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238結局篇015這個夜晚,我在想你

唐宛宛一如往常那樣,沒有應聲。

良久……

僵立在那,視線隻是惡狠狠的盯著電視屏幕。

新聞上,霍天擎優雅自若、冷峻衿貴,麵對媒體和鏡頭依舊惜字如金,可是,提到自己的妻子童惜時,臉上的柔情和幸福還是掩藏不住蹂。

幾乎要穿透屏幕。

殘酷的,狠狠刺入唐宛宛眼裏。

房東太太不敢做聲了,注意到她提著菜,越握越緊,緊到掐進肉裏去的指尖,屏住了呼吸和女兒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縮縮頭,想換台。

好在……

就在兩個人都緊張得不敢呼吸的時候,新聞結束了。

接下來是一些沒有營養的的娛樂新聞。

唐宛宛就似剛剛不聲不響出現一樣,離開的時候,也一聲不響,不曾打招呼。

直到她走進了那陰暗狹窄的地下室時,房東太太才抽回一直探出去的腦袋,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這人,看起來太恐怖了!”

“媽,幹脆把她趕出去吧!我覺得她陰陽怪氣的,看起來就精神不太正常!你剛剛看她那副樣子沒,那眼神……簡直就和要殺人一樣!”

房東太太的女兒叫囂著,一想起剛剛唐宛宛凶狠的神情,還覺得駭人。

“說不定是真有精神病!”房東太太心裏也打起鼓來,“這精神病人殺人是不判刑的,萬一真出什麽事……哎喲,真是不得了!我怎麽招了這麽個人回來?引狼入室啊!”

房東太太越說越害怕,心裏盤算著該怎麽把這恐怖的女人給趕出去。

童惜的新房設在哪兒?

在那套老舊的房子裏。霍天擎把這兒租了這麽多年,終於派上了用場。

知道要辦喜事,房東太太都興高采烈的。就和自己嫁女兒似的,跑進跑出,幫著布置新房。

邊指揮著人在門口貼“囍”字,邊和童惜道:“現在可好了,還是和那小夥子結婚。阿姨的眼光不會錯的,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覺的他靠譜呢!還好你小丫頭也聰明,知道把握機會。”

“那還是得感謝阿姨的從旁提醒才行。”

“這要結婚的人,連嘴都甜咯。你爸媽要是知道你現在嫁了這麽個好人家,知道你這麽幸福,一定也替你開心。”

“是麽?”

童惜彎彎唇。

真的不太確定……

畢竟,曾經那麽多恩恩怨怨。

她自己放下,已經很不容易。

“好了,明天是個好日子,你也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你媽當初不答應你們在一起,還不是怕你不幸福,怕你受傷害?可你看看,你現在好好的,找的老公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這不就行了?你媽隻要看到你好,也就沒什麽不能答應的了。”

房東太太看出童惜的心事,安撫。

“嗯。”童惜頷首,搖搖頭,不再想。

如今,他們朝前看就好了。

連孩子都已經有了……

童惜俯首,摸了摸自己還平坦的小腹。

唔,孩子他爸平時是個多精明的人啊,可是,麵對孕婦和孩子這些事兒,顯然他真是缺乏經驗啊!

這幾天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

不過,這孩子也真是挺乖的。

從第一天有孕吐的現象之後,接下來的時間她的孕吐還真沒有再出現過。

比起第一次懷孕時,這次,她要少受了許多罪。

布置新房,因為有大家幫忙,晚飯前順利完成。

童惜要親自下廚給大家做晚飯,被舒染和莫晚給拉了出去。

“別忙了,你呢,隻要等著乖乖當個新娘子就好。再說,你現在可是孕婦。”

舒染點了下她的肚皮,“油煙衝過來,你受得了,你肚子裏的小寶貝還受不了呢!”

“嗯,萬一吐起來,天擎回頭找我們麻煩,我們可擔待不起。趕緊出去吧。”

莫晚熟練的占領了廚房。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懷孕的事兒呢!平時看起來挺聰明的,現在倒是很笨。”提到他,童惜臉上也全是笑。

“男人就是這樣,這種事一向很迷糊。”莫晚是過來人,“你要不說,別指望他們會知道。”

“舉行完婚禮我就告訴他。其實,也瞞不了許久了……”

童惜想起他抱怨自己的那些話。洞房花燭夜裏,告訴他懷孕的事兒,會不會有些太殘酷?

不過……

到時候,就算是她想要,恐怕他都不敢再碰她了吧?

一想到到時候他又怨念又驚喜的樣子,童惜就忍俊不禁。

“霍太太,考慮我這種單身狗的心情,您好歹也別站在這兒傻樂了。”舒染看著她傻樂嗬的樣子,翻翻白眼,推她出去。

這不是刺激人麽?

晚上。

霍庭川走了。

莫晚也回了莫家。

就剩下舒染陪著童惜睡在一張**,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霍天擎來過電話,兩個人聊了好一會兒才掛斷。

童惜側身,發現舒染已經蜷縮成一團,睡著了。

替她拉高被子,跟著睡過去。

明明明天就是好日子,可是……

這一晚,童惜卻做噩夢了!

夢裏,灰蒙蒙的一片,緊緊纏繞著她。

她覺得無法呼吸了,壓抑著,重重的喘息。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覺得胸口劇痛。那種痛苦,就似被人拿尖刀深深的挖走一團,挖得她痛不欲生,心血淋漓。

“天擎!”

慌亂的低喚一聲,童惜猛地驚醒。

額頭上,一層冷汗直往外冒。

她緊緊拽著被子,手心也是一片冰冷。

舒染也被驚醒了,轉過身來,迷糊的看她,“惜惜,你沒事兒吧?”

“吵醒你了?”童惜連著重重呼吸了好幾次,才稍稍平順了呼吸。

“是不是做夢了?”

“沒事兒。”童惜搖頭,輕語:“你繼續睡吧。”

怕吵到她,又重新窩回被子裏去。

舒染是真的睡得迷糊,也不知道她做的是噩夢,隻聽到她叫她三叔的名字,便呢喃著:“討厭死了,大晚上的還要秀恩愛,存心刺激我……”

童惜苦笑,沒有接話,隻是側身,將視線投向黑沉沉的窗外。

回想起剛剛的夢,遲遲沒再有睡意。

自己這是怎麽了?

明明明天是大好的日子,是他們舉辦婚禮的日子,怎麽會忽然做這樣的夢?

而且……

這個夢,也並不是第一次了。

心慌,意亂。

借著窗外的光,摸出手機來,看看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

這個點……他應該已經睡了吧?

童惜抱緊被子,像是抱著他一樣,可是,這一\夜,卻再沒有睡意。

翌日。

淩晨五點多,鬧鍾便響了。

莫晚準時到了。

緊接著,化妝師帶著團隊也到了,熬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有些睡意的童惜被舒染從被子裏挖了起來。

化妝,她眼皮碰眼皮,困得不行,房東太太特別煮了湯圓送進來。

“團團圓

圓,團團圓圓。來,多吃幾個,撞個好兆頭。以後啊,你和霍先生團團圓圓,白頭到老。”

團團圓圓……

童惜想起昨晚自己做的夢,不敢怠慢,趕緊乖乖的吃了幾顆湯圓。

房東太太又張羅了莫晚和舒染一起吃了。

緊接著,霍庭川他們都到了。

屋子外麵鞭炮響著,屋子裏也聚滿了人,漸漸變得熱鬧起來。

看著一張張笑臉,童惜心裏的不安也終於散去,輕鬆了許多。

這麽好的日子,她應該開心才是,不能因為一個夢而影響了心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鞭炮聲響起,房東太太跑進來,“來了來了,新郎到了!快,新娘子,趕緊出來吧!”

童惜展顏,笑得迷人。

事到如今,才終於有些結婚的真實感……

穿著婚紗,由伴娘舒染拎著裙擺,走出去。

此時,整個小區都非常熱鬧。

街上圍觀的人也是人山人海,媒體的長槍短炮被保鏢擋在幾米開外,但是鎂光燈還是瘋狂的閃爍。

童惜站在那,見到他的那一瞬,全世界仿佛都在那一瞬間褪了色。

她的眼裏,全是他……

也隻容得下他。

他一身黑色西服、白色襯衫,手執鮮花,在三個俊朗的伴郎陪伴下,一步一步朝童惜走去。

那樣的霍天擎,身上鍍著晨曦的金色光芒,耀眼得讓所有人幾乎都挪不開眼。

這個優秀得無可挑剔的男人,從此,就是她的丈夫了……

在不久的將來,他們還會有可愛的寶寶……

想到美好的未來,童惜心下動情得厲害,眼眶情難自禁的泛起潮潤。

直到他沉步過來,將她一把打橫抱起,她才回神,雙臂眷戀的攬住他的肩。

“霍太太,想我麽?”他低聲問。

她捧住花,笑,“很想,想了一整晚。”

回答得再坦誠不過,一點都沒有矜持。

他歡愉。

俯首,當著眾人的麵,纏\綿的吻上她的唇,**得吻花了她唇上的妝。

所有人鼓掌歡呼,沾著喜氣。

每一個笑容裏,都是滿滿的祝福。

童惜欣慰。

這樣的感覺……真美好……

連天空,都變得越發的晴朗。

這種季節裏,即使隻是穿著婚紗,但卻覺得好溫暖好溫暖……

超豪華的遊輪此刻還停靠在港口。海風吹拂,空氣裏都蔓延著浪漫和喜氣。

婚禮儀式將在遊輪上舉行。

在主人陸陸續續登上船之後,客人才開始入場。

霍天擎從童惜的房間裏退出來,走向其他房間。

環顧一圈,也沒有見到老太太。

“你也別找了,老太太今兒不會來了。”黎芸看穿他的心思,和他道。

霍天擎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頷首,麵上始終沉靜。

黎芸卻瞧得出他心裏難免有些遺憾。

這結婚不是小事兒。

老太太可是生他養他的母親。從小到大,對他疼愛有加。

“其實老太太不來也沒什麽不好。你要娶童惜,就知道老太太肯定不會答應。她不來,童惜反倒能輕鬆些。不然,她板著臉坐在主位上,你和童惜看著也不會太開心。如果真的介懷,等辦了婚禮後,再回去見老太太也行。”

黎芸的話,說得輕輕柔柔的,也是有理。

霍天擎心下釋然了許多,道:“我知道了。”

黎芸看了眼外麵,“你去廳裏接待客人吧,我去看看

新娘子。來了這麽久,還沒見著她人。”

“好。”

所有的賓客和媒體都陸陸續續入場了,離遊船離開港口隻餘下不到兩分鍾的時間。

“準備離港!”

水手吹了聲響亮的口哨,讓駕駛室做好準備,所有人都就位。

“等一下!”

就在這會兒,一道聲音乍然響起。

負責迎賓的工作人員見狀立刻恭恭敬敬的鞠躬,笑道:“客人,您好,請您出示您的邀請函。”

“我沒有邀請函。”唐宛宛穿著自己原先的禮服,手裏拿著手包,踩著高跟鞋倨傲的站在那,“我本就是霍家人,不需要什麽邀請函。”

迎賓人員紛紛對視一眼,才抱歉的道:“對不起,這位小姐,新人的親戚朋友都已經進去了。我們並沒有接到還有其他家人的通知。所以……抱歉了。”

唐宛宛皺眉,狠狠睞他們一眼,踩著高跟鞋就要強闖進去。

“小姐,您若是來鬧事的,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保安!”

對方衝著對講機裏揚聲,立刻有幾個彪形大漢從船上下來。

“把這位小姐送走!”

唐宛宛皺眉,剛要喝止他們,身後,另一道聲音乍然響起。

“住手!”

簡短的兩個字,充滿威嚴。

眾人下意識回頭。

隻見老太太一身套裝,由陳媽攙扶著,出現在港口。

她淩厲的眼神,掃過全場,冷笑一聲,“誰和你們說,霍家人都到了,嗯?把我老太婆當死了麽?”

“對不起,老太太……是我們的工作疏忽了。”

唐宛宛見到老太太,斂眉,上前一步,低喚了一聲,“媽。”

其他人,皆是對視一眼,不做聲了。

“你怎麽會來這兒?”老太太打量的看唐宛宛。

對她沒有半點兒好臉色,當初在霍炎之那兒逼迫她的樣子,老太太可是一點兒都沒有忘記。

“我……我就是想來觀禮。”

“觀禮?”老太太冷笑,“這種不可能會成的禮有什麽好觀的?再說,不管他們結婚不結婚,現在都和你沒關係,你走吧,別再這兒礙我的眼!”

唐宛宛眯眼。

不可能會成的禮?

“老夫人,看來,您和我一樣,也是不希望這婚禮成了吧?”

老太太瞥她一眼,似在探尋她的神色。

唐宛宛俯身,貼近老太太的耳朵,“我有多愛天擎您心裏是最清楚的,我知道,雖然我和天擎這輩子已經再無緣,但是,我也不想看到是童惜這麽個賤丫頭嫁給天擎!”

“所以呢?”

“如果是您出麵把童惜弄走,讓這婚禮進行不下去,我想,沒有意外天擎絕對會和您徹底斷絕母子關係的。但是,您若是帶我進去,由我將童惜帶走的話……”

“你有把握把她從婚禮上帶走?”

唐宛宛信誓旦旦的頷首。

老太太斟酌一番。

“諒你一個人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來。最後再信你一次!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了!”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不要以為他和童惜這次婚禮辦不成,你就有機會。這輩子,除了童惜他不準娶之外,像你這種——”

說到這,老太太頓了一下,沒有再往下說,隻冷硬的道:“我也絕不會接受!”

‘這種’之後的話,老太太雖然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唐宛宛卻依舊覺得屈辱。

她之所以會淪為現在這樣,又是拜誰所賜?

統統都是霍天擎和童惜!

所以……

他們倆,又有什麽資格,那麽幸福?

憑什麽?!

最終……

老太太領著唐宛宛進去了。

遊輪上,古典音樂優雅的響著。

奢華的歐式大廳內,人山人海,高貴的賓客們觥籌交錯,交談甚歡。

沒有誰注意到,人海中多了一個她。

她翻出手機來,撥電話。

“王總,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麽?”

“準是準備好了。你往外麵看就能看到,不過,在人家婚禮上,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麽?”對方問。

唐宛宛稍稍掀起簾子,便能看到有條船後麵有條小船不動聲色的跟著。

她挑唇,放下簾子,才道:“這次霍天擎整我們唐氏,讓你們公司都一並受了影響,您不是挺惦記著讓他不好過麽?在婚禮上給他送份大禮,您心裏肯定就舒坦了。”

“豈止是受了點影響?影響大了!叫老子直接損失幾個億。準是因為上次我差點上了她的女人,他打擊報複!我早就在琢磨著給這小子點教訓,沒想到到最後卻被他擺了一道。”

“那您就等著好了,這份教訓,我替您做了。”

另一邊。

唐宛宛租住的地下室門口,房東太太的女兒使勁兒拍門。

“開門!喂!我知道你在裏麵,給我開門!別磨蹭了,你趕緊搬走!”

“喂!你再不開門,我要自己進去了!”

女孩子踹了踹門,還是沒有得到回應,不耐煩了,折返身跑回家真找了鑰匙出來。

昨晚和媽媽商量了一晚上,要真收留了一個精神病人真是一件恐怖的事。

所以,以免夜長夢多,趕緊將她趕走為好。

對方拿了鑰匙,一下子就把門打開了。

“喂,小姐……咦,還真沒人?”

闖進去,對方才發現房子裏根本沒有人。

10坪的空間裏,一眼就能瞧個透。裏麵真是空****的,什麽都沒有。

“嘖嘖,還真是一貧如洗啊,看著人模人樣的,也不知道怎麽會混得這麽慘。”

女孩子邊嘖嘖,邊搖頭。

在屋子裏隨便轉了一圈後,正準備出去。

視線,卻被小小的飯桌上一張紙,吸引了視線。

定睛一看。

而後……

“媽!媽!”驚叫聲從小小的屋子裏傳出來。

“嚷嚷什麽嚷嚷!沒心髒病的都要被你嚇出病來!”房東太太斥著。

“這人……這女人隻怕真是精神病人!你看,一大早的,她居然留著遺書!”

房東太太一看,那紙條上,果不其然是‘遺書’二字。

上麵還寫著‘霍炎之親啟’五個字。

所以說……

這舉目無親的女人,這會兒是尋死去了?

“行了,遺書就遺書吧,反正和我們也沒關係。她那副冷冰冰的樣子,隻怕也沒什麽朋友。她要是今天沒回來,明兒我們就把她的東西收一收,趕緊換個租客。這事兒你也別嚷嚷,晦氣!這遺書什麽的,趕緊收起來!”

“好。”

婚禮儀式,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童惜不免有些緊張。

莫晚和舒染在安撫著,黎芸也在一旁給她倒了熱水,讓她喝下。

“上台的時候,就當下麵那些賓客不存在好了。”

“嗯。反正本來有你三叔出現,你眼裏也就隻容得下他來。所以,真的沒什麽好緊張的。”

童惜想想也是。

她的世界,從來也就真的隻有

他存在。

就在最後調整頭花時,房間的門,被豁然從外推開。

聽到動靜,一屋子的女賓個個朝門口看去。

見到門口站著的人,剛剛的熱鬧和笑聲一下子都斂住,空氣也像是凍結了那樣。

童惜的笑,僵在臉上。

壓在裙擺上的手,微微捏緊。

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老太太的貼身傭人,陳媽。

她既然來了,那就證明……

老太太必然也已經到了!

早就想過,老太太一定會出席他們的婚禮的。她不反對,畢竟她是天擎的母親。

作為他的妻子,她也沒有資格反對。

隻是……

要坦然麵對,於童惜來說,不免還有些為難。而且,她更不確定老太太來這兒是不是阻止他們婚禮的。

何況……

現在,她已經有了孩子。

她不由得想起老太太手裏養著的那醜陋娃娃和那刻薄而恐怖的詛咒,呼吸一下子都繃緊了。

“陳媽,你怎麽來了?”

率先打破這份沉默的是黎芸。

陳媽沒有應聲,卻是將視線直直的投向童惜。

“童小姐,請您跟我來一趟吧,在婚禮舉行前,老太太有話要和您談。”

童惜僵在那沒動,皺眉,警惕的看著陳媽。

陳媽笑,“您放心,這條船上這麽多人,老太太不會吃了你的。”

“可是,馬上就是婚禮儀式了,我恐怕走不開。”童惜下意識拒絕。

陳媽歎口氣,“童小姐,老太太終歸是三少爺的母親。三少爺在你麵前可能什麽都不說,但是我想,沒有哪個人是真不希望這種場合自己母親不出現的。如果真有那樣的人,也必定是不孝子,我相信這樣的三少爺,你也一定看不上。你現在既然已經和三少爺結婚,不如借此和老太太好好談談。你們哪怕不能和睦相處,但至少也別讓三少爺太難做。如果能找到一個平衡點,才是最好不過的。”

陳媽的話,很中庸,卻多少讓童惜有所觸動。

她確實不想讓天擎難做。

黎芸鼓勵的拍了拍童惜的肩,“陳媽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去談談吧。”

說到這兒,她稍稍壓低了聲音,“你也別怕,我馬上會給你搬救兵來。”

聽黎芸這麽說,童惜心裏才鬆懈了些,跟著陳媽出去了。

老太太並沒有在船艙內,而是坐在頂層的甲板上。

此時,船已經到了海上。

鹹澀的海風吹過來,僅穿著婚紗的童惜一出來,便冷得瑟瑟發抖。

老太太巋然不動的坐在那,氣勢凜然。

童惜也沒有膽怯,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和她談一次,也沒有再畏縮的退路。

她挺直腰,走上前。

“陳媽說您有話想要和我談,我不知道您想和我說什麽,但是,我想把我要說的話先說了。”

老太太冷眼看著她,眼裏一絲波紋都沒有。

“如果您是來阻止我和天擎的婚禮的,那您恐怕要做無用功。哪怕我們今天沒有舉行婚禮,我們倆也已經早就是合法夫妻。況且……退一萬步講,我們真沒有領證,隻要我們相愛,我們就會在一起!我相信,不管您怎麽阻攔,我們都不會放開彼此的手!”

“童惜,像你們這樣充滿詛咒和怨恨的婚姻,你真覺得你們長久得了?”

“充滿詛咒和怨恨?如果您這麽認為,一定是因為還沒有去廳裏。這條穿上,除了您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帶著祝福來的。是您的心裏太陰暗,您的世界裏充滿了詛咒和怨恨,所以到現在,你的生活才會如此不如人意。我建議您,有空的時候,不妨多出門曬曬太陽,這樣會很有利的驅逐您心裏的陰暗,也才可能留得住老爺子。”

最後一句話,

明顯是刺到了老太太的心事。臉色一變,怒了,豁然起身,“你還敢教訓我?!”

“還有……”

童惜也並不畏懼,繼續開口。

說到這,微微停頓。目光垂下,看了眼自己的小腹,一會兒,才抬頭對上老太太憤怒的眼。

“我懷孕了。”

老太太一震。

這是她兒子的孩子……

可是,偏偏流著連雲裳那個賤人的血……

“這個孩子,我會好好的生下來。”

“我不準!”老太太冷喝一句,話語無情,“流著那個賤人的血的孩子,我絕不會承認!”

童惜看著她,笑了。

像是鬆口氣那樣,神情卻是冷得刺骨,“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您也大可放心,以後孩子生下來,絕不會叫您一聲奶奶!”

老太太絕情,她也一樣絕情。

陳媽說,為了天擎,好好談談,找個平衡點。

可是,她們之間,還有平衡點可以談麽?

童惜不想再浪費時間。這老太太的嘴臉,她真的受夠了!

轉身,提著裙擺想要離開。

可是……

才轉身,脖子忽然被人從後勒住。

童惜心下一緊。

正要掙紮,隻聽到對方冷冷的開口:“童惜,別亂動!我手上拿著的可是硫酸!”

“唐宛宛?!”

雖然沒有回頭,可是,童惜卻非常清楚那聲音。

所以……

老太太是和唐宛宛聯手引她出來?

童惜的心,一沉再沉。

她真是太天真,太掉以輕心了!

她忘了,老太太的心,狠起來的程度,遠遠超過自己所想象……

唐宛宛冷笑,“見過我當初毀容的樣子麽?那可是比鬼還恐怖還嚇人。那時的我,已經在地獄裏走過一遭。如今……我真想看看,如果你也變成那副樣子,霍天擎是不是還會愛你如初。”

童惜能感覺到易碎的玻璃瓶就離得自己很近。

如果她隻要掙紮,那些硫酸就會直接潑在她臉上。

她不是不怕的。

可是,咬著唇,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你冷靜點!你應該很清楚,如果你真的把硫酸潑在我臉上,天擎絕不會放過你。到時候,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

“牢獄之災?”唐宛宛語氣裏,盡是淒涼,“我什麽都沒了,心都死了,你覺得我怕什麽牢獄之災?看到那條小船沒有,跳上去!”

童惜沒動。

唐宛宛揪住童惜的頭發,握著硫酸瓶的手繃緊,手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

“聽到沒有!跳上去!否則,一會等天擎出來,這瓶硫酸我可就潑在他臉上了!”

“你瘋了!”童惜厲斥。

不知道是因為太冷了,還是因為心裏巨大的不安在充斥,童惜的唇瓣抖得厲害,漸漸泛出青紫來。

被唐宛宛逼迫著,跳上一旁的小船,她咬牙和唐宛宛對峙,“唐宛宛,你一定是瘋了!你傷了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從今天開始到月底,爭取每天字數都多寫點兒,早點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