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丟了閆莫莫之後,她再也沒有這樣的想法了。
閆家上上下下一個個的,就當她是弱質女流,便肆意敷衍欺負。
二哥錢包半輩子跟大哥鬥來鬥去,似乎已經耗盡運氣與精力,越來越不中用,閆文敬也是空有野心的草包一個,閆文林一人獨大,目中無人,到是越來越不知道誰才是長輩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閆文林也不想想她這個做姑姑的失去女兒的心情,不僅不幫她出去程初為那個雜種,家人外人分不清,反倒是跟著程初為合起夥來,互相扶持事業,說出去都讓人笑話,為了個女人,連自己的仇人都開始當成了同盟。
說著骨頭賤不賤啊!
就連亨特,一心表現著跟她舊愛重燃的積極,生怕她不知道他那點齷齪心思,當年就是靠前妻上位,剛站穩腳跟就將人甩了,轉眼就盯上了閆氏,憑這一點就知曉這人就是個渣。
這人呐,沒點本事,還真是隻有讓人玩捏的份兒。
車廂內寂靜無聲,亨特交疊著腿,隨時一副紳士模樣,他向來覺得閆安就是個沒心眼的,藏不住事兒。
誰知道貓被惹急了也會露出利爪,何況是人呢?
江時婉是在出院錢的中午收到傅正擎的消息,讓她明天代閆文林出席林文的股東大會。
江時婉說:“我跟他離婚了,根本就沒資格代替他走進會議室。”
傅正擎笑著說:“當初閆老爺子不是還給了你兒子股份麽,這種情況下,你作為監護人總能有資格參與了吧?”
“我去了能做什麽,口頭辯論麽?一張嘴我也抵不過眾口鑠金。”
況且她對閆安寧的把柄一無所知,根本就是雞蛋碰石頭。
“你隻管去,先拖著她,你前閆太太的身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還是能起點作用的。”
江時婉反問:“然後呢?”她不會天真的以為,僅憑她這樣就能壓製全場。
“我們會想辦法的。”
乃至現在江時婉站在鏡子前往脖子上搭配精致又不顯俗氣的珠寶時也在想,所謂的辦法是什麽辦法?
現如今來看,閆文林出不來的辦法都不叫辦法。
她越來越氣,氣從始至終任何人一嘴的消息都不同她透露,氣閆文林和這位律師阻止她偷天換日。
江時婉穿帶好之後站在鏡子麵前,那人踩著黑色的細跟一字帶鞋子,身段窈窕,白色過膝西裝連衣裙勾勒出纖巧腰線,項鏈耳掛珠光低調熠熠生輝,白頸如玉修長敲到其份。
她攏了攏披在腦後的卷發,卻是眉心緊擰,連對著鏡子轉個圈的心思都沒有。
“阿姨,媽派車過來了,待會兒你帶著寶寶過去那邊,我想走了。”江時婉走到門邊,急匆匆的伸手招呼賴在沙發邊抱著奶瓶看電視的閆睿軒,“寶寶,跟媽媽說再見。”
閆睿軒原本小半個身子仰躺在沙發上,聞言慢吞吞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起身踏著小碎步奔跑過來。
“親親。”
江時婉蹲下身,他墊著腳尖在江時婉臉上親了一口,奶聲奶氣的又獻了一個飛吻,“媽媽再見。”
江時婉真的很想揉著他多親幾口,可是想起時間問題,隻得剪斷思念快步離開。
今天她並非自己開車,而是閆家以前的司機來接的。
她想盛韻櫻安排的真是周到,肯定是怕她開車不走心,真是堅強的後盾!
江時婉捏著腿上的包,心情一如她和閆文林婚禮那天一般緊張無二,隻是此時更多的是膽戰心驚。
她甚至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今閆文林輸的血本無歸,她傾盡身家助他東山再起便是。
當閆文林腳尖微踮,踏著高跟鞋落地有聲兒走進林文一樓大廳的時候,恰好遇上要下來接她的鄭陽。
“太太。”鄭陽跟在她身後去等電梯,“這份資料你待會兒看一下,如果有需要,用得上的。”
江時婉翻開看了一眼,又瞪了眼鄭陽,“早不給我看?”
“應急而已,用不用的上不一定。”鄭陽眼觀鼻鼻觀心,最後一句幾乎無聲兒。
“我生了孩子之後記性不好,這麽多東西我怎麽記得住。”江時婉翻看手上各種數據,和閆安寧那些一目了然的爛攤子“罪證”,幾乎跳腳。
她再次感受到了學生時代在某期考前一天晚上深夜才拿到標準複習資料的心情。
鄭陽眼角有點抽,“得得得,早知道不給您了。”
他伸手想要搶回來,被江時婉一把拍開,江時婉環視了一眼周圍,上班高峰期,旁邊幾座員工電梯前站著不少人,江時婉壓低聲音質問:“你們到底搞什麽把戲?”
“我跟您講,今天的股東大會,閆安寧想股東氛圍直接換了董事長,但現在公司還有不少元老在,這就是一場心理戰,隻有閆安寧的軟肋被掐住,咱們自然不戰而勝。”
江時婉眼裏有光,努力穩住聲線,“閆文林他……”
鄭陽附在她耳邊說了另外一個名字。
江時婉整個人都僵住了,隨即還沒消去驚訝,不敢置信的喃喃,“她……她不會幫我們吧。”
“靜觀其變。”鄭陽笑,眼睛彎起,“她應該還需要點時間才到,所以需要你想拖會兒時間,到了不得已的時候……”他指了指江時婉手裏的文件夾,一臉誌在必得之意,“你再用這個。”
江時婉乘著電梯一路直達會議室外都還沒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
鄭陽說:“待會兒進去,您進主位,說著是閆總的委任,有我在他們也不敢說什麽。”
江時婉懂得,等平複下心緒,才開始意識到自己身上的重任。
這樣早的時間,她未曾想到采光明亮的高層會議室裏那張會議桌幾乎已經坐滿了人。
她推門而入的時候,閆安寧正毫不避嫌的坐在了正中間的主位上宣布,“我們在等十分鍾,來不了的,就視作棄權……”
正巧這時候,門嘭的一聲兒被推開,江時婉噙著笑款款走進來,“姑姑這麽大張旗鼓的是要做什麽?”
夏日雨後的清晨,太陽正當好,斜方冉冉續起的光輝照在她的臉上,麵若桃花,眼角眉梢微微挑,八分溫婉七分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