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文林勾了勾唇角,走到床沿,聲音低沉的近乎於呢喃。江時婉一愣,動也不動的笑笑。

閆文林明顯的感覺到她忽然緊張了起來,心裏知道,江時婉對自己一直心存芥蒂。他的手也稍稍的顫了顫,喉結滾動,臉上閃現出隱隱的怒意。

總是這樣,她醒了之後,每次在他麵前她都是這樣一幅如臨大敵般充滿著警惕的謹慎模樣,同她說話的時候,她會下意識地集中注意力,那是提防和自我防禦的反應。

她剛醒來的那天,要去做全身檢查,前一秒她還靜靜地聽醫生說話,手摸著自己的指甲蓋,當護士推來輪椅,閆文林要抱她上去的時候,她就像是現在這樣,霎時間渾身緊張起來,連手指都緊緊縮了一下。

複健半個月左右,她已經能行動自如,恢複了正常的生活狀態。

回到家裏的第一件事兒已然是問閆文林要離婚協議書,她剛問完,翻了翻自己的抽屜,突然又輕笑了一聲兒,呐呐自語似的,說道:“我找不到我自己那份了。”

閆文林說:“我扔在碎紙機的垃圾簍了。”

“要不然我再重新擬定一份好了,你有什麽條件可以告訴你的律師。”

她醒來之後,閆文林第一次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強硬和針對,“我要閆睿軒。”

江時婉莞爾:“沒可能!”

閆文林將她抱在懷裏,低聲淺緩的繞在了她的耳邊說道:“那就沒有別的選擇了,江時婉,我不會跟你離婚的,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江時婉忍得特別的厲害,肌膚相親都成了一場精神博弈,他不論是極盡溫柔還是暴力對待,她都照單全收,但是卻緊咬著亞光做無聲的抵抗。

有時候他氣到極端的想,要麽就這樣折磨她到鬆口好了,但是有不想切斷後路,唯一的辦法就是順著她,他想他一輩子的耐性都耗在了江時婉的身上,有無結果現在卻仍就是未知數,但他甘願試試。

後來江時婉以跟閆睿軒的母子關係疏遠,為了增進感情,要出去旅行。

整整接近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去了很多地方,她回來的時候,求他快點給個結果。

閆文林依舊不鬆口,“不離,等我死了再說這事兒。”

之後江時婉去了很多地方,在機場分別的時候,她說:“我真的再也想不出什麽理由繼續跟你在一起。”

“那你要不要聽聽我想說的話?”

“不想,別說!”

從始至終,她也沒好好的跟他說過一句話,更別說給他機會說點什麽,她估計更想讓他直接從眼前消失。

“好。”閆文林點點頭,“你也別想我鬆口說離婚,判刑前還有辯護時間,想直接給我判死刑,你想都別想。”

利特說她在那兒幫一個荷官還了債,每進賭場必定點他作陪,離開前卻被他威脅給了一千萬,不然就告訴她老公她在外麵亂來。

“閆太太,你不想你先生知道他被戴綠帽子吧?我在這一帶也認識點人,你幫幫我這個可憐的人,我媽媽還在鄉下沒人管呢,我得盡孝啦你說是吧?”

江時婉笑了聲兒,“哦,關我屁事兒。給你三天的時間,把我之前的錢還給我,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做慈善好心幫你還債吧?”

她回來之後,這個荷官不太走運,仇家找上門,被人斷了兩根肋骨,雙手雙腳粉碎性骨折。

閆文林挺和藹的跟她說:“你這個人還是不要經常性往外跑,容易受騙。”

“最大的騙我都受過了,沒差。”

閆文林知道是什麽意思,一點點啄著她的唇,問:“那你願不願意一直受騙下去?”

她那天還是一身剛從別處回來的打扮,黑色深V長裙,卷發披在腦後,妝容太過妖豔。

他到是希望這樣的妝能將她顯得豔俗一點。

她摟著他的脖子,媚眼如絲的笑,“我正在為了擺脫騙局做努力。”

後來她說要去H國的賭場,閆文林說:“問什麽去那麽遠的地方?U市也不錯。”

“因為我想離你遠一點。”

想離他遠一點麽?她能跑多遠,他也能到多遠,不過就是隔著太平洋而已,她遲早該明白這個道理。

江時婉還就那麽趴著沒有翻過身來,隻是低低的輕哼。

“我有沒有說過,多穿點,不是讓你越穿越少。”閆文林附在她的耳畔,聲音沉啞,帶著點似笑非笑的意味,“你總是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江時婉昏昏沉沉地將頭埋在被褥間,低聲兒笑了笑,“你們男人不是都喜歡這種嗎?我看你也挺喜歡的。”

“你到是挺得意的?”閆文林看著她那作死的樣子,腮幫子棱角隨著額角青筋凸顯出來,這女人還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誰讓你穿這個的?”閆文林沉聲的問道。

“穿這種裙子不穿這個穿什麽?”江時婉說的理所應當,伸手拔了一下頭發,然後抱住雙臂,護住身前,棕紅色的指甲油貼近血紅色,一紅一白,肌膚潔白如玉。

閆文林:“你這是在挑戰我的底線知道麽?”

一字一句,卻又那麽幾分恨意,恨不得好好收拾了她一頓。

閆文林伸手攬過她,言語之間恨恨的,“你非得這樣嗎?”

江時婉氣息不勻地反問:“對啊,所以呢?”

“那你可以選擇他死還是你死。”

江時婉吃吃笑了兩聲:“死之前麻煩簽了離婚協議,我想做個單身的鬼。”

下一秒,江時婉的呼吸哽在喉嚨裏,仰著纖細的脖子擰緊了五官。張著嘴大口呼吸。

第二天一早,江時婉穿上睡袍,給利特打了個電話,“利特。另外開有房間嗎?”

利特冷了等一下,有點知道她為何這麽問:“沒有了。”

“再去開一間。”江時婉沉沉的聲音響起。

利特沉默了一會兒,說:“太太,閆先生在國內熬了一個通宵處理了工作才過來的,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加上兩地十六個小時的時差,您就別折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