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未婚夫,該做的他做到了,於情於理找不到一點錯處,唯獨,對她沒有愛情,對他來說,愛情可有可無,婚姻無論是成是敗都無所謂也並沒有什麽妨礙。
在定下婚事之前的好多年,她就粘著閆文林,從閆哥哥喊道文林,訂婚之後喊過一次老公,他反問:“你叫我什麽?”
她跳起來想抱他,“老公老公老公!”
閆文林眉頭皺的老高,壓住她的肩膀,“我跟你說,含蓄點,要是我最後跟你沒成,你以後的老公知道你這樣喊過別的男人會怎麽想?”
她現在想來,當時閆文林還是念在相識多年的份上提醒了她一句,但是現在打死也不敢告訴薑宇承。
而且當初閆文林根本就沒怎麽在意過她,就算他跟追求者吃飯,閆文林頂多提醒她一句注意安全。
但是薑宇承,安靜心裏有些顫動的想,或許是因為有感情,所以才不一樣。
就像當初她聽那個朋友說閆文林孩子的滿月酒上,江時婉的前男友也到了,閆文林跟人針鋒相對,旁人看來未免太過幼稚且斤斤計較,但是男人何嚐不是一樣的……
安靜說:“好了,說個讓你開心的,我爸現在可討厭閆文林了,比討厭你還討厭他!”
薑宇承咬牙,腮幫子棱角分明,“安靜,你是榆木腦袋麽?果然喜歡過榆木腦袋的自己也是個不開竅的。”
電梯打開,安靜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出去了,有些好笑的壓低聲音說:“你這是轉著彎兒寒磣閆文林呢?他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薑宇承一把把安靜攔腰提拉起來,開門進去。
“閆文林正忙著跟他老婆鬥智鬥勇呢,沒空理我!”
“真可憐!”安靜圈著薑宇承的脖子,以防自己掉到地上,有些感慨的說道:“但是閆文林是個很固執的人……”
想起今天早上看到新聞說江時婉在那邊過著成天胡鬧的生活,不知道為什麽,她好像理解江時婉在做什麽,江時婉也是個固執的人!
就像她當初固執的認為兒子是閆文林的,後來也固執的認為江時婉破壞了她和閆文林,固執的要找出來孩子的父親,這種固執很容易將人給逼的瘋掉的。
剛才看見江時婉,她好像也便了一個樣子。曾經安靜見過江時婉好幾次,是個典型的先禮後兵的女人,跟人相處的時候也很聰明,進退有加,且表麵上始終維係著淡然溫婉的笑,很容易讓人覺得她是個軟柿子。
但是今天,她覺得江時婉很尖銳。
薑宇承進門將門卡放好,燈光四起,懷中的女人卻在怔愣。
“怎麽了?”薑宇承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聲音。安靜動了動喉嚨,眼神躲避著他,“你……真的不在意我的以前嗎?”
“以前什麽?生病?”
“這個病,根治的可能性很小的,我隨時可能會複發。”
薑宇承抬起她的頭,指尖佛過她的眉眼,鼻尖挨著鼻尖,輕輕的啄了一下她的唇,“有我!”
江時婉拎著包進了商場,本想給自己買落在那邊的護膚品和羽絨服,但是經過嬰兒服裝店的時候下意識的就走了進去。
再出來的時候,兩手拎滿了紙袋。
她給閆睿軒買了好幾身一副,現在能穿的,長大一點能穿的,還有再大些時候能穿的。
買好東西回來,正往酒店門口方向走去,突然一輛車亮起了車燈,又按了一下喇叭。
提示的聲音很明顯,江時婉轉頭之際,對方已經迅速的關掉了車燈。
江時婉有些輕微近視,那邊的露天停車場光線不足,黑夜籠罩之下,那人坐在車裏,看不清楚麵容,她便站在遠處,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正當心神微淩的時候,那人已經推開了車門。
高大的身影在清冷的光線下拉出長長的影子,抿著唇淡淡揚了下嘴角,給人謙和穩重中又夾雜著銳利的感覺。
江時婉剛想要打招呼,利特從酒店裏走出來,江時婉把東西交給他,“我遇見了個朋友,過去說會兒話。”
江時婉轉身往那邊走過去,隔著一段距離,便叫了一聲兒:“盛先生。”
盛鬱崢點點頭,帶著一種官方又木那的口吻向她打招呼:“好久不見,過的好嗎?”、
走進之後,看見車旁邊他站的空地上有幾隻煙頭,身上傳來的煙草味兒已經隨著風吹散了不少。
盛鬱崢今天穿的是便服,似乎是在休假,開的也是私家車,一身黑色的大衣,裏麵穿著同色的高領羊絨毛衣,整個人挺拔如鬆,剛毅的棱角有種不容侵犯的威嚴,尤其是無意間一壓皺著的眉時候。
剛才站那麽一會兒的時間,肩頭頂著幾片快要融化的雪花。江時婉拂開被風吹亂的頭發,因為冷聲音有些發顫,“還好,你呢。”
“挺好的。”
“自我醒來以後,還沒正式跟你說過謝謝。”江時婉不知道為什麽,跟他說話的時候,似乎是懼於她身上的那股子淩然的正氣,說話自帶官腔。“謝謝你救了我。”
盛鬱崢將手搭在了車窗上,“沒什麽,上麵的命令,亦是任務。”
“啊……”江時婉將手捂在兜裏取暖,不知道說什麽,她低頭去看自己的腳尖,頭發跟著垂了襲來,她伸手勾了起來。
想來,那天她讓盛韻櫻找閆文林的舅舅和小姨幫忙,或許因為是上下級的關係,舅舅又恰好知道盛鬱崢在當天結束了任務回來安城做交接。
但是無論如何,盛鬱崢當時也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安危,一句最簡單的謝謝總是值得的。
低沉渾厚的聲音突然響起,“私心也是希望你能平安無事。”
江時婉去勾頭發的手停在了耳畔的位置,眼簾一抬,有些懵懂的看著他。
這種話,如果之後不再添加什麽贅敘,一個成熟的有感情經曆的女人,很難不再多想那麽一步。
盛鬱崢望向她那雙燈光下黑白分明的眼睛,她現在的打扮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但是有些本能卻還是難以輕易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