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莫莫你夠了!”程初為一把扯開她,耐性耗盡後,臉色一冷:“愛住不住。”

閆莫莫愣住,看著他不像是在開玩笑,也不想是為了氣她。

也對,每次都是她氣他,最終差點被氣死的都是她,程初為永遠都是那個無所謂,毫不在意的,他隻用繼續著他的工作,等著她重新送上門就夠了。

“所以你今天是留她留定了嗎?為了她,你就要讓我滾是嗎?”閆莫莫不死心的追問,盡管顯得自己像個白癡。

程初為咬了咬牙,一把掐著她的下顎,壓低聲音說:“你鬧夠了沒?別不知進退。”

“鬧不夠,也學不會知進退,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閆莫莫攢了個笑,唇邊漾起漂亮的酒窩,“好了,既然如此,我也當夠那個上趕著的人了。”

閆莫莫一根根的掰開他的手指。

程初為皺了皺眉,閆莫莫慢悠悠的朝著他笑,補充說道:“剛才我說錯話了,你們實際天作之合,我最賤!再見。”

閆莫莫冷冷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程初為在後麵問:“你回公寓去?”

回答他的是消失在電梯間裏的背影。

身後傳來的是漫不經心的嘲諷:“舍不得啊?追出去啊。哦,對,不用追,說不定明天她自己就來了。”

程初為關了門轉身,那女人正用牙簽往嘴裏送了一塊水果。事不關己的對他笑。

閆莫莫從公寓裏跑出去,外麵淅淅瀝瀝的開始下雨。

這是一座擁有世界首屈一指的豐富夜生活的城市,深夜裏的人影與燈影交疊,尤其是這個朦朧的雨夜,這個城市宛如一幅燈火闌珊的絕美畫卷。

對於閆莫莫來說,異國的街道,從未這麽陌生而冷漠,連天都跟她作對。

她緊緊的抿著唇,目光堅毅的往前走,暗紅色的風衣在大風中翩飛,她盯著雨就要穿過馬路。

直到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緩緩的降下了後座的車窗,露出了閆安寧那張姣好的側臉。

閆安寧沒什麽血色的臉,瞬間青白。

她站在公寓外的人行道上,隔著兩米的距離,盯著那輛車移不開眼。

閆莫莫沒想到,閆安寧這麽快就追來了,而且還這麽快就找上了她,更怕她問起來這裏見了誰?這麽狼狽的離開又是什麽原因?

而閆安寧隻是偏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張遺傳了閆家人典型的立體深邃五官,被昏黃的燈光映上了一層剪影,漂亮,也讓閆莫莫第一次感到畏懼。

“還不上車?”

閆莫莫無聲的攥緊了拳頭,“上了車然後呢?又要把我帶到醫院做手術嗎?”

聲音輕飄飄的透過雨幕,傳進了閆安寧的耳朵裏,帶著一絲不安。

閆安寧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兒:“你繼續在雨裏站著淋雨,不用我帶你去醫院,明個你肚子裏的孩子你想保也保不住了。”

這邊的早晚溫差很大,又是雨季,這雨雖然不大。但是確是寒氣逼人,暫且不提以前她抵抗力就弱,淋個小雨,吹個小風,就能感冒,而她現在還懷著孩子。

閆莫莫抬起秀氣的眉眼,看了一眼布滿雨滴的車身,皺了皺眉,沒動。

發覺閆莫莫的猶豫,閆安寧氣不打一處來,“我是你媽,不是要吃了你的老虎。”

閆莫莫心裏輕嘲了一聲兒,垂著眉眼上了車,饒過車尾,從另一邊上車。

車子引擎啟動,緩緩的離開公寓,閆莫莫轉頭看向了窗外,沒有回頭。

而閆安寧在升起車窗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樓上,窗前站著個男人,看不清麵容,目送她們離開。

閆安寧眯了眯眼睛,才收回目光。

一個多小時車程之後,轎車停在了一棟別墅前。

閆莫莫盯著遊泳池裏的池水,照明燈幽幽的將漆黑的水麵照的波光粼粼。

這裏的別墅,是閆安寧以前長居時候的住宅,後來回國之後,這裏長期空著,但是有雇人打理,作為她度假所用。。

閆莫莫剛來這上大學的時候,住過那麽一段時間,暑假一結束就準備搬到學校的宿舍,進校日那天閆安寧跟她一起去看了一眼,扭頭就給她買了一棟學校附近的小公寓。

閆安寧就是典型的老公主,自己都還是個被寵壞的孩子,根本就沒學會怎麽去教育孩子,對閆莫莫也是長期放養的狀態,但是該給她的從來都不會虧待。

別墅裏管家保姆都候著。

“閨女,你聽點話,你好好待著,你再跑我也能把你找出來。”閆安寧說完徑直上樓,頭也不回的說,“給她做點吃的。”

等閆安寧消失在了臥室門口,閆莫莫揮手就將擺在一邊鬥櫃上的裝飾花瓶摔在地上。

第二天一早,閆莫莫起床沒看見閆安寧,問保姆。

保姆說:“她去購物了。”說完又補充,“閆小姐還說,您要是想去哪,讓司機送您去。”

閆莫莫又要摔花瓶,保姆趕緊死死護住,閆莫莫瞪了她一眼,轉身將自己關進了房間。

閆安寧在餐廳裏吃了飯,然後打了個電話。

聽筒那頭傳來一道低醇的男中音,“您好,湯姆森。”

閆安寧交疊雙腿,唇角一勾:“湯姆森,是我。”

湯姆森愣了兩秒,明顯是沒存她的電話,無所謂,她也沒有存。

似乎是在跟人談事情,朝對方說了句:“對不起。”然後才走開些說道:“什麽事兒?”

閆安寧垂了垂眼睫,輕描淡寫的說:“你女兒懷孕了。”

“嗬,”湯姆森笑了一聲,閆安寧臉色一冷,不明所以,冷笑:“你笑是什麽意思?”

“你當初執意剩下她的時候,我就料到了今天。”

“我可不像你那麽狠心,讓我打掉自己的骨肉。”盡管她知道,那是對他們來說最好的選擇。

所以她才會讓閆莫莫不要再走上自己的老路。

“我什麽時候讓你打掉了?我說過你可以把她給我撫養!”湯姆森壓低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我生下的孩子卻要給一個負心漢撫養,這跟讓我打掉有什麽區別。”閆安寧漫不經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