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裏有事兒耽擱了。”鍾越城還是不鹹不淡的語氣,外表看起來是溫潤君子,卻有種從裏到外的冷淡。
這次江時悅也沒多加在意,而是十分關懷的遞上了一杯水,“趕得急了,喝水順一下。”
這邊,閆家的人已經上台致辭。
上台之前,閆文林從江時婉手中接過了閆睿軒,用手擋著孩子的眼睛,以免被刺眼的燈光射到,他問江時婉:“手酸不酸?”
江時婉點頭,揉了揉肩膀,“還好。”她看了一眼在閆文林懷裏不太安分的閆寶寶,“他好像是有點重。”
江時婉抱孩子算是少的,閆文林抱的都比她多,因為怕她月子期間經常抱孩子會導致撈了落下關節方麵的病根。
閆文林好笑的說:“誰讓你平時喂得那麽多?”
江時婉橫了他一眼:“怪我?他餓了就哭,我有什麽辦法?”
閆寶寶不知所謂的張開嘴,露出一排牙齒都沒有的光禿禿的牙齦。
江浩聲作為江時婉的父親,還是上台一起敬了酒。飯遲到一半,江時悅的手機裏進來了一條短信:“到宴會廳外麵的走廊裏來。”
江時悅看到這一條短信,頓時心驚肉跳起來,鍾越城就坐在她觸手可及的位置,她緊張的按電源鍵的時候,手都在顫抖,一時沒拿穩手機,“砰”的一聲兒掉在了鍾越城的腳邊。
鍾越城要俯身給她撿,江時悅連忙阻止,言行舉止中都透露著“做賊心虛”幾個字。她又坐了好一會兒,這才借口說去衛生間離了席。
離開宴會廳,到了外麵七縱八錯的走廊,總算是看到了那個人。
一身鐵灰色西裝的他正站在安全通道旁邊抽煙,旁邊垃圾桶上落下了不少煙灰,也不知道他在這兒站了多久。
江時悅走上去,壓低聲音批頭就問:“你瘋了?這個時候找我?”
吳坤緩緩的抬頭,看著像做賊一樣的江時悅,聲線沉緩,調侃道:“你怕嗎?怕還來赴約?”
江時悅不知道他在搞什麽名堂,每次都流裏流氣要笑不笑的樣子,讓人心裏沒個底。
她提防地看著同遭,“你要說什麽,快說。”
吳坤沉默了小半晌,抽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撚滅在了垃圾桶頂上,這才幽幽的抬起眉眼望向她:“你這月底跟鍾越城結婚?”
江時悅一愣,沒說話。
吳坤繼續問:“他知道咱倆的事兒嗎?”
江時悅嗓子微微動了動,目光閃爍著從他的身上移開,聲音小的可憐:“不知道。”
“那你結婚之後想怎麽辦?一三五他,二四六我,周末偷得浮生半日閑?”
江時悅被他這話說的一眼橫了過來,吳坤低聲的笑了起來。
“吳坤你有病吧?”江時悅難以置信的問。
“難道不是?我看你的態度不就是這樣的嗎?”
“那你想我怎麽樣?之前我說不要再見麵了,你還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出來,你分明把我當成……”江時悅說道這兒,說不出下麵的話來,欲言又止的看著吳坤。
吳坤緩緩的收起笑來,又點了一隻煙,“繼續說啊,我分明把你當成什麽?”
江時悅鼓足勇氣到底是把那個詞說了出來。
吳坤勾了勾嘴角,看了她一眼,問道:“難道你不是?”
言下之意是,大家互相都一樣,何必在這兒喊冤?
江時悅無話可反駁。
吳坤又說:“不過我到是還沒給哪個介紹過生意,幫忙在上麵打點關係,你別忘了,江家被閆文林整的要死不活的時候,是誰幫忙度過危機的?可你呢,要結婚了就想甩了我?我算了算,從鍾家和江家放出你們要結婚的消息之後,你這也有快一個月沒聯係過我吧?”
江時悅心下一動,眼神稍有緩和,語氣也軟了下來,“你別說的好像全都是為了似的,當初就說好了,而且,是你趁機讓我放出江時婉的醜聞,你不也有你的目的嗎?”
“的確。”吳坤點了點頭,“其實我的目的還是挺多的,比如……”
他說著,煙卷一扔,伸手就將半米外的江時悅摟進了懷中。
可這畢竟是公眾場合,難保不會有人經過,江時悅嚇壞了,使勁的推搡他,“吳坤,你做什麽?別忘了這是什麽地方!”
“我當然知道。”吳坤埋首在她的脖頸間,說道:“你不覺得,就是要在這種地方才刺激嗎?你想想,咱們親熱親熱著,鍾越城看到了會是什麽感受?”
江時悅背脊發涼,他卻孩子繼續說:“他現在不是不碰你嗎?你猜,他看見你為別的男人叫的時候,還會不會為你吃醋?”
江時悅惱羞成怒,使足了勁兒將吳坤從自己身上推開,“吳坤,你真是瘋了,我爸媽都在,還有那麽多……”
她話還未說完,直接被吳坤封住了嘴唇。
快一個月,就算是再抗拒,也抵不住了。江時悅不是不知道吳坤是什麽人,除了自己,他還有別的女人,他永遠少不了女人,但是除了他,她麵對的就是不冷不熱的鍾越城,一個不會噓寒問暖,把她當做擺設的男人。
她跟鍾越城做那件事兒的次數,屈指可數,實際上來說,她跟吳坤反倒是更加熟悉彼此。
江時婉剛坐下吃飯,閆睿軒就餓了,江時婉隨時都在關注著他的反應,見他癟嘴要哭的時候,算了算時間也該喂了。
於是抱著孩子去休息室,今天客人送的禮物和閆寶寶的嬰兒包都放在了休息室,奶瓶裏有閆寶寶的口糧,江時婉提前擠在裏麵,這會兒還得拿出來再熱一下。
江時婉想著麻煩,倒不如在休息室裏直接喂好了。
阿姨問需要不需要跟她一起去,江時婉拒絕了,她喂奶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不自在,就算是閆文林也不行。
她剛走到休息室,用膝蓋將門推開,卻不防,裏麵正傳來她並不陌生的響動。
男女……
兩道衣衫不整的身影……
江時婉轉身就要離開,可是閆寶寶餓極了,張嘴就哭,驚動了裏麵的人。
兩雙眼睛同時看了過來,裏麵頓時鴉雀無聲,隻剩下嬰兒嘹亮的哭聲回**在走廊與休息室之間,江時婉抱著閆睿軒就往外走,心急之下做了個“噓”的手勢。
江時悅慌了,立刻叫住她:“江時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