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麥看著江時婉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情大好,轉身離去。
其實藜麥的說的方法,確實可行,隻要關係網夠廣,關係鏈夠結實,換個人進去並不是難事兒,但也確實不人道。
而且沒有人會主動去人這麽一項一旦被坐實,輕則失去自由,重則沒有命的罪名。
但是江時婉知道。傅正擎手中握著翻盤的證據,這罪是定不下來的,閆文林洗脫罪名是早晚是事兒,可是如果閆安寧真的要開股東大會,又選在這麽一個不上不下的時間,篤定了閆文林沒有辦法出席,她肯定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想要趁機將閆文林從林文的勢力連根拔起。
江時婉此刻無比冷靜,甚至在仔細的推敲藜麥所說的方法的可行性。
而她臉色青紅不定,僅僅是因為身體忍受幾乎到了極限。
藜麥剛轉身,江時婉就看見傅正擎和鄭陽一同從法院們口出來,江時婉打開車門走上前,站在階梯下麵等他們。
傅正擎問她:“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我一直在這兒。”
鄭陽詫異,“你在這兒一上午了?”
開庭過後,江時婉發短信問過鄭陽現在是否還能進去,鄭陽說不能,讓她回家去,有任何消息都會通知他,便以為她已經回去了。
“江時婉你坐我的車,邊走邊說。”傅正擎虛虛的攙了一下江時婉,餘光瞥見不遠處站在一輛白色轎車旁的高挑身影,看了一眼,偏頭對鄭陽說:“你開江時婉的車。”
上了車,傅正擎想告訴江時婉,“剛才庭審剛結束,閆安寧收到消息之後,立刻通知了各大股東兩天後開股東大會。”
其實庭審結果早就在傅正擎的預料之中。
閆安寧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一審僵持不宣判,那樣她才有足夠的時間趁虛而入,因為她其實也拿不準閆文林究竟有沒有翻盤的證據,並且閆文林這邊一開始就亮出底牌,也需要取證的,同樣需要時間。
今天閆文敬出庭作證,生成閆文林動用公司資金參與其中,並對他進行人身傷害。
傅正擎以閆文敬未經同意撥走的公司的資金和綁架當時還是閆文林太太的江時婉予以駁回,並且是說明了燕景明綁架江時婉的原因是江時婉撞見閆文敬在閆文林的辦公室裏偷印章。
並因此對隻想閆文林的證據提出質疑,在與其中的交易種種合同和資料中,要對所有閆文林的簽名和蓋章進行真偽鑒定。
從根本來說,沒有誰會在這個時候還會留下證據的。
他們偽造了閆文林犯罪的來往文件,還落下了閆文林的簽名和蓋章,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不可否認,他們也可能知道證據有瑕疵,但是做鑒定能夠拖延時間。
因為閆安寧和吳家的人沒有一個人出席,閆文敬以故意傷害罪當場被收押,因為堅信閆安寧和吳家人會來保他,到最後還是一口咬定了閆文林有罪。
“那對於後天的股東大會,閆文林有跟你說他有什麽打算嗎?”
傅正擎皺了皺眉頭,看看前方路況說:“這個我們會商量。”
江時婉步步緊逼試探,“不會還沒對策吧?”
“怎麽,你有什麽好的對策?”傅正擎看了眼江時婉。
江時婉動了動喉嚨,似乎欲言欲止,頓了一頓,隻說:“沒有。”
傅正擎反問:“剛才你和藜麥在聊什麽?”
“沒聊什麽,閑說了兩句。”答完江時婉才反應過來,藜麥已經走開了。
傅正擎才從法院大廳裏出來,自覺是被傅正擎套了話。
傅正擎斂去一點笑容,“江時婉,你隻要記住,別相信藜麥,她無論說了什麽,都是別有用心,你早已經見識過她是什麽人了,其實她現在沒有立場,所以在你點前站不住腳,但是別忘了她可是律師,即便是自亂陣腳,也依舊善於將計就計返工於心,懂了嗎?”
江時婉手搭著窗子,撐著腦袋,眯著眼睛望向外麵,心不在焉的“嗯”了一下。
江時婉是傍晚時分醒來的,地點是今天早上待過的醫院,僅僅是急診病房和住院病房的差別。
中午跟傅正擎在車裏聊著聊著,忘了提醒他關空調,導致身上忽冷忽熱的病況愈發的嚴重了,到後麵連說話都提不起來力氣,胃裏直冒著惡心,冷的時候發顫,熱的時候卻連一滴虛汗都冒不出來。
知道傅正擎發現江時婉的情況不太對,趕忙問她:“你是不是又在發燒了?”
江時婉動了動嘴唇,眼皮耷拉著隻剩下一條縫隙了,虛弱的說著:“送我去下醫院……”
外麵的天色漸暗,江時婉從望向窗戶外麵,可以看見不遠處高樓上信號燈在閃爍跳動。病房裏空無一人,靜溢的能聽見輸液瓶裏的點滴落下**起一小圈漣漪 的聲音。
江時婉動了動酸麻的右手,一道稚嫩的聲音由遠及近,但是隔著一扇門,始終不太清晰。
門推開,閆睿軒手裏拿著個東西小跑進來,低著頭一邊走一邊含糊不清的念念有詞:“一個是我的,兩個是媽媽的,誰都不能搶……”
“那奶奶呢?”盛韻櫻假裝不高興。
閆睿軒一個轉身指著阿姨手裏的一大袋子,“那麽多,那麽多都是你的啊奶奶,我又不跟你搶!”
江時婉輕笑出聲兒,閆睿軒發現她醒了,小跑著到病床跟前,蹬著小腿,就要往上爬。
江時婉怕感冒傳染給他,伸手將他給推開來了,另一邊從床頭櫃的包裏掏出來個口罩戴上了。
“寶寶,離媽媽遠一點。”
閆睿軒不情願的哼了哼,“為什麽?”
“媽媽生病了,會傳染給你的。”
閆睿軒對傳染還沒有概念,生氣的拍了拍床,“傳染就傳染嘛!”
江時婉耐性的跟他解釋,“要是你被傳染了,你也會生病,會很難受,還要每天打針。”
閆睿軒聽她說完,掛著嬰兒肥的肉臉頓時一蒙,看著江時婉,生生的往後退了兩步。
看了看江時婉,又回頭看了看盛韻櫻,皺著眉念叨:“打針……”
然後默默的折身走到沙發上坐下了,然後朝著江時婉揮揮手,“媽媽你要乖乖打針啊,才不會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