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秦城獄惡浪濤濤 一

站在一群被關著的人中間,冰冷的臉龐,稚嫩的麵容,抽著特供煙,身上一套簡單的休閑服,好像很突兀,但又有什麽一點兒耐人尋味。一個個獄衛守護在旁邊,懶胖子發話讓所有人開始‘鋤禾日當午’。雲城沒做,慵懶的蹲在一處小土坡上,冷眼看著一張張麻木的臉龐。

兩個區域,兩個不同的分類,一邊是惡貫滿盈,罪無可恕的家夥,一邊就是雲城待著的地方。沒有想象中的傾軋,這片區域的人曾經都身處高位。所以穿著方麵和住宿方麵也都很講究。在通電的鐵絲網隔開的那一邊,這裏就是那些罪無可恕的家夥們的‘天堂’。

不過那些人也知道,這裏的人一個個都不經碰,可能一個拳頭下去,就死翹翹了。但是偏偏這裏麵的人都是不能死的,所以鐵絲網的另一邊隻能咒罵幾句。曾經有過血的教訓,新來的不知規矩,以為拳頭大就是老大,妄想著穿過通電鐵絲網,搶奪好煙好酒好菜,事實的結果是他通過了,也確實打死了一個家夥,然後這貨的悲慘就此開始。

各種各樣的折磨從早到晚,一個月的時間,反正就被特製的鎖鏈綁著,每天一口飯吊著命,渴了喝的是獄衛的尿,想死是做夢,咬舌自盡還是玩笑,真咬舌,那最多變成啞巴,說話不利索而已,死是不可能死的。然後給這些窮凶極惡的家夥做示範,辣椒水這些隻是毛毛雨,一根銀針長約半米,從腳底心穿進去,究竟怎麽個痛法沒人知道,最後口吐白沫是每個家夥都實實在在看到的。

想想都疼!但這還隻是‘熱身運動’,那之後的各種刑罰,看過的人絕對是不想再看到第二遍,不是殺戮,而是惡心。惡心的所有人在之後的日子裏還時不時的吐。據說最後那個‘罪魁禍首’是在趁著所有人不注意間自殺的。活生生被逼的自殺,算是解脫,死前的嚎叫經曆過的人都記得,但是沒有人敢提。所以這邊的天堂,在知情的人眼中跟地獄沒什麽差別。

懶胖子又好死不死的湊過來,自來熟的抽了一根雲城手裏拿著的特供煙,然後很兄弟般的拍拍雲城的肩膀:“三少,你到底是發神馬神經呢?這邊有啥好遊玩的呢?要不去我們獄衛的休閑室玩會兒不呢?”這貨對於‘呢’字有種特殊情結,除非是正式的情況下,否則平時絕對是‘呢’字不離口。而且是喜歡把‘呢’字的尾音拉長的那一句,是個人都會聽的忍不住揍他的衝動。

“不!”雲城也是前世習慣了,對於這懶胖子基本屬於免疫的那一種,指指其中一個正在拿鋤頭鋤草的,“誰?”對付懶胖子的‘呢’字口頭禪,隻要一個字的說話,他立馬會邊的正常,百試百靈。不過這個是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多。

“哦,那家夥啊,姓高,是個很沉默很沉默的人,其他人喊他老磚頭,在這裏從來不惹事,高興或者不高興,踢他兩腳,揍他兩拳,他也不會理會你。過後還是那樣的沉默。”

“哦!”雲城眯起雙眼,深深吸了一口煙,覺得突然有點怪異,微轉頭,看到了懶胖子見鬼一樣的表情。

“三少,你咋知道我這個聽不得別人說一句話的?這可是個秘密!你咋知道的,你究竟咋知道的?”懶胖子的表情要多誇張有多誇張,兩眼凸出來死命的眨眼,兩手抱拳立著,特供煙叼著,放在後世就是一隻‘二貨’哈士奇。

雲城:“……”

“你究竟咋知道的?”

“滾。”冷眼瞥了瞥,站起身子,朝著老磚頭走去,然後蹲在他的旁邊,一動不動的盯著這個老磚頭的眼睛。

如果沒有高妍溪的父母給的照片,雲城還真不知道高妍溪和高磊還有個在秦城服役的二叔。具體的罪名雲城沒去問,不管是不是無辜的,進來十多年了,翻案基本不可能。樣子和給的照片有些差距,不是說蒼老了,而是發福了。比起照片上的瘦黃,這會兒看起來挺白的。

好像看雲城如同看空氣,抬頭,沒有任何的波動,然後繼續鋤著雜草。地下的蔬菜之類的東西,就是平日的他們吃的菜肴,所以沒有人去搞破壞,明白道理的都在可勁兒的動著。雲城看他也在看空氣一般,沒有絲毫的眼神交流,丟根煙塞進他的嘴裏,點燃打火機,然後默默的開始幫著鋤草。

十幾分鍾,離開了,留下的是老磚頭那雙空洞的眼神突然1秒有的光彩。手撣滅了泥土上的字跡。高妍溪,高磊。

開始坐在了休閑室裏,獄衛對於雲城的情況很清楚,一點兒不捆縛他的自由,查著調入的案卷,思索著老磚頭究竟為何進來的點點滴滴。不經意,一個眼神瞄到了兩個名字,禮朧朧、禮仁博。這兩個人居然也被關在了秦城監獄?怪哉!看著所在的牢籠,還是分開關著的牢籠,雲城突然有種相當奇怪的感覺。尼瑪的,臨州市的事情當初老老頭怎麽處理的,這兩個家夥居然沒有死?

收起了怒氣,看著懶胖子匆匆忙忙的走進來,慌慌張張的收了宗卷之後,雲城疑惑的看了兩眼。卻是一個人高馬大,一身警察製服的人走了進來,皺著眉頭看了看雲城,來人有些輕慢。眼神飄忽不定的四下看了看。

“這個人是誰啊,怎麽從來沒見過。”

懶胖子正要出聲,雲城比他更提前的出口了:“虛情假意的幹什麽?來多少我都接著,我想出去殺人也沒人敢攔著,你是什麽人我管不著,不過你今天肯定是出不去的。”閃身一個橫踢,直接把這位人高馬大的駕了過來,摁在地上,拿著四腳椅,交錯的橫著手臂,雙腳踩在背上,繼續翻著案卷。

“雲三少,你不要太過分了,你們還站著幹什麽,還不給我動手綁了他,都想造反啊?”

‘砰’的一聲,懶胖子對準這貨的大腿就是一個槍子,然後‘哆哆嗦嗦’的走到慘叫的人跟前:“那個……那個對不起啊,這槍走火了。”又是一聲‘砰’,‘啊’的慘叫沒完,就已經昏死過去了。

懶胖子呸了一口,一腳踩在了這貨的臉上:“麻痹的,什麽東西,當秦城是你自己家開的啊,耀武揚威的要老子給你開路,狗娘養的!兄弟們,走,咱們去弄個證明,這二貨被那群‘死不足惜’的弄死了。”直接宣判了‘死亡’。雲城心裏默哀一聲,繼續踩著,安逸的翻著案卷。

不過幾分鍾,懶胖子重新走了進來,雲城眼皮未動的站起,懶胖子指揮著人將這連姓甚名誰都不知的給帶走:“三少,貌似斷斷續續進來很多老鼠呢,要不要晚上繼續陪你睡呢?”

門未關,雲城冷眼看了看懶胖子頭上還沒有完全消腫的包,站起身子,各種折磨立刻展開。等到又有人進來的時候,雲城才停止了動作,拿了桌上的幾瓶飲料和一些補充體能的東西,慢慢的走出,說了一句話。

“我要老磚頭牢門的鑰匙,晚上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