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拔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拔。”?

又是這冷硬的機械式女音,葉文遠忿然把手機掛掉。想起連續幾天某人的避而不見,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肯定是那天晚上葉子薇跟她說了些什麽,早知道那女人就是掃把星,一出現準沒好事。?

雖然郝妙是真的有意避開葉文遠,但事實上她真的很忙。明天雙十一,是莊可愛結婚的大日子。這個婚禮她準備了快兩個月的時間,現在終於到了驗收的階段。她跑店家定細節,幾天以來晚飯從沒在十點前進食的。跟郭健行報備過,她真的抽不了身去別墅,會讓人把晚餐給他們送過去。?

非常時期,當然得老媽出動。郝妙想想自己真的很命苦,連帶家人也受罪,麵店到晚市很忙,還要爸爸山長水遠去送飯。?

“郝妙,去跟酒店確定一下,他們什麽時候把食物送過來?”?

雙十一的大清早,郝妙便到了婚禮現場。林莉當然占了總指揮的地位,“?

“莊可愛大概中午一點會到,婚禮下午三點正準時舉行。你吩咐花店的人動作快點,早上十一點前一定一定要完成好會場的布置!”?

“知道了。”?

“到時還有很多很多賓客,讓酒店那邊多調派幾個人手過來。唉,算了,我去跟會所經理談談,看能不能借點人。”一陣風刮過,林莉已踩著高跟鞋急急忙忙地走開。?

高爾夫球場隸屬於東升集團,會所平時並不對外租用,是因為喜相逢是東升期下的公司,所以才破了這個例。不過會所有規定,一切以不影響附近住宅區的住戶為前提下舉行,所以會所除了場地租用,不會提供任何其它服務,以確保對住戶和會員的尊貴性。也因此,婚禮進行期間的所有服務,喜相逢都得自己安排,這根本忙煞了活動的策劃人。?

“郝妙,莊可愛說她的婚紗禮服快送到了,你等會負責幫忙接收。還有,那個鋼琴王子,幾點出現?”?

“啊?”郝妙差點忘記這號人物。她一直忙一直忙,連手機都關了,哪還記得找他?郝妙忙掏出電話開機,還沒拔號便聽到“嘀嘀嘀”的聲響,幾乎清一色是他的未接來電提示。?

糟糕,現在找他肯定被罵死!她機靈地拔了郭健行的號,得到的回音是不在服務區內。?

這才記起前天郭健行曾打電話到公司找她,說要回法國一趟,演奏的事宜他已經跟葉文遠交待好,到時叫他們自己聯係。?

郝妙不得已,隻好輸入葉文遠的號碼。?

關機了。?

怎麽辦?怎麽辦?總不能到了後一秒才搞砸??

“郝妙,婚紗到了!”林莉在另一邊催,郝妙隻好先去把眼前的工作完成。?

快十一點的時候,送走花店的人,郝妙跟林莉說了聲,然後開著電瓶車往別墅匆匆奔去。?

別墅靜悄悄的,郝妙按了好久的門鈴,始終無人應門。?

打他的電話還是關機狀態,他不會是出去了吧?郝妙急得直跺腳,看屋的另一邊,才發現客廳的窗戶大開。?

那是在家?她沉吟了幾秒,最後左右看看,在確定沒有看到保安的身影時,戰戰兢兢地爬上花園的鏤花鐵門。?

成功著地後,她的腳軟得不像話。今天為了婚宴,她還穿了裙子。可想而知做這個動作有多不方便?幸好有先見之明,高跟鞋先扔了進來。?

郝妙找回鞋子穿上,跑去試開大屋的門。?

鎖了。?

她失望地扒扒頭發,突然靈機一動,穿過屋邊的卵石小徑,來到飯廳通往花園的落地玻璃窗前。?

輕輕一推,謝天謝地,門沒下鎖。?

終於順利進屋,一室冷清。她才四天沒來吧?怎麽房子像有一個月沒人住的樣子?不是髒,而是毫無人氣。?

郝妙把包包放在沙發上,看看二樓,心裏更忐忑。帶著幾分緊張的心情上樓,他的房間門緊閉。郝妙把耳朵貼著門板,沒動靜。她輕輕敲了兩下,隱隱似乎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葉文遠,你在嗎?”她心急地叫了兩聲。?

一會,門被打開。?

他的樣子,簡直糟透了。?

“你……”郝妙整個人驚呆,隻因看到他毫無血色的臉。“你……生病了?”?

葉文遠惱火的瞪了她一眼,啞著嗓子粗聲粗氣的說:“你來幹嘛?”?

“我……”她根本連來的目的都不敢說,很想摸摸他的額,卻又沒這個狗膽。“你的聲音都變了,是感冒了嗎?”故意忽略掉他語氣裏的不客氣,郝妙耐著性子問。?

“我是不是生病,與你無關!”葉文遠甩上門,徑自走回房丙,直接攤回**。昨天下午開始感覺身體不妥,睡了一天,身子越來越沉。他用手按了按揪著痛的額,還有空空的肚子,感覺難受極了。?

郝妙沒進房,而是轉身截返樓下,到廚房倒了杯溫開水才回來,遞給他。“先喝點水吧。”?

原本閉著目的他,聽到她的話後張開了雙眼。見她滿臉祈求,又閉上了眼,不理會她遞著水杯的手。?

郝妙咬咬發白的唇,想想自己生病的時候,曾得他的悉心照顧。如今他不舒服,竟然無人理會,心下突然一揪,隱隱作疼。“對不起啦,我這幾天真的忙死了,所以都沒空來。我不知道你生病了……”?

“反正也死不了!”他悶著聲,語氣裏多了幾分堵氣。?

郝妙一時語噎,不知道該給什麽反應。怎麽說都是自己理虧,她知錯了。?

空氣仿佛因為彼此的沉默而變得凝結,室內陷入沉寂,過了好久,他以為她也走了,倏地張開眼,卻見她彎著腰,正拉起被子要蓋到自己身上。?

“你走!”他冷著臉說了句,又冷冷地合上眼。?

“你不舒服!”他這樣子,叫她怎能放心。郝妙最終還是幫他蓋好被子。?

感覺到她的靠近,他再次睜開雙眼,一手扯掉身上的薄被坐起身。“不用你管!”說著伸手推開她。?

郝妙一個蹌踉,及時抓住身後的椅子才站穩。?

他也不看她一眼,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門口。陣陣暈眩冒上來,他忙扶著牆身。?

“你要去哪?”連路都走不穩了,還逞強!她跑過去,雙手扶著他的手臂。?

“我說不用你管!”他咬咬牙,強忍著不舒適感,又一把推開她。?

郝妙眼底一熱,望著他差點跌倒的身影,最終還是忍不住跑上去,強硬攙扶著他的手臂!?

“放手!”無緣無故消失了幾天,現在看到她,他就特別生氣!?

“不放!”像下定了決心似的,郝妙意誌堅定的大聲說!?

他單手支著牆,側起頭望她。微陷的雙眼眯了起來,然後忽地冷笑一聲,伸手把她壓到牆上。“你不是不想見我嗎?怎麽了?今天要演奏了吧,所以才急著來找人?”?

他的臉泛著不正常的紅,噴出來的氣息異常的熱,頭越俯越低,讓她緊張得雙腿發軟。?

“我……對不起。”她的確是因為演奏的事才來,可是看到他生病,她卻很難過。?

“別以為我生病了,就沒有殺傷力。”他貼上她的脖子輕輕地摩擦,低沉的聲音狀似呢喃,下巴的胡喳子刺得她生痛,兩片唇沿著她的頸背慢慢滑到前麵,流連在她裸`露在空氣中的脖窩處。“郝妙,你太小看我了!”說著,他一手摞起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他沉重的身體全砸在她身上,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嘴被他連啃帶咬的蹂`躪著,連舌頭也差點被咬斷。然而因為愧疚,她不敢推開他。即使身子被壓得死死的,也隻能用雙手緊緊的拽著他胸前的衣服,才能承受他壓加在身上的力度。?

也不知過了多久,握著她下巴的手緩緩放鬆,隨後他的身體慢慢的往下滑。?

“啊!”她伸手抱住他,可是他全身突然發軟,連帶把她也扯到地上。?

“嗯!”身體被她整個人趴坐著,他不禁呻`吟了聲。?

“啊,對不起!”她匆匆從他身上彈開,在瞥見他緊閉著眼,臉容痛苦得有點扭曲,心底一驚。“葉文遠,你怎麽了?有沒有摔傷?”伸手摸摸他的額,燙得厲害,郝妙忙跪到地上,把他扶起。?

“回**!”她努力的拉他起來,奈何他太重了,不得已,她隻能緊貼在他身後,努力把他往上推。好不容易讓他站起來,她已雙腿無力。?

葉文遠幾乎整個人掛在她身上,壓得她連路都走不好。郝妙一手緊緊的揪著他,再拚命騰出另一隻手,撐著牆身,慢慢向床邊移去。?

當把他扔回上`床時,她幾近虛脫。幫他蓋好被,眼見他額上滿是汗,臉色更紅,她都要急死了。?

匆匆跑進浴室,拎了熱毛巾出來,幫他把汗擦掉。當擦到脖子時,她念頭一轉,伸手往他的背上摸摸。天!他身上唯一套著的純棉汗衫竟全濕了。?

“葉文遠,起來,我要幫你換衣服,你不能穿著濕衣服睡覺的。”她輕輕拍拍他的臉,觸及的還是燙手的熱。?

有個冰涼的東西在拍打他的臉,很舒服。當那東西要離開的時候,葉文遠心急的用手抓住。?

是她嗎?她來了??

“別走……不許……走!”他死死的扯著她的手,不肯讓她離開。?

“我沒走,我在幫你換衣服。”趁他半坐起身,她快速幫他褪掉衣服。?

平時看著瘦削的身體,竟然非常健壯。除了爸爸,郝妙從沒見過男生的裸`體,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當發現他白皙的胸前布滿了小小的汗珠,她也不理會太多,快速的替他擦幹身體,再套上幹爽的衣服。?

葉文遠緊閉著眼,感覺意識渾渾沌沌,但鼻上充斥著的,是那股熟悉的馨香。?

是她!?

他伸手把貼著自己胸膛的身體摟緊:“別走!”?

強烈的心跳聲震憾了她的聽覺,郝妙鼻子一酸,突然有所覺悟。“我不走了。”?

兜轉了這麽大個圈才發現,這個男人,她再也放不開了。?

葉文遠似乎好久都沒有這麽舒服的睡過一覺了,鼻子嗅到陽光的味道。他緩緩睜開雙眼,感受到滿室溫暖,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動了動,額上有條濕毛巾掉下來。伸手把那團東西拾起,再扔到床頭櫃上。?

小小的床頭櫃上有藥,還有一杯水,毛巾撞到杯子,杯子搖了搖,他忙挺起身把杯子扶穩。舒了口氣,視線一掃,房間門半掩,隱隱的說話聲從外麵傳來。?

“莉姐,他生病了。嗯,我也知道,可是沒辦法,我總不能強迫一個生病的人去演奏……我做不出來!而且他現在沒人照顧,我不能一走了之!我知道這樣有違職業道德,可是……你當我今天請假好嗎?莉姐?莉姐?”?

她心急地叫了幾聲,電話那端的人已然收線。郝妙吸吸鼻子,把快要掉出來的眼淚強吞下肚子。剛才林莉在電話裏罵她,說她丟下工作不管,跑來照顧葉文遠。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可是如果扔下他,叫她良心上怎麽過意得去??

無神地回到房間,意外地發現他已經醒來。郝妙連忙過去,卻因為跑得太急,腳尖踢到到床腳,疼得她齜牙咧嘴。?

“活該!”葉文遠忍著想伸出的手,掀開被子起身。沉沉的睡一覺後,沉重感好像消退了不少。?

他精神恢複了吧?都會瞪人了!郝妙彎腰揉揉腳尖,仍是很痛。“還有沒有覺得不舒服?”顧不上腳了,她忙站起來。誰知眼前發黑,身子一陣發軟,她冷不瘁防地跌坐在**。?

“幹嘛?這麽快就想爬上我的床?”?

聽到他的話,她一愕,忙彈回地上。?

“可惜,我對你這顆幹扁豆子沒興趣。”他拋下一句,轉身走進浴室。沒一會,浴室裏傳出了水聲。?

他忘記了!忘記了早前曾吻過她,還拉著不讓她走。?

郝妙伸手撩了撩頭發,自嘲一笑,走出房間。?

十分鍾後,他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房間內已無人,他一驚,忙丟下毛巾衝出房間。急步走到梯口,聽見樓下廚房裏有敲打聲,才放緩了腳步。?

她還沒走!他暗自鬆了口氣,隨即又責備自己,為何要如此擔心??

“我熬了粥。”她端著碗,抬頭對愣在樓梯口的他大喊。?

“你還沒走!”發話的人緩步下來,一邊走近,一邊沉著了臉。?

郝妙閉上眼,深呼吸了幾下,努力把不適壓下。她隨時都會被炒魷魚,還要背上個不負責任的罪名,可是即使如此,他仍然不滿意。?

“你生病了,我得照顧你!”她淡淡一句,把手裏的碗放在桌上。?

葉文遠哼了聲,拉開餐椅坐下來。“照顧我是應該的!隻是你以後還會來嗎?”?

“呃?”今天似乎是最後期限。?

“回答我!”他握著勺子發出命令。?

郝妙努努嘴:“也得有空才來。”這少爺,以前沒她做飯是怎麽過的??

“哼!如果太勉強就算了!”他扔掉手上的勺子,起身作勢要離開。?

郝妙忙把他按住:“喂!我又沒說不來!”?

“你不想來就別來,以為我會求你?別妄想!”他驟然轉身,寬闊的胸膛剛才迎上她湊過來的臉,鼻子首當其衝又受罪。?

“啊!”郝妙伸手掩著撞痛的鼻尖,還有歪掉的眼鏡。“你想怎樣就怎樣,好了吧?”她放□`段,低聲下氣。?

葉文遠昂著頭,雙手抱胸,不屑的望著她。?

想怎樣就怎樣?別又無緣無故反悔。?

]?

見他一臉的不悅,她輕歎口氣,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步。瞥了眼落地鍾,已經快下午兩點了,離婚禮還有一小時,她能趕回去嗎??

“趁熱把粥吃了吧,要不然就要涼掉了。等會我得先走,等婚禮完結後,我再過來。”沒了他的演奏,這場婚禮還不知道要怎樣收場,但願莊可愛別太發爛。?

就在她無精打采地往大門走去的時候,他冷硬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你就這樣走?不用我去演奏了?”?

“呃?”她轉身,呆呆地望向他。“你不是生病嗎?”她都放棄了呢。?

他翻了翻眼:“讓我先把粥吃完!餓死了!”?

蒼天有眼了!好人有好報!“好!那快!”半小時可以不??

她咧開嘴大笑,小身板幾乎想撲到他身上,以示感謝!?

“急什麽?”他白了她一眼,施施然地走到餐桌前。?

“好好好!不急!不急!”她虛聲附和著,匆匆跑回廚房,又盛了些粥出來。“多吃點,不然沒力氣!”?

葉文遠斜斜的瞥了她一眼,繼而眯起兩眸。?

沒力氣?有天總會讓你見識一下,有什麽叫有力氣!??

聽說最近又嚴查,說一點肉沫肉渣都不許有。可憐在我的設定裏,郝妙妙該要被吃掉了,怎辦?關燈算了。?

困!困!困!隻檢查了一次,有蟲請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