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句話同時說出口,重點自然在後麵一句。江時婉怔怔的看著閆文林,眼中布滿了震驚與慌亂,用貼在他手心裏的那四隻手指,狠狠的掐了他一下,試圖掐醒他。

是不是瘋了?

顯然,閆正楠也吃了一驚,隨後漸漸冷肅著一張臉,沉默著在江時婉和閆文林兩人身上掃了一圈。

江時婉秉著氣,看了看這位威風凜凜的閆老爺子,總覺得他下一句就要脫口而出:混賬!

果然,閆正楠再下一秒將茶杯重重的落在了桌上,那力道,說是摔杯子也不為過。

“你不幹混賬事兒心裏不舒服是不是?”閆正楠怒形於色,因為生氣,額頭上的青筋隱隱凸顯,老臉更是一陣漲紅。

閆文林不以為意,說到:“結婚而已,再正常不過了,您不是一直讓我給您找個孫媳婦嗎?現在找到了!”

“我他媽的是讓你一聲兒不坑就領證嗎?”閆正楠罵道。

江時婉默默的要將和閆文林握在一起的手分開,而這時,閆文林手腕一轉,反握住了她的手。

“結婚是我的事兒,合適就結了,何必走那些俗門俗套的程序?”閆文林說。

“胡說,簡直是離經叛道!雙方家長都不見,你就把證兒給領了,領了你還不說!”閆正楠已經不是像剛才小小的沒耐心了,而是完全是盛怒,氣從中來,要不是礙著有江浩聲和江時婉這兩個外人在,怕是手上有什麽棍子之類的就要直接上手就打了。

“現在不是說了嗎?”閆文林的態度敷衍,完全不當一回事兒,還是平常那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語氣淡淡的。

“你!”閆正楠被氣的快要說不出話來。

江浩聲眼看目的達到了,在這樣的額情況下也不好做,便打圓場的說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婉婉領證的事情,本來想跟您商量一下他們的婚禮,沒想到……”

江時婉冷冷的掃了江浩聲一眼,江浩聲每一次都能刷新她的新三觀,將事情推至到這個地步,他恨不能明天閆家就發布和江家結為姻親的消息,坐等收漁翁之利的好事兒。他又怎麽會不殷勤?

閆正楠看了一眼江浩聲,強壓著怒火,聲音卻不見和善,說道:“讓你多慮了,既然他們已經領證,江時婉是我閆家的孫媳婦,婚禮肯定不會少了她的。”

“那我就放心了。”江浩聲笑著說。

江時婉不再出聲兒,安靜的聽著,聽到“婚禮”二字的時候,她太陽穴不受控製的突突突直跳。

事情突然失控,脫離了她的預期發展,而現在似乎說什麽都無能為力了。

閆正楠突然開口說道:“下次再好好的請江總吃頓飯,這次是我們閆家失禮了。”

最後,這頓飯也沒能好好的吃完,閆文林借口還有公事要談,直接帶著江時婉離開了。

閆正楠狠狠的瞪了一眼閆文林,至於江時婉,他雖然沒將怒氣發泄在她的身上,但是心裏肯定已經是極度的不滿了,因為她和閆文林一起做出了這樣的荒唐事,讓他今天再江浩聲麵前被抹盡了臉麵,老臉丟盡。

就在江時婉和閆文林前腳剛走,閆正楠也接到了電話有公事需要處理,先一步走人了。

閆正楠上了停在外麵的轎車,氣衝衝的對秘書說道:“閆文林讓你打電話過來的?”

還胡謅什麽公事!

秘書唯唯諾諾的點頭說道:“是的。”

心裏卻想給你台階你就下了吧老先生,何必還要繃著臉色,難道您覺得,繼續坐在你兒你心裏會更好受嗎?等你積了一身的怒氣。回頭還不是撒在我們身上!

“閆文林呢?”閆正楠厲聲問道。

“閆總出來就直接帶著江小姐離開了。”秘書說。

“讓他晚上滾回來!”閆正楠吩咐著。

江時婉上了車後邊是一副心神不寧的狀態,在閆文林的印象中,江時婉很少有這樣焦躁的情緒。

一想到婚禮,江時婉心頭大慌,忍不住問:“閆文林,你沒聽見你爺爺剛才說了什麽嗎?”

閆文林很是平靜,英朗的眉宇間那股子氣定神閑的淡然,跟江時婉的不安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對比。

“你不想辦婚禮?”閆文林開著車,反問。

江時婉身形一僵,大夏天的她卻覺得在冒冷汗,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亡羊補牢為時過晚?

早該在一早就想好對策的。

“難道你想辦婚禮嗎?”江時婉脫口將問問題重新拋回給閆文林。

當初結婚的時候,閆文林是迫於江時婉的次次相逼,她的目的很明顯,所以那樣的情況下誰都沒提婚禮的事兒。過著和婚前一樣互不打擾的生活。

可是江時婉漸漸的發現,閆文林其實是隨性而為,就像她送上門來,他不會拒絕,沒了她他也不會受影響一樣,同理,公布不公布,對閆文林來說,似乎也沒有什麽差別。他不過是在公眾眼中的身份發生了從單身到已婚的變化而已。

“自己捅的簍子,自己填,你不想辦就告訴爺爺。”閆文林這話一出。江時婉越發覺得自己被自己給坑大發了。

將責任歸咎於閆文林,根本就不靠譜,他想怎麽說就能怎麽說,想怎麽做就能怎麽做。說道底,都是江浩聲將這件事兒給挑起來的。

江浩聲都已經找上門了,閆老爺子也一口應下了舉辦婚禮,如果出爾反爾。豈不是有失麵子?

閆文林側首看了一眼江時婉。見她坐的筆直,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愣愣的看向前方,便知曉她肯定是在心中盤算這利弊。

閆文林對江時婉的緊張絲毫不在意,語氣也聽不出來什麽情緒,問道:“你在怕什麽?”

江時婉盯著前方的景象,視線有些恍惚,閆文林的聲音響起來,喚醒了她的理智。

“你不擔心嗎?婚禮就意味著我們的關係公之於眾。”江時婉說。

“難道你喜歡一直偷偷摸摸?”閆文林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搭在車窗上,江時婉的問題,在他那似乎並不能成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