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莫莫可以忍受任何人的白眼,但是從小閆安寧也沒見得多關心她,一個二十歲生了她,連她父親是誰都不願意告訴她的人,憑什麽在知道她懷孕之後說她賤?

“至少我知道我孩子的爸爸是誰,至少我愛他。”

閆安寧一聽,顧不上什麽,作勢還還要動手,被旁邊的人給攔下了。

一時間孩子的哭聲和勸慰聲充斥了本來應該和氣團圓的晚上。

突然,閆正楠重重的將碗頓在桌上,頓時,連小孩的哭聲都止住了。

老人板著一張臉,“有其母必有其女,誰都沒資格說誰,不過,你們這些人到是趕巧,懷孕都懷到一起去了,還都不讓人省心。”

他說著,目光掃過江時婉。

閆文林這時出來說了一句話:“一年可以抱倆曾孫,爺爺不是好福氣嗎?”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

“閆文林你少給我幸災樂禍!”

閆正楠和閆安寧一前一後的說。

閆文林可不是個會管被人死活的人,況且方才閆正楠那一眼頗有意思,接下來他要是不插話。指不定又要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江時婉來。

江時婉是外人,閆莫莫是親外孫女,這個時候局麵混亂,利用江時婉轉移視線讓閆莫莫脫身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閆文林冷冷的環視了一圈眾人,特別是看向閆老爺子,有些嘲諷的笑了笑,最終沉下臉說:“婉婉困了,我們先走了。”

而閆安寧此刻已經下不來台,便想著拉人跟她一起入泥濘。

她疾步走上前,指著要走的閆文林和江時婉兩個人說:“你以為你們兩口子又是什麽省心的貨色?都知道這個人當初是怎麽嫁進閆家的,誰敢打包票的說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閆家的?”

閆安寧越說越激動,眼看著手指就要戳到江時婉的臉上,江時婉的麵色越來越難看,閆文林劈手口打開了閆安寧的手,緊抿著薄唇,目光狠厲,“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個姓閆的女人我就不會對你動手。”

閆文林這人平日裏本就冷清,發起怒來,聲音不緊不慢,卻是字字透著狠意。

閆安寧連她爸都不怕,閆家唯一能讓她有些畏懼的人便是閆文林。

此時被他嚇的一哆嗦,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卻還是硬著嘴頂回去:“難道不是嗎?最近新聞都鬧的天翻地覆了,這會兒倒是護她護的緊,你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她?總之大家都不是什麽善茬,就少在那兒說風涼話。”

閆安寧根本就沒念在在場誰的麵子,給誰留個餘地什麽的,一副懟遍所有人,讓那些看她笑話的人都不好過才甘心。

閆文林指著閆安寧的鼻子講:“怎麽?我歪解實事了還是怎樣,你那天在醫院外麵對我媽,對江時婉說的那些話,我念在你是老爺子的閨女份上不跟你多計較,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我警告你,你再敢說她一句,我把奶奶從墳裏挖出來,也別怪我不認識你。”

說完,周遭鴉雀無聲。

他又對閆正楠說:“老爺子,話我擺在這兒,你什麽心思我不清楚,你要是不想見江時婉,以後我不會帶她和孩子進你家門一步。”

盛韻櫻還沒反應過來當時閆正楠說那句話的意思,看看閆文林又看看閆正楠,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她覺得閆文林太過了,但是閆安寧說的那句話將她氣得不輕,心中又氣又焦,隻拍了拍閆文林的手臂,歎了一聲兒。“你少說點,那是你爺爺。”

閆安寧一聽又來勁了,“你還知道那是他爺爺,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啪!”盛韻櫻當著所有人的麵,上前就給了閆安寧一個巴掌。“這是替你去世的媽媽和你大哥教訓你。我也忍你很久了,以為你隻是小時候不懂事叛逆,哪知道四十多歲了還不知道怎麽做人,你丟臉不丟臉?”

而這個時候,門口的方向傳來聲音,一個較小的身影已經拉開門走了出去。

閆安寧也不再去想跟盛韻櫻扯皮了,抬腳就跟了出去,“閆莫莫,你給我站住。”

閆文林攬著江時婉要走,對盛韻櫻說:“一起走吧。”

盛韻櫻扶了扶額頭,頭疼不已,朝著兒子和媳婦說:“你們先走吧,你爺爺那兒,我得留下安撫一下。”

閆正楠很固執,即便知道自己不該說剛才那句話,也不肯開口服軟。

被閆文林指著鼻子威脅,也沒開過口,一口氣悶在心裏,久久揮散不去,不一會兒就開始喘起氣來,胸膛也劇烈起伏著。

走出包房,江時婉像是後知後覺一樣,小聲兒開口:“你不應該公然跟爺爺說那些話的。”

“怎麽?”閆文林冷笑:“你覺得我說錯了?”

江時婉抬起頭看他,見他餘怒未消的臉上,有沉冷難看了幾分。

江時婉不知他怒從何來,他已經拖著她的手臂一邊往電梯間走一邊開口道:“你是不是喜歡自虐?寧願在他們麵前受氣?”

江時婉從手臂上的力道感知到了閆文林的情緒,總之是讓人不敢發話的那種,一麵生氣,一麵又忍著不讓自己發泄。

江時婉也不知道是麻木了還是怎樣,腳步機械的往前走著,扯了扯嘴角,無力又蒼白:“沒人說錯了什麽,都是我應得的。”

閆文林看著不卓痕跡掙開他的女人,黑色披肩隨著腳步輕輕煽動,背影纖細瘦小,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心中悵然若失大於未消的憤怒。

因為理智都覺得,按照江時婉的性格,到這個地步還沒有跟他提離婚,已經是忍到極限了。

閆文林再次拉著江時婉的手臂時候,聲音緩和了許多,低聲說:“別人的話就那麽重要?”

江時婉臉色很平靜,兩片嘴唇卻緊緊抿著。

“我活該,當然就不得不去在意別人的說法,況且,有些事兒我做過了就是做過了,別人每次拿這些事兒來跟我對質,罵我心機,罵的我爹媽都不認識我,我都說不出來一個不字。”江時婉驀然一笑,“你真的沒有想過,我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