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學推薦各位書友閱讀:愛,妙不可言 20

“這是什麽鬼東西?”王麗娜挑起碟子裏的炒鮮筍片,隻見一塊塊活像菜板一樣,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大文學www.dawenxue.net“我要吃牛排。”她嬌蠻地說了句,突然一頓,輕笑:“估計你也不會做。?

對於王麗娜的百般挑剔,郝妙選擇了沉默。碟子裏的菜被拔得亂七八糟,更甚的已被挑到桌上,她隻當沒看見。百忍成金,這是她進屋前贈給自己的四個字。?

葉文遠隨著郭健行走過來,冷眼看著一切,一聲不響的坐下。湯適時擺到麵前,他拿起喝了口,接著郝妙又替他盛了飯。?

桌上擺著三對筷子,很明顯隻為三個人準備。?

“郝妹妹,你也一起來。”郭健行猜她肯定還沒吃午餐,提出再正常不過的邀請。?

“不是?她一個女傭,有什麽資格跟我們一起吃飯?”王麗娜放下筷子,神色凝重。關於郝妙的身份,她從那份合同裏清楚了大概,隻是個再低下不過的人而已,以葉文遠的標準,完全不構成威脅。?

郝妙本就沒打算跟他們一同就餐,但聽到王麗娜的話,心底還是有少許受傷。“不了,我吃過才來的。”?

“這……”郭健行想再說兩句,她已脫下圍裙,走出餐廳。身邊的人始終不吭聲,尤自平靜地吃飯,郭健行搖搖頭,實在猜不到他的心思。?

郝妙走到屋外的雜物間,給餘景天打電話報告了事情的進展。因為情況特殊,餘景天批了她半天假。郝妙拿出清潔用具,回到屋內上開始打掃。?

王麗娜應該隻管了三餐,並未涉足清潔的範疇。也對,像她那種人,本就很不屑做這類工作。把浴室清潔幹淨,再去幫他收拾房間。窗外的天空灰灰朦朦,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完全摸不清頭緒。?

現在做的一切,真有用嗎?她垂下肩,心下有說不出的頹喪。?

門外突然傳來“哢”的一聲,郝妙猛地扭頭,隻見葉文遠就站在門口。看到她在房間內,他並未覺得意外,神色自若地進來,直接到臨窗的椅子坐下,拿起筆,又在寫寫畫畫。?

他根本就當她隱形,即使肯讓她進屋,卻連一個注視的目光都懶得給,整個人冷漠得令人心寒。這份認知讓郝妙莫名的焦慮,恐怕現在自己做再多,也是徒勞。?

“我……”?

“如果打掃完畢,請馬上出去!”?

才開口,低著頭的他已經先發製人,郝妙當場泄氣。很辛苦熬到收拾完,離開房間時她在門口站了一會,他始終未抬頭,隻專注於自己的創作中。?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如果郝妙知道結果會演變成這樣,昨晚就該好好控製住自己的脾氣,管好自己的嘴巴。?

下已經沒人,餐桌被收拾得幹幹淨淨,酒台上有一份冷掉的菜,碟子下墊著一張紙條,是郭健行留的。?

還好仍有人惦記著她沒吃午餐。郝妙把菜放進微波爐裏,拎起抹布走向浴室。鑲著工藝玻璃的門虛掩著,她伸手一推,冷不防一桶水迎頭迎腦的沷下,正正蓋在她的腦袋瓜上。?

根本來不及反應,郝妙整個人呆住。這是什麽情況??

想不到幾十年前就流行的惡作劇,居然會發生在她身上??

郝妙把水桶從頭頂抽掉,大滴大滴的水從發上滑落,很快便沒入已經濕透的純棉T恤裏。這屋子裏能做出如廝幼稚事情的人,就隻有一個!無仇無怨,為什麽要針對她??

“喲!你這是幹嘛?”?

身後傳來一陣輕挑又不屑的笑聲,郝妙回頭,果真看見王麗娜站在客廳,指著她尖聲大笑。?

郝妙摘掉眼鏡,把鏡片上的水擦幹。腦裏一直在念著數,她叫自己忍!忍一時風平浪靜!郝妙最終默不作聲走出浴室,打算找回包包回家。?

“喂!你工作還沒做完,就想偷蹓了?”王麗娜一把揪住經過的她,在接觸到濕滑的手臂後又馬上甩開,仿佛她有細菌,拿起紙巾猛擦手。“髒死了!喂!你不是來道歉的嗎?給水淋一下就想走,你以為自己是公主呀?好,要走隻管走,不過出了這個門口,你就別指意可以再進來!”?

“你……”別欺人太甚!郝妙一句話幾乎說出口了,可是當她轉身時,恰恰看到二梯口站著的那人,終是把其餘字硬生生吞回去。?

對於被欺負一事,葉文遠明明看在眼裏,但他什麽也沒說,調頭就回了房間。這一刻,郝妙真的相信,他說要解約,由她賠毀約金,並非唬她。他這種人,真的說得出,做得到。?

郝妙收回要離開的步伐,直接入了浴室。?

“算你識時務,哼!”?

王麗娜還在外麵說什麽,郝妙都沒仔細聽了。拿紙巾把頭發和T恤的水略略吸幹,提起水桶裏的地拖,扭幹,開門出去。?

十月底的天氣,說冷不冷,說熱不熱。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簡直就是活受罪。不想開口說一句話,反正這裏的人也惜字如金。隻是真的很難受,並非身體,是她的心。來這裏之前還存在著的半分希望,最終也在他的冷眼下消失貽盡。那麽冷酷無情的人,昨晚還熱烈的親吻她呢。?

要說他們有點情分?不可能了。?

郭健行於傍晚時分回來。在外麵跟人談了整個下午有關春節演奏會的事宜,一門屋便看見葉文遠坐在客廳看書,王麗娜不見人,而廚房裏有纖瘦的熟悉身影,一切彷如前幾天的情景,充滿著和諧,他高興得幾乎要跳起慶祝。?

“和好了?”郭健行挨著他坐下,八卦地輕撞他的手肘。?

葉文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繼而翻了一頁。“什麽叫和好?”?

郭健行抿抿嘴,有點不屑:“裝你!”嘴硬心軟的臭家夥,其實在乎得要命,不然中午吃飯的時候,幹嘛要把菜扒到一邊去不讓人挾,這分明就暗示叫他為某人留菜。?

葉文遠不理他,徑自繼續翻書。?

他愛麵子,郭健行當然知道。識相地轉換話題,拉回正事上:“演奏會的細節已經談妥,對方完全同意你的要求,新曲會在那天發布。”?

“嗯。”看書的頭並沒抬起,隻有清冷的回應。?

郭健行瞟向他:“你得加緊創作了,還要錄音。”?

“嗯。”?

“也需要多練習。”?

“嗯。”?

“……”他真有把自己的話聽進耳朵裏?郭健行靈機一動:“那就原諒郝妹妹,別生她氣。”?

“誰生氣了?”葉文遠反問。?

就是你!郭件行多想把這句話送給他,卻怕他會惱羞成怒。“我說呀,其實事情……”?

“呯!”響亮的聲音把郭健行的話打住,他疑惑地看向廚房,回頭時與同樣收回視線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發生什麽事?”郭健行喃喃問完,見葉文遠仍是沒反應,於是起身快步過去。開放式的廚房內,隻見一個單薄的身影蹲在地上。大概是聽到腳步聲,她微微抬起頭。?

“不好意思,打破了一個碗。”她忙著道歉,正在執拾的手卻不小心被碎片劃了一下。鮮紅的血先是一滴,繼而流得越來越凶。?

“哎呀,你的手被劃傷了!”郭健行一個箭步上前把她拉起。?

郝妙蹌踉了幾步,最後靠著料理台才站穩。劃傷了嗎?她都沒覺得痛,現在身體唯一的感覺除了發熱,就是無力。?

“你太不小心了,我去找紗布來!”?

郭健行匆匆跑出廚房,目標是浴室。郝妙怔怔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直到葉文遠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呆愣地別過臉,隻怕與他對視,又會被嫌棄。?

葉文遠皺起好看眉頭,盯著她的手一會,才轉移視線望著她的發頂。?

察覺到他的注視,郝妙牽了牽嘴角,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他一定以為她在耍苦肉計,博取同情分。沒說話,轉身打開水槽上的水龍頭,任冷水直衝傷口,抿緊的唇顫抖得幾乎就要哭。原來被他漠視的滋味,真的很難過。?

“哎呀,我拿了雙氧水幫你消毒。”去而複返的郭健行要抓她的手臂,郝妙輕輕避開。?

“不用了,很小事。”她小聲拒絕了他關心,還惦記著地上的碎片,隻怕打破碗一事又被借題發揮,拖起沉重的步子,去找掃把。?

“割得那麽深,還說沒事!”這話是郭健行跟葉文遠說的,可是他根本還沒聽完,便匆匆尾隨著郝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