,她要去和誰吃飯是她的自由,他幹嘛要跟來……

他、到、底、憑、什、麽?

藍月咬著牙切著齒,如果這時靳軒宇就在她麵前,她一定會啃他的骨、吸他的血!

“小月你終於回來了。”

喝!藍月往後嚇退一大步。

才剛抵達公寓大門,警衛室前的角落陰影,她前一秒才在詛咒的人,靳軒宇驀地現身。

“你、你、你……”藍月猛拍胸口:“你是鬼啊!沒事幹嘛跑出來嚇人!”

靳軒宇不介意被她罵,因為看到藍月他的心情好得很。

他對她的喜愛跟寵溺向來是其它外人分享不到的。

對外,他一直保持著天逸財團和藍氏集團總裁堅毅專業的商業形象;對旁人跟下屬,他通常是不假以辭色。

對朋友,他點到為止;對情敵,他不整到對方落荒而逃,絕不罷休。

但對愛人——他會像小朋友一樣的耍無賴,就算被臭罵,甚至被痛毆,他都無所謂。

“我一直打你手機你都沒接,我會擔心。”

“有什麽好擔心的?”

她好不容易才約好的晚餐就這樣被他破壞了,他還好意思出現在她麵前,真不怕她啃了他的骨頭,喝光他的血啊!

“讓開啦!”

藍月表情凶惡地瞪了他一眼。

可是,她自認為的超級“凶惡”表情,看在靳軒宇的眼裏,就像隻可愛的小兔子愛裝模作樣,他一點都不怕。

不過,他還是乖乖的讓開了,因為他沒有藍月手上那張門卡。

他在等藍月將那張比名片還要大上一些的白色門卡往警衛室前的感應器輕輕一刷。

‘嗶嗶’後,大門才能打開,然後才能跟在她後頭進入。

藍月對靳軒宇這麽聽話的行為感到十分狐疑,但現下她隻想趕緊擺脫掉他,她刷下門卡,鐵門鎖跳開,她推門而入……

關不上,因為後頭有人拉著。

“你在做什麽,快滾啦!”

她低聲恐嚇,想將門關上,但他的力氣比她大。

“我今晚沒地方睡,理所當然的應該睡在老婆的家啊!”

聞言,藍月不禁雙眼冒出火。

這男人當她是豬啊,這麽好騙!

紐約最熱鬧的那條街上,最高樓層的那棟建築物,就是天逸財團代理的七星級飯店。

還不包括他名下的其他房產和郊外的那棟豪華別墅!

他堂堂一個總裁會沒有地方睡?分明是在睜眼說瞎話。

“沒地方睡,就去睡公園或車站。”

“你舍得嗎?”

“舍得,非常舍得。”

力氣比不過他,她隻好改變策略,想將他推走。

天啊,這男人莫非是吃下千斤重的鋼鐵嗎?怎麽推都推不動!

這時,一旁警衛室裏的警衛已經注意到他們兩個相持不下的狀況,走過來關心道。

“藍小姐,發生了什麽事,需要幫忙嗎?”

警衛問道

“沒事沒事,我老婆在生我的氣,不管我怎麽哄她都不肯原諒我,唉,女人……”

靳軒宇搶先一步發言,還露出很委屈的神情。

“靳軒宇你……”

“親愛的寶貝,乖乖,原諒我好不好,我最愛你了……”

靳軒宇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麽惡心的話他都能說出口,而且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藍月咂舌,狠瞪著他,差點就反胃。

警衛先生信了靳軒宇的話,他笑著跟藍月說:“藍小姐,你老公好愛你,別生氣了,就原諒他啦!你知道我們男人平時嘴笨,不了解女人,多多諒解一下啦!”

“他才不是……”

藍月目瞪口呆地望著一旁笑嗬嗬的警衛,他是哪點看出來她和這個自大的男人是夫妻關係了?

“你盡管否認好了,反正我是不會走的,你趕我我也不走,我今天就賴著你了,或者你幹脆叫警察來好了,到時候我們兩個還可以一起上新聞頭條……”

靳軒宇傾身在藍月的耳畔輕聲地說道。

上頭條?的確有可能,以靳軒宇的身分,媒體跟記者怎麽可能放過他,到時候他們的那點破關係和破事肯定會再次被翻出來當做那些三姑六婆的飯後話題……

藍月止住快要說出口的話。

“你可以更惡心一點都沒關係……”

藍月咬牙切齒。

這男人是要變異了嗎?竟然想著要賴著她,真是搞笑!

靳軒宇很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他丟臉已經不重要了,重點不再丟下她這個人就是了。

如果目光能殺人,靳軒宇現在肯定是傷痕累累了。藍月放棄了堵住靳軒宇的路,她旋身往電梯走去。

靳軒宇則乖乖地立馬跟上,殷勤的幫她按下電梯鍵。

兩人臉上的表情真是天差地別──

靳軒宇笑得真像成功偷到腥的貓,藍月則是一副臭到不能再臭的臉,死命的避開他的靠近。

靳軒宇跟隨藍月進到公寓裏。

一進門藍月就開始不客氣了,反正這是她家,她想怎麽樣都不會有人管。

“靳軒宇,你到底想怎麽樣?”

靳軒宇試圖靠近藍月,卻被她一把推開。

“小月,你還在生我的氣?不是因為我破壞了你和明澤的晚餐,而是因為我之前總是不顧你的感受幫你做決定,對不對?”

藍月竟然語塞。

“都過去了,我已經不在乎了。”

“那你到底在生什麽氣?”

對,她幹嘛一見到他就火大,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我……我就是氣你打斷我的約會,你憑什麽這麽做?”

“看著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約會,我怎麽可能不采取行動。”

今晚他隻是給靳明澤一個下馬威而已,他沒有直接動手掄上去已經很給靳明澤麵子了,這次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弟弟,所以放過了,下一次可就沒這麽幸運了。

“老你妹,我早就和你沒關係了!”

“是,你是,隻是我們暫時分開了而已。”

藍月懶得再跟他繼續爭辯,她氣呼呼的甩頭進入了臥房。

什麽叫暫時分開?他們已經離婚了,離婚了,而且已經分開八百個日子了!

看她進了房間,靳軒宇則厚著臉皮跟在她身後,接著大手一圈將她環抱起,下巴很自然的頂在她的頸窩。

“小月,原諒我好不好?”

這很熟悉的一幕,讓藍月怔愣了好幾秒。

她曾經很眷念地這種親昵,卻在今日聽起來諷刺至極。

“我沒空陪你,客廳的沙發就是你今晚的床,自己去睡覺吧!”

鬆開了他的手,藍月將房門關上,反鎖,然後走到床邊看著已經睡著的兒子。

林媽在一個月之前已經提出了辭職,藍家父女知道她心裏的內疚,於是肯了她的請辭。

爸爸近段時間忙著出差也沒時間回家,她則帶著兒子偶爾住住公寓,白天由保姆帶著,晚上則由她帶。

在附式的浴室裏洗完澡後,藍月手裏抹著保養品坐在梳妝台前,但此刻她的心思早就跑到了客廳的那個人身上。

外邊的燈還亮著,這就證明他並沒有走,他又是何必呢?放著那麽好的房子和酒店不住,偏偏要來她的小公寓擠沙發。

算了,他都那麽大的人了,她沒必要像個老媽子似的擔心他,反正他睡得不舒服的話可以隨時走人,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輕拍了幾下臉頰後,藍月關掉燈抱著兒子睡覺。

屋外地男人則像個守衛兵一樣站在她的房門口,直到裏麵的燈熄滅了後他才移步到沙發上。

將雙手疊放在腦後,他完全沒有因為窩在這窄小的雙人沙發上而影響自己的好心情,如果不是因為藍月睡了的話,他還真想大聲的吹口哨。

突然他的腦後好像有什麽東西抵著似的,靳軒宇不舒服的坐起身,從沙發枕下拿出那個障礙物。

是一輛玩具汽車……靳軒宇立馬穿上鞋走到另一間房間,輕輕地打開,果然裏麵都是玩具。

看來她的房間還有一個男人呢!

靳軒宇不滿地瞪著那緊閉著房門,她竟然都沒告訴他,兒子也在這裏,害他都不能好好表現表現!

蹲坐在地板上,靳軒宇開始認真的研究起那些玩具了,之前在藍家時,兒子的注意力都在靳明澤身上。

唉!誰叫自己連玩具賽車和汽車的玩法都不知道呢!難怪兒子隻向著外人不向著自己了。

不行,他要扳回一局才行,兒子不喜歡自己的爸爸笨笨的,所以他必須要學會和分清這些玩具的各種玩法才行。

說做就做,靳軒宇盤著腿開始認真的研究起這些玩具,那冷淩嚴肅的表情比處理巨難的商業項目還要深沉幾分……

翌日一早,藍月打著哈欠打開房門,哈欠才打到一半,她就看到應該睡在沙發上的人已經不在了,看著大門口,她認真的想著,他是幾點鍾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