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技不好,祁佑你得讓著我點
裴老太被裴母好說歹說地勸下樓,但胸口那股怒氣卻始終沒平息。
裴老太正在跟鬱家幾位太太聊耳順經促進感情時,聽到旁邊有人低聲說:“咦?那不是咱們家的親戚吧?以前沒見過,應該是哪位小子的女朋友了。”一抬頭,裴老太就瞧見了下樓來的白筱。
“我剛才看到她好像跟鬱三一塊來的,長得真漂亮,氣質也好,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
裴老太當即冷笑,哪家小姐……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童養媳,還是他們祈佑不要的童養媳!
當下陰陽怪氣地說:“這可不一定,現在社會上那些個女人,有點手段的哪個不攀上高枝的?”
一席話引得旁邊幾位貴婦都麵露驚訝,裴老太得意地彎起嘴角,攏了攏身上的披肩:“我癡長你們不少,見過的事也還算多,見過很多好逸惡勞的小姑娘巴巴地討好那些成功男人,不過是為了少奮鬥個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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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緩步台處的白筱並不知道裴老太正在不遺餘力地抹黑自己。
鬱紹庭正站在人群裏跟幾個四十開外的男人談話,大多數時間他都扮演著傾聽者,偶爾才插一句話。白筱差不多一眼就找到了他,西裝挺括,棱角立體的冷峻五官,舉手投足間彰顯著成熟又清傲的氣度。
仿佛心有靈犀,鬱紹庭也朝樓梯口這邊看過來。
他跟身邊幾位堂兄說了句話,然後向她走過去,也許是個子太高,一下子吸引了不少目光。
白筱站在台階上沒動,望著他在距離自己兩個台階的地方站定,鬱紹庭一手抄在褲兜裏,一手伸到她身前,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清亮的黑眸正直直地望著她:“下來吧。”
每個女孩心裏都有一個瑪麗蘇的夢,白筱也不例外,當鬱紹庭朝她伸手時她覺得自己是一位受寵的公主。
這樣一個成功又強大的男人,站在她的下首,那樣凝望著她,沒有過多的甜言蜜語,但深邃又縱容的眼神卻足以說明他對你的看重,白筱不得不承認,這一刻自己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當白筱把手放進鬱紹庭手心被握住時,裴祁佑正進屋來,那一瞬的視覺效果是很刺眼的。
鬱紹庭牽著白筱下樓,把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肘彎,又很親昵地在她手背摩挲了會兒,曖/昧又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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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太瞧著鬱紹庭對白筱的態度,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就像一個耳光狠狠扇在自個兒的臉上。
旁邊原本還跟她津津樂道的貴婦都嗬嗬笑了兩聲:“我看是鬱三追的人家,以前見他對誰這麽殷勤過?”
“這千年的鐵樹開了花,萬年枯樹發了芽,二嬸嬸以後就不用抹眼淚了,嗬嗬……”
說笑聲一片,卻是再也沒人搭理裴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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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擺在鬱家跟隔壁劉政委家。
這場訂婚宴比白筱想的還要簡單,親朋好友到了後就開始入座,幫傭們開始上菜。
至於那對新人——
白筱發現還沒有鬱戰明下樓時來得引人注意,可能都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對這種訂婚宴不甚在意。
蘇蔓榕一直想過來跟白筱說話卻總找不到機會,白筱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找她。
鬱瀾明拉著白筱到她們桌,鬱景希也在,小家夥坐在鬱老太太身邊,瞧見她“哼”地別開頭。
鬱老太太對白筱的感情依舊複雜,倘若不是礙著那錯綜複雜的關係,她倒是真喜歡白筱這個三兒媳婦。
“景希,姑奶奶跟你奶奶有話要說,你過來,跟姑奶奶換個座位。”
鬱瀾明以為鬱景希不喜歡白筱這個“後媽”,忍不住好心地調解起兩人的關係來。
鬱景希不情不願,但還是跟鬱瀾明換了,坐到白筱身邊,板著小臉以表示自己很不高興。
白筱舀了一勺腰果討好地放在他旁邊:“還想吃什麽,我幫你夾。”
小家夥像是跟她較勁一般,故意不吃她拿的腰果,探著身子自己去拿,一不小心就打翻了跟前的調料盤,一隻袖子五顏六色,濃濃的醬醋味,又虎著眼瞪白筱,最後白筱隻好把他領下桌去樓上換衣服。
鬱瀾明饒有興味地看著離開的一大一小,對鬱老太太說:“看來是我多憂了,景希很喜歡白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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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給鬱景希脫了小西裝,她去衣櫃裏拿衣服,一轉身,小家夥脫了個精光窩**了!
“我不下去了,你跟奶奶說一聲。”
白筱把他丟在地上的衣物撿起來折好,問他:“要不要給你拿點吃的上來?”
想到白筱的不靠譜,鬱景希撇了撇小嘴,沒搭理她,繼續低頭玩自己小手機裏的蛇吞蛋遊戲。
房間裏醬醋味有些濃,白筱去洗手間簡單洗了洗小西裝,又下樓去替鬱景希拿了些吃的,等她再回到房間,鬱景希已經趴在枕頭上睡著了,睡顏安靜,白筱親了親他軟軟的臉蛋,然後悄悄關了門出去。
走到二樓樓梯口跟裴祁佑不期而遇,白筱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女款外套上。
收回目光的同時邁下台階,歐根紗的裙裾卻勾住了旁邊的扶手,白筱剛要彎下身去,有人比她快了一步,裴祁佑已經蹲下去,隻是他的手還沒碰到她的裙子,白筱往後猛地一退,避開了他的手指。
裴祁佑蹲在那,手上的動作停頓在半空,直到白筱越過他下樓,聽著腳步聲,他的手緩緩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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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家大部分親戚吃完飯就回去了。鬱紹庭跟鬱戰明他們坐一桌,直到其他親戚都撤光了,他們還在喝酒,談笑聲一片,白筱望過去時,鬱紹庭正跟其中一位堂兄碰杯,手指間夾著一根煙,西裝被他脫了搭在椅背上。
鬱大老太太過來拉住白筱的手:“讓他們喝去,難得今天都聚到一塊。”
裴母跟裴老太已經走了,說是要去酒店布置。隻有她們自己知道,留在這裏,也不見得多招人待見。
白筱陪著幾位老太太坐了會兒,鬱紹庭就過來了,身上帶著煙酒味,但還清醒著,跟她擠坐在單人沙發上,惹得鬱瀾明取笑:“這小三什麽時候也這麽黏媳婦了?”
說這話時,蘇蔓榕剛好帶著鬱苡薇過來,一進客廳就看到鬱紹庭毫不回避地摟著白筱。
鬱老太太睜隻眼閉隻眼,其她不知情的幾位笑聲融融,蘇蔓榕是百感交集,礙於這情形又無可奈何。
鬱苡薇盯著白筱,忿忿地嘀咕:“不要臉!”剛說完惹來蘇蔓榕側目,立刻閉了嘴。
“薇薇,就算你做不到待白筱如親姐,但也不能說她!”
鬱苡薇不屑地抿嘴,進了客廳又換上笑容,坐到鬱老太太身邊,把客廳裏幾位長輩都喊了一遍。
鬱大老太太說:“苡薇都要嫁人了,我們不服老也不行咯!”
“大奶奶,你就別打趣我了!”鬱苡薇露出羞澀的表情,眼珠子一轉,落在鬱紹庭跟白筱身上:“小叔這是要給我找小嬸嬸了嗎?”那語氣,那眼神,就像是第一次瞧見白筱一樣。
蘇蔓榕低聲製止:“薇薇,忘了我跟你說的話了嗎?”
倒是鬱紹庭喝了口茶說:“你要是急著喊小嬸嬸了,就先喊著吧,紅包下次小叔補起。”
“……”鬱苡薇連一聲姐姐都不願意叫,又怎麽肯喊白筱小嬸嬸?
白筱的手搭在鬱紹庭攬著她肩膀的手背上,他突然收緊了一些,像是在回應她,盡管他沒看她一眼。
裴祁佑拿著外套進來,鬱苡薇已經過去挽著他:“怎麽才拿來?”
“剛去接了個電話。”裴祁佑把外套搭在她的肩上,又替她拉緊,嗬護的動作。
白筱的肩膀突然一重,她收回目光,鬱紹庭在她肩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她差點叫出聲來。
他卻慢條斯理地喝著茶,麵色也沒什麽異常。
她忍不住輕聲道:“幹嘛無緣無故掐我?”有些不滿的控訴口吻。
“一時沒控製住手勁。”鬱紹庭的解釋輕描淡寫,白筱不信,他側頭看她:“那讓你掐回去。”
白筱這下肯定他絕對是成心的,不壓低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客廳裏,尤其是他那一本正經的語氣,當其他人都好奇地瞅過來,白筱的臉似火般滾燙,裴祁佑也看著相擁而坐的兩人,目光諱莫如深。
鬱瀾明突然建議:“二嫂,你家裏不是有自動麻將桌嗎?我有些手癢,我們來玩幾圈吧!”
這一屋子裏真正好心情的也就鬱瀾明跟鬱大老太太。
最後白筱也被拉上麻將桌,蔣英美喜歡打麻將,白筱跟在她身邊,耳濡目染就會了。
鬱老太太今天興致乏乏,原本最後一個上桌的是蘇蔓榕,不會打麻將的鬱苡薇卻搶著玩,還特意選做了白筱的上家,當接收到鬱苡薇挑釁的目光時,白筱大概猜到她的心思,不過一笑置之。
鬱苡薇覺得白筱那個笑裏充滿了蔑視,氣得不輕,故意大聲說:“我們玩多大啊!”
鬱瀾明讚同,鬱大老太太也沒意見,鬱苡薇扭頭對裴祁佑說:“如果我輸得多了你可要幫我買單。”
裴祁佑淡笑作回應,眼角卻不經意地瞟向白筱。
鬱苡薇玩得很大,白筱擰了下眉頭,她以前也知道那些闊太太玩麻將玩得很大,運氣差的一晚上能輸上百萬,她不想因為好麵子就跟鬱苡薇耗上,頗有自知之明,考慮著要不要起身讓位,一隻男士錢包擱在了她的手邊。
鬱紹庭已經放下茶杯站在了她的身後,一手搭在她的椅子上,一手按住她的削肩,高大挺拔的身體籠罩著她:“想怎麽玩就怎麽玩,盡興就好。”他低沉的嗓音就像一顆定心丸,讓她又坐回了椅子上。
兩位長輩都是成精的老狐狸,很清楚如果他們輸得太多,作為晚輩的鬱苡薇跟白筱鐵定會把錢還給她們。
幾局玩下來,白筱贏了不少錢,倒是鬱苡薇輸得額頭出汗,被蘇蔓榕拉下了麻將桌。
裴祁佑坐在白筱的上家,在場這些人裏,隻有他知道白筱打麻將很厲害,八歲就敢替蘇蔓榕上麻將桌,她的手白皙又纖柔,取牌時會晃進他的視線裏,他甚至還聞到淡淡的護手霜香味。
白筱在裴祁佑上桌後就基本怎麽贏,她覺得他是故意不給自己吃牌,就像跟她耗上了勁一般。
原本去書房了的鬱紹庭不知何時進來了,不知道看到了多少,在白筱手機有電話進來時,他過去讓白筱去接電話,當他在白筱的位置上坐下,對麵的鬱瀾明詫異:“小三,你不是不玩麻將嗎?”
鬱紹庭莞爾,襯衫袖子挽起著,一邊理牌一邊說:“偶爾玩玩有益於陶冶情操。”
裴祁佑看了眼鬱紹庭,剛好,鬱紹庭也抬頭望過來,半笑不笑:“牌技不好,祁佑你得讓著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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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裴老太吃癟?估計得下章了。。。。有木有覺得小三說最近一句話賤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