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酒店是桑榆和他的外籍同學共同創辦的五星級酒店,在這裏的是這係列酒店的第三家分店。
規模客觀的別墅群矗立在山景之中,上可觀雪,下可眺望鬱鬱蔥蔥的森林。
江時婉到了另一棟別墅才知道桑榆的安排是頂級觀景套房。
服務生把她送到門口,給了她一張房卡後就離開了。
江時婉看著手裏的卡,看了看緊閉的門,總覺得開門後來一句:“先生,需要服務嗎?”比較合適此情此景。
江時婉剛把卡放在電子門鎖的感應器上,門便從裏麵被人打開了。
閆文林一身黑色大衣站在她麵前,擋住了她眼前的光線,頭頂是暖色光暈,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輪廓。
他挑眉,“來了?”
江時婉沉下一口氣,一邊脫了拉杆箱往裏走,一邊聲調平板的說:“先生有什麽需要的?”
他沉默了一下,再開口,語音愉悅的調侃著。
江時婉咬牙,“春節期間嚴重打擊黃賭毒,暫時不提供此項服務。”
閆文林站在她身後,微微俯身,麵露疑色,一本正經的擰著眉問道:“那你來幹什麽?”
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耳後,江時婉瞬間臉紅。
她轉身就瞪著他,差點與他鼻尖對著鼻尖,她稍稍的定了下心問:“我還想問你呢,你來幹什麽?”
“拋夫棄子來度假,是不是該你先給我一個解釋?”閆文林一手插著兜繞到落地窗邊,前麵就是一方泳池,在黃藍兩色的照明燈下,水麵波光粼粼。
反過身見江時婉已經在整理行李,沉了沉聲兒:“還給男人提供服務,膽兒挺大你!”
江時婉蹲下身整理著行李箱,“是啊,我也沒想到我會進一個男人的房間,這位先生,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是強製召喚,不滿意的話我現在就走。”
江時婉即便這樣說,也不會真的換房間,要是桑榆知道了估計會覺得他倆真是有意思的很,夫妻倆,還分房睡,是不是要半夜偷偷摸摸到對方房間裏玩什麽“趣味”遊戲?
過了會兒,她將自己的日用品拿出來,準備洗澡。
閆文林看見了,問她:“你現在洗什麽澡?開了那麽久的車,不餓?”
“洗個澡在吃飯,聽說這裏的溫泉不錯,待會兒直接去泡溫泉。”
現在也不過是六七點的光景,這裏已經是一片漆黑,林間掩映下的酒店集中地。仿佛原始森林中興起的新式小城鎮,將這一片區域照的通透,從上俯瞰下去,漆黑見不到盡頭的深山中,隻有景區和雪山上有星星點點的燈光點綴黑暗,而這一塊空間,仿佛星火燎原伊始時蔓延開的火球,耀眼奪目。
上山滑雪和繞山自駕遊的旅客陸續歸來,靜溢的酒店開始了最熱鬧的時候。
江時婉洗過澡沒有去餐廳吃飯,閆文林打電話叫了客房服務,紅酒配西餐,就坐在落地窗前的餐桌上,看著對麵雪山,高處的山峰在夜空中下散發著銀白色的暗芒。
江時婉穿著寬鬆的睡袍,頭發草草的吹了一下,便濕噠噠的披散在腦後,剛才洗澡的時候頭暈反胃,餓了太久有點血糖低,隻能先來吃東西。
她坐在閆文林的右手邊,吃著吃著,側身看著外麵。
“山上還下著雪嗎?”
A市是安城的臨市,氣候條件差不多,除了一年之中最冷的那幾天,要見到雪也不是很容易,也隻有在山中,尤其是在海拔高的山上,才能看到北方那種積雪三尺的景致。
“現在停了,不知道深夜還會不會下。”
江時婉想了一會兒,又重新吃東西,突然就跳開了話題,“你走了,閆睿軒怎麽辦?”
“你走的時候怎麽沒想過這種問題?”
閆文林目光深而沉的看了她一眼,想起了他收拾東西要走的時候的情景。
當時他沒打通江時婉的電話,幸好又打回了家裏,盛韻櫻以為江時婉跟他說過要去景區的事兒,得知他一無所知之後還十分詫異。
他立刻回到家裏收拾行禮,閆睿軒剛睡了午覺醒來,跟在他屁股後麵進了衣帽間,抱了一堆玩具來扔進行李箱裏,隨後一屁股坐了進去衝著他傻樂,“都帶上!”
江時婉走的時候,把他哄睡了,醒來還沒發現江時婉已經不見了,整個人便沉浸在要跟爸爸走的興奮中,知道閆文林二話不說,把他拎了出來,玩具也給他扔到了一邊。
小小人兒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站在旁邊默默的思考了良久,準備找江時婉商量,讓她說服閆文林帶上他一起走。
蹬蹬的往外走,說:“找媽媽,一起走。”
閆文林還想這麽小的孩子,竟然有如此嚴密的邏輯,還是蠻有發展性的。
然後沒一會兒他便聽見尖銳的空腔響徹了整個屋子。
關於最後他是怎麽獨自脫身的,他不太方便告訴江時婉。
江時婉采用的是比較委婉的告別,而他是比較直白的欺騙。
閆睿軒拿著一隻恐龍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的時候,他指了指放在角落裏的玩具車說:“太遠了,去把你的車開上。”
閆睿軒很激動,真的去開車了,開著玩具車轉身的時候,隻隔著窗戶看見絕塵的尾氣。
據盛韻櫻告知後續說,閆睿軒似乎很崩潰,撅著小屁股哭了很久,最後不的不答應用一套新的樂高緩解了這場親情崩解的危機。
江時婉見閆文林似乎欲言又止,她垂下眼,“我來是有正事兒的,路程太遠,我怕照顧不好他。”
閆文林從喉結處發出了一聲兒低笑,不知道是喜還是譏諷,“你早告訴我,一起來不就行了?”
江時婉扭頭望向他,輕笑沒然後正色道:“我覺得沒有事無巨細的告訴你我的行蹤的必要性。”
“是麽?”他凝視著她,神色中難辨喜怒,聲音沉沉,“這就是你所謂的至親至疏的夫妻?”
江時婉屈起腿,喝了點酒,但是沒有出聲兒。
閆文林也不在說話,明顯能感覺到他臉色較之前沉了許多,眸子裏濃濃的暗沉,薄唇緊抿,眉眼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