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逐漸組向幹涸的年紀,她就像回光返照一般,有著細膩的皮膚,身體狀態達到最佳的黃金時段,卻如同一棟空房子,再光鮮靚麗卻也掩飾不了她的空洞。
有一種不甘心的情緒幾乎要將她湮滅。
藜麥像是著了魔一般,揮手便將洗手台上的物品全數掃落在地。
藜麥雙目通紅的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慢慢捂住了自己的臉頰,低低的嗚咽了一聲兒。
不甘心,她不甘心,她本來有機會將自己交給他。
江時婉在玄關處脫下鞋,光著腳的腳背被凍得有點蒼白。然後踢踏著拖鞋往裏走,環視了一周,裏麵還是十分整齊,沒有任何生活過的痕跡,除了沙發上搭著的閆文林的西裝外套。
江時婉咬著唇轉過身,正巧看見默不作聲的閆文林端起了放在櫃子上的杯子從她麵前經過,餘光都沒分給她一眼,徑直走到了沙發上坐下,閑適懶散的交疊起雙腿。
江時婉溫溫吞吞的踱到閆文林的身邊,往茶幾上一看,有一盒剛開封的解酒藥。
江時婉雲淡風輕的問了句:“藜麥給你送來的?”
閆文林斜瞄了一眼,沒有回答。
江時婉問這個問題本就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挑起個話題,但是一出口就覺得又說到引起兩個人矛盾的地方。
江時婉想,如果今天是閆文林的生日,這個男人豈不是天蠍座?
倒還真是符合他的氣質。
江時婉咬了咬唇,輕聲問道:“閆文林,你知道自己是什麽星座嗎?”
閆文林依舊沉默,嘴角似乎挑起了一個冷笑,但是轉瞬即逝。
江時婉站在沙發上,輕輕靠著借力,然後自問自答的說道:“天蠍座。你知道天蠍座什麽特質嗎?”
閆文林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
“腹黑。”
閆文林喝水的動作一頓,江時婉坐在了沙發的扶手上,探身過去,戳了戳他的肚子,說道:“腹黑,陰險,狡詐,行走的碾壓機,而且還悶騷!”
她沒說一個形容詞就在閆文林的肚子上戳一下,到最後閆文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江時婉再多的熱情也被一把澆滅了,本來就是抱著愧疚的心理而來的,得不到回應,而且對方始終都是一副冷漠的做派,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兒做的更是沒勁起來。
江時婉斂了笑,微微的抿起了嘴角,直起身子準備離他遠一點,同時也要將自己的手收回來,不想,自己剛一動,閆文林卻將她使勁一拉,讓她動彈不得。
江時婉盯著他,溫淡的說:“有點痛,放開吧。”
閆文林沒說話,一雙深沉晦暗的眼神黏在江時婉的臉上,閱曆與生活環境賦予閆文林迫於常人的氣勢,江時婉頓時覺得像是學生時代,被高中班主任喊進辦公室單獨談話的時候,感到無比局促。
江時婉垂下眼,就像是自尊心受挫的小孩兒,低聲加重語氣,“都說放開了!”
閆文林伸出一隻手來捏住江時婉的下顎,強迫她看著自己,江時婉惱怒,“神經病!”
閆文林輕笑:“是,我是神經病你又是什麽?”
江時婉頓時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許久,閆文林鬆開她的下巴,有些無奈的捏了捏眉心,看著前方的電視屏幕淡淡的問:“跑來這兒幹什麽?”
江時婉一聽他沒什麽情緒的冷淡語氣,更覺的自己有點智障,憋的臉有點紅。
閆文林見她不說話,看向她,也看到了她單手拎著藏在沙發旁邊的紙袋,他伸手去拿:“給我的?”
“不是。”江時婉一把搶回來。
“不是那你到底來幹什麽?”閆文林問。
江時婉悶不吭聲,被他的冷淡打擊到了,不太想說話,一腔愧疚也得到了緩解,心裏隻剩一個念頭:“自己可能有點智障。”
前一秒還互相攻擊,下一秒聽說他生日就愧疚的不得了,巴巴的跑過來,結果人家也不領情。
所以說她跟閆文林根本就做不來夫妻。
“沒什麽事兒。”江時婉語氣有點悶,帶了點鼻音,“我先走了。”
江時婉站起身來準備走人,剛站起來就被緊跟其後的閆文林拿走了袋子,她一轉身就撲過去搶。
閆文林將手舉得老高,江時婉一時不妨直接撞進了閆文林的懷裏,踮著腳去夠,一想到閆文林看著自己給他買的東西,她就覺得丟臉死了。
閆文林順手就攬住了她的腰,戲謔的說道:“原來是來投懷送抱的。”
江時婉瞪了他一眼,喘著氣兒不說話。
過了會兒,她有些精疲力竭的閉了閉眼,低聲說道:“放開我。”
閆文林半天沒出聲兒,江時婉抬起頭,隻見他緊繃的下顎,閆文林揚手將袋子拋在了沙發上。
江時婉看著被他扔開的袋子,心裏有些不好受,早知道演變成這樣她就不來了。
頭頂傳來閆文林又低又沉的嗓音,“江時婉,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江時婉看向一邊沒說話。
“還不說話?”閆文林扳過她的臉,透著點無奈,“你就這麽喜歡折騰我?”
“誰折騰你了?”江時婉悶聲反問。
“你就是這張嘴會說!”閆文林看著她,心想多說她兩句還不是就認慫了,“你自己摸著良心問自己,我對你好不好?”
他捏著江時婉的手腕,將她的手貼在她的心口上。
江時婉沒說話。
不談感情方麵,脾氣稍微摸不清這點,閆文林對她,確實沒話說。
“沒話說了?我對你好,你卻一天到晚都尋思著怎麽讓我難受,你良心呢?”
江時婉梗著脖子回應:“說兩句就能讓你難受了?你說我那麽多句,我幾時明著暗著說我難受了?”
閆文林氣笑:“說,繼續說。”
江時婉毫不示弱:“以前在公司,你就是公報私仇,工作上刁難我,結婚之後一言不合就諷刺我……”
“還有呢?”
“還有?多了去了,我就不在這說了,省的說一宿都說不明白。”江時婉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