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嗎?還是更喜歡我來硬的?”薑宇承抿著唇,聲音響起在隻有醫用儀器“滴滴”響著的靜溢的病房中,顯得異常的詭異。

藜麥的笑容微微斂起了些,“第一,我要我媽會在薑家大宅,我要你保證她精神心理和身體完好無損。”

藜麥深知薑宇承是逼不得的主兒,也不敢在他的麵前蹬鼻子上臉,所以沒有提出讓他承認她們母女身份的要求。

薑宇承很果斷的回答:“好。”

“先就這樣吧,等我想清楚了再提接下來的要求。”

“藜麥,你信不信,其實我更喜歡來硬的。”

藜麥往後退了一步,手伸在半空中中,做了個阻止的動作,偏著頭微笑:“急什麽,好東西總是需要等待的不是嗎?”

藜麥沒想到,這次回來,竟然有著如此意外的收獲。

本來一味一無所有的她,再也沒有砝碼來跟薑宇承對抗,卻不想,無心插柳柳成蔭,四年前的事情,竟然可以在現在幫她一把。

但是薑宇承說的某些話,既讓她大石落地又讓她提心吊膽。

他說她“自以為是,瞎揣測”,是否意味著,林文出事兒,並不是他刻意為之?

他若是另有所圖,而且當年那件事,閆文林若不是單純幫她,那又有其他什麽目的?

藜麥心亂如麻,仿佛有無數隻貓爪一起撓著她的心肺。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她和閆文林之間隔著一張像舞台劇開閉幕時候才會出現的那種黑色幕布,藜麥現在想想,自己好像從來都沒看透過閆文林。

而他,現在又腹背受敵,分公司那邊的形勢嚴峻,安城這邊又被閆家二叔和閆文敬虎視眈眈的盯著。

縱使閆文林根本就沒說過需要她做些什麽,但是藜麥總是想著怎麽樣能站在閆文林的身邊助他一臂之力。

藜麥坐在去分公司那邊的航班上時候,覺得自己真是自虐。

一月份紐約的夜晚,洋洋灑灑的下著雪。閆文林晚上結束了工作回到別墅的時候,將車往車庫裏開,雨刷滋滋的工作著,掃去前擋風玻璃上落下即融化了的冰雪,車燈掃過燈火通明的別墅時候,隱約可見落地窗裏有著一道屬於年輕女人的身影。

一晃而過,閆文林以為是自己眼花,閆文林皺了皺眉,轉過頭將車停進了車庫。

打開別墅們的時候,在門口的鞋櫃邊上發現一雙黑色的長靴。

閆文林心念一動,想起剛才那道身影,他換下鞋子往裏走,又看見了一件藍色的大衣掛在了衣帽架子上。

廚房裏,菲傭正在做晚飯。

管家從另一邊走過來,閆文林問道:“誰來了?”

管家說:“閆先生,來了以為您認識的小姐,她在廚房裏幫您做中餐。”

他話音剛落,半開放式的廚房門口走出來一名高挑的女人,“你回來了?”

閆文林聽見聲音的時候,眉心微微的擰了一下,隨後鬆開。

轉身看見站在廚房門口,米白色的毛衣和牛仔褲,為著圍裙,滿臉笑容看著自己,但是保持著男女性之間距離的藜麥。

“你怎麽來了?”閆文林聲音一如既往的淡而沉。

“我不是休假了嗎?想著許久沒過來了,打算來玩幾天。”

藜麥以前在這邊有一套公寓,是她爸給她買的,就離閆文林這套別墅不遠,她把行禮放下以後已經不早了,本來想著過來跟他打聲招呼,但是卻久久不見他下班回來,菲傭也已經開始做飯了,她去看了一眼,都是些西餐,就一時興起決定給他做幾個中餐菜式。

閆文林看向管家,說道:“來者是客,誰允許你們讓客人親自動手做事了?”

藜麥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牽強的扯了扯嘴角:“是我自己要做的。”

“以後這些事兒不必親自動手。”

藜麥心裏想著,江時婉在家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不讓她洗手做羹湯的嗎?

江時婉有一次接到同事的電話,說暫時有同事來頂替她的位置,需要她做些交接的工作,並且問她電腦裏有沒有私密的一些東西要清理的?

江時婉一時也想不起來,隻得親自過去一趟。

翻了翻文件夾之後,裏麵都是些工作文件。

江時婉又留下了一會兒人,跟新同事做了工作上的交接,完了之後,聽說閆正楠今天也到公司了,便去董事長辦公室去找老人家聊了一會兒。一直到下午快接近下班時間才離開。

路過閆文敬和副總裁辦公室的時候,見一名拿著文件從辦公室裏出來的男人被助理拉著攀談。江時婉認得,這人是律師部的人。

“周律師,怎麽這兩次上來的都是你?最近也沒看見藜律師了?”助理問。

江時婉本來想要離開,聽見那三個字之後,鬼使神差的放慢了腳步。

周律師說:“藜律師請假了,看她朋友圈,好像是美國度假了。”

助理同他閑談:“這天寒地凍的,怎麽也不選個熱帶小島,多溫暖舒適啊!”

江時婉抬著要走不走的腳步,心想你們這些人是真不明白,要是某個人不在,再溫暖的地方也不過是乏味無趣。

於是今晚閆文林打電話來的時候,江時婉沒有接。

連續兩天也是這樣之後,閆文林以為她睡的早了,便將日常通話的時間提前了兩個小時。仍舊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閆文林發了好幾條短信過來問她怎麽回事,是不方便接電話,還是其他原因。

江時婉沒有回複閆文林,但是卻一直在更新自己的朋友圈,以此表示自己並沒有出事兒。

之後兩天,閆文林沒有再打電話過來。

一周後,江時婉看見江時悅在微信裏曬自己和藜麥的合照,兩個人正一起喝下午茶。

閆文林這晚試著撥了下電話,總算是接通了江時婉的電話。

“前幾天怎麽回事?”

閆文林磁石一般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的時候,江時婉沒出聲兒。

“喂?”

江時婉半靠在**,歪著身子喝牛奶,將手機開了免提,放在一邊問:“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