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要走,剛好關門的時候江時婉又叫住了他,“對了,這個PARTY有什麽主題嗎?”
桑榆笑笑說:“沒什麽主題,怎麽打扮都成。”
“好的。”
江時婉轉身就看見閆文林冷著眼打量她,“不是在車上的時候還說,困的可以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江時婉轉了一下眼珠子,一臉的困惑,“有麽?”
她往房間裏走,記得帶了一套比較正式的裙子,一麵翻找行李箱一麵說:“人家邀請你了,你自己有事兒不去。”
“我是真的有事兒。”
“那你就待在這裏處理你的事兒。”
江時婉找出了那條裙子,垂質的珠光麵料的香檳色襯衫裙子,已經被壓得皺巴巴,不得不用熨鬥處理一下那些褶皺。
裙子正式卻不隆重,優雅卻不死板,畫了個簡單的妝就準備出去。
閆文林拉住她的手:“別喝酒。”
江時婉垂著眸子,將腳塞進去手上的高跟鞋裏,淡淡說:“這種場合,難免的。”
見閆文林沉了眼,才說:“應該有飲料之類的。”
閆文林這才鬆開了手,江時婉抽開揉了揉手腕,然後徑直出去了。
江時婉剛走,閆文林拿出電腦坐在辦公桌後,剛巧這時候來自A市的陌生號碼打來了電話。
閆文林接起之後,麵無異色的沉默著,等待對方開口。
“閆總,新年快樂,打擾了。”
“什麽事兒?”
“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有人把你插手生意的事兒告訴了我爸。”吳宇語調不疾不徐的傳來。
閆文林正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工作郵件,淡漠卻又專注,對對方的說辭並未表現出來驚訝,“到是沒細說,不過你爸昨晚打電話給我,說想要一起吃頓飯,差不多也能想到是什麽原因。”
吳宇了然一笑,“果然,你答應了。”
“我現在在外地,暫時沒空。”
“嗯。”吳宇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來,“吳坤近兩天應該會回國。”
閆文林冷哼了一聲兒,“年都過了CIA回國。”
“所以說,我爸應該是想安排他跟你見麵。”吳宇好笑,“要是他服軟認輸了呢?”
閆文林淡聲兒反問道:“關我什麽事兒?”
吳宇楞了一下,突然笑了聲兒:“行,我理解,道歉認錯什麽的有用,也就不需要警察了是吧?”不過吳宇想,吳坤這人陰狠的很,跟閆文林見麵他都得拉低姿態了,更別說讓吳老當和事佬化解他和閆文林曾經的恩怨了。
閆安寧落地在國外的機場時候,國內正是除夕當天。亨特要她共進晚餐,慶祝中國的除夕。
沒想到在餐廳巧遇亨特的前妻,一番針鋒相對之後,閆安寧大怒的離開。
過了三天,亨特到山莊的別墅找到了閆安寧,閆莫莫失蹤了兩年,泱泱大國,茫茫人海,當真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就算是死了,也該見著一副屍骨。
閆安寧越想越痛心,在別墅裏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天三夜。
亨特找到她的時候,消瘦的臉上光華不再,氣色蠟黃。
亨特說:“我找到莫莫了,我帶你去見她。”
盡管亨特言之鑿鑿,閆安寧還是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忐忑的隨著亨特的商務機到達那邊鄉下的一個農場。
亨特顯然已經跟農場主有過交涉,說他們是來看莫莫的,農場主便隨著小兒子帶他們去了。
閆安寧為了掩飾眼中的黑眼圈和萎靡不振的精神狀態,始終帶著一副墨鏡。
亨特介紹說:“這就是莫莫的母親。”
農場主打了招呼之後,說了句:“我很遺憾。”
閆安寧愣住,墨鏡後麵的眉頭緊緊的皺起。
從市內到這裏的途中,她的希望在一點點得膨脹,因為地點是如此的精確,到了農場的時候,心底的確定又多了幾分。閆莫莫的喜好有些特別,從小就喜歡草原,沙漠,駱駝和牛羊,小時後,閆正楠為了她,甚至在後院圈了塊地,給她買來兩隻羊喂著。
她抬眼望向這片幽幽的草原,牛羊成群,盡管她從來不知道閆莫莫向往這樣的生活,為什麽會愛上程初為那樣的男人,但是心中萬分篤定,閆莫莫再變,有些東西仍是深埋心底,就比如情懷!
隻是農場主那句“我很遺憾”讓她心中的而不安頓時放大了數倍。
“你是什麽意思?”閆安寧問完停了下,又重複,“你說遺憾是什麽意思?”
農場主說:“莫莫到我們這的時候已經懷孕了七個多月,她開著一輛車風塵仆仆的,當然那輛車現在我們已經洗幹淨放在車庫裏了,她來的時候挺著大肚子,身體狀況很不好,希望能借宿在我們這裏,直到她生完孩子,她那樣子已經經不起奔波了,於是我們收留了她。”
“人呢?她人呢?”閆安寧已經忍不住問道。
農場主眯了眯那雙深邃的眼睛,逆著光看向了遠處,一塊石碑立於草原之中的小樹林前,“莫莫說她希望朝朝暮暮和草原相伴。”
閆安寧再也挪不動腳步。
農場主收回回憶的目光,憐憫的看向閆安寧:“她死於難產。”
閆安寧一把扯下墨鏡,猩紅的雙眸瞪著農場主,整個人都顯得猙獰而恐怖。
農場主的兒子擋在了父親的勉強,警惕的看向閆安寧,“請放鬆,逝者已逝,請節哀。”
閆安寧說不出話來,看著麵前的三個人,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空氣安靜的可怕,沒人打破沉默告訴她這隻是在開玩笑,他們的臉上充滿了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同情。
許久,閆安寧一把推開這些人,踩著高跟鞋歪歪扭扭的奔向了那個墳墓。
墳頭上的草已經長到小腿那麽高了,墳墓前立著一塊簡單的墓碑,沒有出生日期,隻有死亡日期,以及算不上她名字的幾個字母。她從他鄉來,葬於魂歸處。
亨特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的身後,輕輕的擁住她的肩膀,閆安寧突然激動的將他推開,力道之大,她撕心裂肺的朝著他吼叫:“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