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叫鬱戰明,她是我爺爺的兒媳婦!(5000+)
“你媽媽認識卡蕊娜跟薇薇安?”卡蕊娜是葉和歡的英文名,至於薇薇安,顯而易見。
鬱景希聽得似懂非懂,但還是順著發型師的話點頭。
大男孩見鬱景希可愛漂亮,不時跟他搭話:“那你媽媽是幹嘛的?”
“小提琴老師。”
“拉小提琴的?這麽厲害,我小時候也想學,可惜家境不好,真羨慕你!眇”
鏡子裏小男孩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好像會拉小提琴的是他。
“我們這兒也有個模特學過小提琴,不過考到六級就不學了,你媽媽現在什麽水平?”
對於小提琴六級是什麽概念鬱景希不清楚,但他還清晰地記得第一次看白筱拉小提琴的樣子聊。
他趴在琴房門口偷偷往裏看——
白筱穿了米色高領毛衣,長發編成辮子垂在左肩處,小提琴平穩地擱在左鎖骨上,頭稍稍往下很自然地落在琴上,很優雅的動作姿勢,悠揚低緩的琴聲回繞在房間裏……
奶奶說過他媽媽也是小提琴家,但他沒見過她拉,但白筱拉琴的樣子卻刻進了他的心底。
他想,他媽媽要是還活著也拉琴,應該跟白筱的樣子差不多。
至於白筱小提琴幾級了鬱景希不知道,但他想了想,挺直小脊梁:“我媽媽好像十二級了。”
發型師剪頭發的動作一滯,嘴角微微地抽了抽,嗬嗬笑了兩聲。
鬱景希看他這樣,心裏沒了個底,難道自己說錯了,可是小白應該比一般人厲害不止一倍吧?
“大家一般都以為最高是十級,但上海音院最高確實是十二級。”一道清柔幹淨的女聲在一旁響起。
發型師轉頭就看到一個打扮休閑清麗的小姑娘站在他們身後。
鬱景希聽到白筱的聲音,扭頭兩隻小手扒著椅背有些不自在地瞅著她,小臉蛋紅紅地。
不曉得她聽去了多少……
白筱倒也沒當場揭穿鬱景希,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爾後微笑地對發型師說:“麻煩你了。”
發型師忙擺手,小夥子臉微紅:“沒事沒事,小朋友很可愛。”
那邊葉和歡有事叫白筱。
“乖乖聽話,過會兒再來找你。”白筱囑咐完鬱景希才走開。
小家夥暗鬆了口氣,看著鏡子裏白筱的背影,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大哥哥,繼續剪吧!”
“剛才那是你姐姐嗎?”發型師問。
鬱景希嗅到不對勁,抬眼看他,哪還有剛才的討喜樣,小眉毛一擰:“你想幹嘛?”
“就想問問,你姐姐有男朋友了沒?”發型師說著紅了臉。
鬱景希聽完一把扯掉圍在脖子上的布,跳下椅子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剛才說你頭發剪得好是騙你的!說實話,簡直糟糕透頂!”說完,還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
發型師摸了摸自己的後腦袋,現在的小孩脾氣怎麽都這麽怪,跟他那個溫柔漂亮的姐姐大相徑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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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景希氣衝衝地板著臉過來,白筱正在幫葉和歡整理模特要穿的服飾。
“剪好了?”白筱掃了眼他亂糟糟的卷發,“怎麽不讓發型師幫你梳一梳?”
鬱景希一屁股在旁邊坐下,難得沒寶貝似地去管頭發。
“喲,這是跟誰生氣呢?”秦壽笙過來,坐下翹著二郎腿對白筱說:“小宇想約你晚上去唱k。”
“哪個小宇?”白筱可不認識這裏的人。
“不準去!”鬱景希已經叫嚷起來,很生氣:“你晚上說要跟我和爸爸吃飯的。”
葉和歡也樂了:“不說白筱現在還沒跟你爸爸結婚,就算結了,也有交朋友的自由吧?”
“是呀,過會兒你呢,就跟你爸爸去吃飯,白筱就跟咱們一塊兒去玩。”秦壽笙搭腔。
這兩人一唱一和,鬱景希發現自己說不過他們,索性背過身去生悶氣。
白筱可沒真想跟誰去幽會,倒是發現剛才給鬱景希剪頭發的小夥子正衝自己羞赧地笑,她大概猜到了事情原由,禮貌回之一笑,爾後對秦壽笙說:“你們去吧,我還有些事,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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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帶鬱景希離開時他還板著小臉,連手都不跟她牽,像是在跟她置氣。
兩人還是騎自行車回去。
白筱腰間的肉被狠狠地掐了一把,她吃疼,倒吸了口涼氣,身後是小家夥解氣的哼哼聲。
先馱著鬱景希一起去紋身店約了洗紋身的時間,白筱才找了一家餐館跟他吃午飯。
望著坐在對麵抓著筷子扒飯的孩子,白筱心頭暖暖地,舀了一小碗湯遞給他,想到自己下午得搬家,就對鬱景希說:“吃完了,過會兒我先送你回沁園。”
鬱景希從飯碗裏抬頭,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你也回去嗎?”
“我下午還要搬家……”
“那我幫你一起搬。”
白筱看著他小胳臂小腿的,不幫倒忙就很不錯了,而且到時候可能顧不上他。
她舀了一小碗湯遞給他:“我一個人可以了,你先回去。”
“啪!”筷子被重重地拍在桌上。
白筱抬頭,鬱景希鼓著小臉瞪她:“你是不是想偷偷跟那個小宇去唱k?”
雖然他不曉得唱k是什麽東西,但肯定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我是真的搬家,你上回也去過,金地藝境那裏。”
“我幫你搬。”小家夥固執地不肯鬆口。
鬱景希的性格很大程度上跟鬱紹庭相像,父子倆一樣的霸道,一樣的壞脾氣。
最終的結果是白筱妥協,載著他去了星語首府。
小家夥為了表示自己不是來拖後腿的,放下書包後就跟在白筱後麵跑來跑去搶著搬東西。
行李收拾到一半,白筱接到了一家房地產公司的麵試電話。
“下午兩點?”現在就已經快一點了,她看了看牆上的鍾,最後還是應了下來。
從這裏去文熙路隻要十幾分鍾。
“爸爸的電話嗎?”
鬱景希假借著搬小盆栽湊到白筱身邊,豎著耳朵偷聽,卻隻隱約聽到是個男人的聲音。
白筱摸了摸他的頭:“我要去一家公司麵試,你在家裏待著,等我回來。”
替小家夥洗了臉和手,白筱又匆匆換了一套職業裝。
鬱景希小跑著跟在她身後:“一起去。”
“乖,在家裏等我,看看動畫片,我麵試完就回來。”
“那我馬上打電話告訴爸爸你要跟小宇去唱k!”
白筱詫異地看著他。
鬱景希想了個好主意:“這樣好了,你帶我去,爸爸要是問起來,我也能給你證明你沒跟野男人出去。”
白筱再次敗下陣來,隻好帶著他一同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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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了個小孩去麵試,多多少少令白筱成為一眾應聘者裏最引人注意的。
也就沒心沒肺的小家夥還能抱著一袋糖炒栗子吃得香。
坐在旁邊的一個女人低聲問白筱:“這你弟弟啊?”
白筱看了眼正剝栗子殼的鬱景希,莞爾,別的倒沒多說。
“你不該帶孩子過來的,麵試官如果誤會是你的孩子怎麽辦?那樣刷下來的幾率很大。”
“是呀,剛才那個人事部經理過去時還看了你兩眼。”另一個人也插話。
白筱撫摸著鬱景希的後腦袋,說:“這個確實是我的兒子。”
另幾個人頓時語塞,轉而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白筱跟孩子,這麽年輕孩子就這麽大了,難道是單親媽媽?
白筱倒沒在意她們同情又略略鄙夷的目光,看鬱景希吃得噎住了,就從他書包裏拿出保溫杯,打開蓋子遞過去,鬱景希就著她的手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然後又孜孜不倦地剝起栗子來。
“別一下子吃太多,容易便秘。”
鬱景希挑眉看她,哼哼了兩聲,挑釁地剝了一顆栗子肉丟進嘴裏。
白筱失笑:“到時候我可不幫你買藥了。”
那邊,會議室的門打開,麵試官報了白筱的名字。
鬱景希忙催促:“快去快去!”
“別亂跑。”白筱不放心地交代,小家夥連連點頭,乖得不行。
等白筱進了會議室關了門,鬱景希從書包裏掏出手機。
“奶奶,哦,我陪媽媽在一家房地產公司麵試呢!”
稚嫩的童音,倨傲的語氣,引得其他應聘者跟公司員工都瞧過來。
鬱景希坐在椅子上,晃著小腿,仿佛沒看到其他人的目光,自顧自地說:“爺爺要去中南海開會呀,媽媽一定會麵試成功的,嗯,好的好的,等媽媽麵試完我們就回軍區大院去。”
等他裝模作樣地掛了電話,一旁就有人問:“小朋友,你爺爺是幹什麽的,還去中南海?”
“哦,就一當兵的,年輕時杠過槍,現在他年紀大了,就隻能上電視。”鬱景希漫不經心地回答。
過了會兒他像想起了什麽,無害地衝其他人笑:“忘了告訴你們,他叫鬱戰明。”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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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幹應聘者裏白筱的學曆算偏下,哪怕她有幾年工作經驗,從麵試官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機會不大。
當年裴家出事時她原本已經辦好美國加州某所大學的入學手續,但因為後來一係列變故,她終究沒有去美國上大學,乃至回了國後,拆遷屋裏半年生活、一年多的代孕日子,她早已無暇顧及學業。
盡管後來進/入裴氏後她讀過夜校,但這般學曆如果沒有熟人幫忙,確實找不到一份好工作。
她現在所遭遇的這一切,都是她為過去的執著付出的代價,她並不怪裴祁佑,他並沒有拿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做這些事,哪怕這份感情到頭來沒有善終,她也不至於因此而怨恨裴祁佑一輩子。
當麵試官淡淡地說出那句“回去等消息吧”,白筱大概已經猜到結果了。
一個員工突然進來,在其中一位麵試官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剛準備離開的白筱被麵試官喊住:“那個……白小姐是吧?”
“我們發現你的工作經驗很符合公司最近正在找的行政人員要求,你看什麽時候能來工作?”
等白筱出了會議室,還不太相信麵試的結果。
沒有複試,她直接就被錄用了?
這算不算是天上掉餡餅?
剛剛還坐滿人的會議室外邊如今隻剩下鬱景希晃著腿吃栗子,哪裏還有其他應聘者?
“怎麽樣,他們有沒有錄取你?”鬱景希起身,抱著栗子袋子過來。
白筱雖然心裏好奇,但得了份工作心情還是很好的,蹲下抱住他親了一口。
“怎麽老親我?”小家夥嫌棄地摸了摸臉頰。
白筱彈了彈他的額頭,問:“對了,其他來麵試的人呢?”
“可能突然發現沒你厲害,不想丟臉就回家去了。”
“小人精!”白筱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臉蛋,拉過他的小手:“帶你去吃甜品慶祝一下!”
鬱景希瞟了眼白筱愉悅的樣子,小小地歎了口氣,這麽笨,幸好他跟來了,不然又得被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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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在跟鬱景希吃甜品時接到了鬱老太太的電話,出乎意料卻又那麽在情理之中。
在所謂的真相揭開後,要是鬱家那邊沒有任何動靜才有問題。
因為出麵的是鬱家老太太,白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前往赴約。
“你害怕見我奶奶?”鬱景希舔著甜筒問。
白筱還是打算先把孩子送回沁園,“吃完了嗎?吃好了我打車送你回家。”
“我要跟你一塊兒去見奶奶。”
“大人有事情要說,你在不方便。”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讓我去,我也會偷偷地去!”
白筱看著撅高屁股扒著椅子不肯走的鬱景希,無奈地歎息,最後還是把他帶去見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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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老太太給白筱打電話的心情是很複雜的。
掛了電話後,她又扭頭對張阿姨說:“你說,我容易嗎!”
在大兒媳婦拋出那樣重量級的真相後,整個鬱家都陷入了低氣壓。
鬱總參謀長在書房待了一個晚上,一大清早就回首都去了,臨走時隻說了一句話:“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老三絕對不能跟那姓白的小姑娘在一塊兒!你惹出來的事,自己搞定。”
什麽叫她惹出來的事,老太太擦了把辛酸淚,她又不知道白筱是蔓榕的女兒!
要不是鬱戰明動用手裏的關係強壓著,估計今天民政局裏就多了一對男女去登記,可是壓得了初一也壓不過十五呀,小三又怎麽可能不曉得自己父親暗地裏動的手腳,恐怕這會兒小三也開始動手腳了!
鬱老太太平日裏雖然迷糊,但在大事兒還是看得很清楚的,所以她徘徊再三還是找了白筱。
小三這邊說不通,但如果白筱先打退堂鼓,一個巴掌怎麽也拍不響了!
在去的路上,老太太想著過世的大兒子,又哭濕了幾張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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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牽著鬱景希到咖啡廳時,鬱老太太已經到了。
“來了啊。”鬱老太太再見白筱隻覺得異常尷尬。
白筱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老太太,便扯了扯唇角,倒是鬱景希喊了聲:“奶奶!”
本心情糾結的老太太一瞧見小金孫,一顆心都軟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尤其這兩天發生了太多的事,這會兒看著鬱景希漂亮的小臉蛋,她又紅了眼圈:“來,到奶奶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