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CJB成功上市後,財經界的熱門話題就一直圍繞著靳軒宇個人轉。不僅將他的個人背景全部公開,就連他身邊一直嬉皮笑臉的拍檔林立新也沒放過。
當初兩人在劍橋大學一見如故,成為死黨。現在工作後也互相支持,林立新成立了自己的廣告製作公司。CJB的金融銀行能夠獲得如此成功,少不了兩人的默契合作。
一個是商界的經營天才,一個是廣告界大勢新人。兩人強強聯手,共同出品的方案當然是不同凡響。
從賣場巡視完新一季度的陳列展示後,藍月和其他主管才返回公司。
工作的忙碌確實讓她收獲了不少,但公司的這幾個元老級主管卻讓她頭疼不已。
剛進公司的時候,她還不太明白為何年收益最穩定的藍氏百貨公司,從業界的龍頭直落到現在百分比月月跌損的情況。
但經過剛才的巡場,她終於找到了問題的核心。
公司的幾個重要部門的經理管理模式一成不變,不懂得創新,且互相推諉責任,出現低級的決策錯誤。
連帶著手底下的員工養成了製式化的上班模式,做事拖拉不積極,得過且過的壞習慣。
最令她生氣的是,商場裏的陳列櫥窗老舊庸俗,毫無新意,而且道具還是用的前年的流行樣品,這樣的形象難怪顧客人流量大幅度減少。
靳軒宇說的沒錯,她之前那樣猛K財務報表查公司的賬目是愚笨的方式。
藍氏百貨需要改革,而且不能再等下去了。
但是她現在隻是企劃部的經理,還沒有實權。至於誰能擔起這個重大責任呢?
她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時任藍氏百貨的總經理——Adam。
不行,剛剛巡場就是他一直在反駁她的意見,可見他看她不順眼,所以這個計劃不能交給Adam來做。
其餘的幾位主管對自己都是心照不宣的樣子,所以他們肯定是和Adam一起的。
看來,她得好好找父親談談了。
錯過午飯時間的藍月,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放下手中的簽字筆,換上了舒適的拖鞋。
這是她的助理特別準備的,現在正是午休時間,她這副休閑的模樣反正別人也看不見。
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室內的冷氣助理已經調到了比平常低五度的溫度了,她還是覺得胸口悶悶的,頭也暈乎乎的。
摸了摸脖子上冰涼的水晶項鏈,藍月這才覺得舒服點。明明昨天才見過麵,但是今天一上午腦海裏不停地閃過他的身影。
拿起桌上的遙控器,藍月習慣性的將頻道調至財經頻道。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她就習慣中午的時候看一下電視。一來是吸收最新的財經資訊豐富自己,另外也是希望從電視裏看到他,了解他最新的新聞。
腦海裏還在慢慢的思考著,突然電視裏的聲音將她的注意力奪了過去……
像是聽不清楚似的,藍月顫著手將聲音調至最大,這下才依稀聽清楚主播的聲音。
“現在插播一條最新資訊:天逸財團董事長靳軒宇先生在今天上午十點半的時候,駕車行駛於新澤西州Turnpike高速公路時遭遇貨車追尾。
據目擊者稱,靳軒宇先生傷勢十分嚴重,現在已送往New Mercer醫院進行急救,而貨車司機則當場死亡,現在警方已經封鎖路段……”
新聞還未播完,藍月就像失去意識般的走出辦公室,手裏還緊緊攥著遙控器。
“經理!”剛用完餐回來的助理看見藍月一副失神的模樣不禁擔憂。
藍月繼續往前走,嘴裏喃喃道:“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辦公室裏的電視機正在重複播放著剛才的新聞,助理聽完後也有些愣住了。
“經理,你先回去換鞋,我馬上安排車送你去醫院。”看到藍月還穿著室內拖鞋,助理連忙拉起藍月的手去換鞋。
在去醫院的路上,藍月突然醒悟了過來,抹掉不斷流出來的眼淚,她暗自給自己打氣。
“不能哭,不許哭,不可以哭,他今天早上還打電話說要等我下班一起吃飯的,所以他一定會好沒事的……”
但是,來到醫院的藍月趕到手術室外,看到爺爺,靳伯父和伯母,就連ZM和林立新也在。
見到她出現,大家的目光全部往她看,靳母首先反應過來,走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說:“別擔心,我那兒子命大,不會有事的。”
“媽,他……傷的有多嚴重?”她知道靳母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從那握著自己冒冷汗的手,她知道靳母心裏更加著急,擔心。
“幸好當時有汽車安全氣囊保護,所以頭部隻有輕微腦震**,但是因為當場失血過多,需要大量輸血。但是……”
說到這裏,靳母哽咽了。
“哥哥雙腿嚴重骨折,臉部和身體四肢有多處撕裂和割傷,所以目前還暫未脫離生命危險。” 說話的是一直站在牆角的靳明澤。
手術室的燈還一直亮著,大家連大聲呼吸一下都不敢,靳明澤扶著爺爺坐在椅子上,而靳伯父則是抱著傷心的靳母。
隻有她和林立新一人一邊的站在手術室門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但漫長地等待也使得大家的心變得更加的焦急。
突然,林立新的手機響了起來。
走到走廊盡頭,他接起電話,隻見眉頭的溝壑越來越深,最後甚至大罵了起來。
“林小子,是公司發生了什麽事嗎?”靳權問著返回來的林立新。
“爺爺,軒宇今天是要來新澤西參加和瑞士電商的互聯網投資案,可是由於軒宇在半路上出了車禍,所以現在瑞士那邊吵著要撤資,而且CJB的股票也一下子跌停了,下周的股東大會也得暫緩了。”
“嗯……,林小子你幫爺爺一個忙吧!”思及此刻靳權請求道。
“爺爺盡管說。”
“你馬上趕往酒店代替軒宇出席下午的投資案,並且和瑞士那方講明我們的立場,簽約儀式照常進行,絕不怠慢。”
“好的,爺爺。”
“還有,靳嚴。”靳權喊著正安撫兒媳的兒子。
“爸,我……”靳嚴知道父親的用意,但是他實在不放心老婆現在的狀態。
“聽我的話,這裏有我和小月還有明澤在。”
他當然擔心裏麵的孫子能否脫離危險,但是身為大家長,他必須要顧全大局,不然孫子的事業就這樣被毀了,等那小子好了後也不會原諒他的。
“你現在馬上趕回公司坐鎮,另外向所有的媒體發一封公函,表明軒宇隻是受傷昏迷,目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還有勢必要安撫那些躁動的股東,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引起更多的騷亂。”
“我知道了。”
“至於醫院這裏,我會交代他們阻止媒體采訪,軒宇現在的情況在場的所有人都要保密。待會兒你和林小子一起出去吧。”
“是。”兩人回答道。
藍月兩眼直直的望著那紅色的燈,眨也不眨。
“月丫頭,坐下來歇會吧!”靳權心疼地喚道。
藍月搖搖頭。
“你都站了兩個小時了。”
“爺爺,我不累。”她還沒等靳軒宇出來,她怎麽可以先說累呢。
裏麵的他正在和死神進行殊死搏鬥,她要站在這裏給他打氣,她不許他就這樣失言,她要等他……
一旁的靳明澤看不下去了,將伯母扶坐到椅子上,然後忍不住走了過來。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他一把將藍月轉過來,嚴厲的指責道。
“蒼白的臉,還有那一直往下落的眼淚,我哥還沒死呢,你哭什麽哭。好好看看我們,這裏的人誰不擔心他,爺爺叫了你幾次,你就不能聽一下話嗎?”
“明澤,給我住嘴。”靳權看著藍月被震懾住的樣子,立馬叫停靳明澤。
“爺爺,我就要說。既然身為靳家未來的女主人,那就請你拿出當家主母的樣子,哭哭啼啼並不能解決什麽問題。”
靳明澤煩悶的丟下這句話後,負氣地走了出去。
“我……”藍月看著怒氣衝衝的靳明澤,卻也沒立場反駁。
他說的沒錯,伯母和爺爺他們都在安慰她,反而是她一直在讓自己變的絕望,來的路上那一番決定在聽到靳軒宇傷勢後全然拋到腦後。
所以才會令她變的六神無主,要不是靳明澤的那一番話點醒她,她可能會繼續沉迷於自己的哀悼中。
“你別怪明澤,其實他說的沒錯,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做的時候照顧好自己,不給軒宇拖後腿。”靳權了解靳明澤是故意激將藍月的。
藍月點點頭,吸了吸鼻子,讓自己從悲傷的情緒中慢慢冷靜下來。
“你有聽到我在跟你說話嗎?爺爺,爸爸媽媽,你弟弟,你死黨,還有我,大家都在等你,所以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不要大家等太久哦。”藍月在心裏說道。
負氣而出的靳明澤再次返回,隻是手裏多了一個提袋。伯父和林立新被派去公司,那他就在醫院好好守護著他們吧。
“喝點熱飲吧,這樣也會舒服點。”將一杯熱騰騰地摩卡遞給藍月。
“謝謝!”藍月接過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