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問你,鬱紹庭,你愛她嗎? 補更
鬱紹庭說完,打開車門,剛上車,那邊,副駕駛車門也開了,徐蓁寧不顧他的皺眉,直接坐上來。
“下車。”鬱紹庭的口吻生硬,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徐蓁寧不動,她的手抓著車門把,眼底蓄起了淚水,側過身,目光緊緊地鎖定在他身上,十分倔強。
鬱紹庭看了眼腕表,低頭,去解開自己的安全帶。
“你要去哪裏!”看到他有下車的打算,徐蓁寧急了,雙手抓住了鬱紹庭的手臂。
鬱紹庭看著自己西裝袖上那雙纖白細長的手,眉頭緊鎖,想要拉開她,她卻攥得更緊:“你一定要對我這麽無情嗎?我到底哪兒做的不好?你就那麽不想見到我,那麽想把我調離豐城這邊軍區嗎?”
她今天上午,一到部隊,就收到了一張調令,上頭說,是首都來的,要把她調到首都那邊文工團。
在豐城的這幾天,她度日如年,她為他而來,卻見不到他,現實跟她所想的出入太大。
“你在這邊,無親無故,去首都那邊,跟徐家也有個照應。”
徐蓁寧咬著牙,目光委屈怨懟:“你心裏真的是這麽想的嗎?不是,你不過是想打發我。”
“既然知道,何必還要問我?”
鬱紹庭眉眼冷淡,他好看冷峻的五官,明明近在眼前,徐蓁寧卻覺得伸手不可及。
他的承認,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紮進她的胸口,頓時,血肉模糊。
徐蓁寧眼淚突然奪眶而出,不甘心,又感到絕望,她一瞬不瞬地望著鬱紹庭:“你愛她嗎?”
“我隻問你,鬱紹庭。”她喊了他的名字,一字一頓地問:“你愛她嗎?”
鬱紹庭回望著她,眼神平靜,她想從他眼中找到哪怕一丁點的憐惜,可惜,什麽都沒有,他隻是拉開了她的雙手,低沉的聲音也異常地平靜:“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你不用牽扯到其她人。”
“其她人?”徐蓁寧冷笑,“你一定要這麽護著她嗎?在我麵前,護著她,不給我一點顏麵?”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思?”
徐蓁寧深吸了口氣,不再遮遮掩掩,這些年對他的感情,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從你陪淑媛姐到徐家來的那個除夕夜,我就……你結婚了,我可以努力壓抑自己的感情,我可以站在原處,默默地祝福你跟堂姐,可是,後來堂姐過世了,你帶著孩子去國外,我不顧媽媽的反對,獨自去拉斯維加斯,你不要說,你體會不到,一個女孩,在異國生活的艱辛?”
“你沒有再婚的打算,沒關係,我可以等,我對自己說,終有一天,你會看到我。”
徐蓁寧抹掉臉上的淚痕,苦澀地笑:“可是,事實上呢,你回了一趟國,再也沒有回來,盡管後來再去拉斯維加斯,也不過短短住了幾日,當我回來才知道……原來你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女人。”
鬱紹庭沒有開腔,隻是沉默地聽著她的控訴。
“我不斷地問自己,哪裏比不上她,可是,一直找不到答案。”徐蓁寧抬頭,看著他的側臉輪廓,“你告訴我,我到底哪兒不如她了?我等了你整整六年,現在,你連讓我守在你身邊的權利都要剝奪嗎?”
“在我眼裏,你就像是妹妹,除此,再無其他念頭,淑媛在的時候是,她走了依舊是。”
鬱紹庭淡淡地開口:“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好好考慮未來的事。至於已婚男人,不是你該去沾染的。”
“妹妹?”徐蓁寧低喃這兩個字,爾後輕笑:“那怎麽辦,我可從來沒把你當哥哥看待。”
鬱紹庭皺眉,對於冥頑不靈的徐蓁寧,有些不耐煩,暫時沒發作,隻是語調冷了很多:“我坐在這裏跟你說這番話,也是看在鬱徐兩家這些年的交情上。有些話,不說,不是有情,是顧忌彼此的顏麵。”
“……”
徐蓁寧想說,在他麵前,她還有什麽顏麵可言,甚至,為了他,她在徐家也快成眾矢之的了。
可是,她換來的是什麽?
鬱紹庭又說了一遍:“下車吧,收拾一下,回首都去。”
徐蓁寧望著他那不近人情的模樣,心酸,固執地不肯走,鬱紹庭見她這樣,索性自己下車,走到副駕駛那邊,打開車門,對盯著前方一動不動的徐蓁寧道:“下來,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我不會回首都去的!”徐蓁寧轉頭,迎上他的黑眸:“你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她想到白筱十幾歲就給他生了孩子,嫉妒,充斥了心口,想到白筱那日,不可一世的挑釁,一口氣,噎在胸口,提不上去,也順不下來,她不明白,那樣俗氣的一個女人,他為什麽偏偏那麽迷戀?
“她有什麽好的?你就是被他給騙了,你沒見過她跟我說話時那囂張跋扈的樣子,沒有男人會喜歡那種女人的,如果你見到了,一定不會喜歡她的。”
“她的好壞,還輪不到你來評判。我喜歡什麽樣的,我自己心裏清楚。”鬱紹庭冷冷地說。
鬱紹庭褲袋裏的手機又響了,他大概知道是誰打來的,沒接,隻是讓徐蓁寧下車。
徐蓁寧從他的神態,猜出是誰的電話,就像是跟他杠上了,怎麽也不肯下來。
到最後,鬱紹庭也懶得理會她,也不勒令她下車,因為,他轉身走了,拿出手機邊打電話邊朝停車場外麵走去。
趕不走她,所以,他寧願棄車不顧。
……
徐蓁寧雙手,十指摳緊了手心,看著他毫不留戀的轉身,看著他一點點走遠,她突然,爬到駕駛座上。
當她發動引擎的那一刻,心裏,瘋狂地閃過一個念頭,死也不能把他讓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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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大禮堂門口,白筱打鬱紹庭的電話,那邊正在通話中,她給景行打了個電話。
景行告訴她,鬱紹庭已經去學校了。
鬱景希撓了撓耳根子,小臉,因為焦急紅撲撲的,往遠處張望了下:“爸爸,是不是不來了?”
禮堂裏,已經開始了歌唱比賽。景希所在的合唱團隊,拍在第五。現在輪到第二個。
“你有沒有跟爸爸說,我比賽的時間跟地點啊?”
鬱景希覺得,可能是白筱沒交代清楚,心裏有點懊悔,早知道昨晚該跟爸爸說一聲的。
他仰頭,看著白筱道:“要不,你給他發個短信,告訴他一下。”
白筱確信自己剛才給鬱紹庭打電話,說了時間跟地點,早上也說了,他不可能忘了,但低頭看到小家夥殷切的眼神,她還是發了,除了時間地點,她還告訴鬱紹庭,他們都在禮堂門口等著他。
“鬱景希,你快點進來吧!”吳遼明出來喊鬱景希:“我們要整隊了!”
鬱景希扭頭,又往校門口方向看了眼,神情,有點焦躁:“我爸爸,還沒來呢。”
“馬上就要輪到我們了,你要再不進去,可要把你除名了。”
小家夥左右為難。
白筱摸著他的頭:“你先進去,我在這裏等,到時候,你上台唱歌了,往下看就能看到我跟你爸爸。”
等鬱景希跟吳遼明小跑著進去後,白筱又去看手機,沒有電話,也沒有短信。
她一邊給鬱紹庭撥電話一邊走去校門口等他。
路過門衛室時,她頓住了腳步,耳邊是收音機的聲音:“現在插播一則消息,在南翔路附近的東臨集團大廈下,發生了一則事故,目前,該路段交通堵塞,交警已經前往處理,如果在開車的司機朋友最好繞道……”
白筱突然間,聽到了自己心髒劇烈跳動的節奏,她問門衛室裏的保安:“有說出事故的是什麽車嗎?”
“一輛路虎攬勝。”保安跟白筱有數麵之緣,因為鬱景希,認識了他這位小後媽。
攬勝嗎?白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的大腦出現短暫的空白,反應過來,她立刻給鬱紹庭打電話,還是沒人接,她打給景行,再不行,她還能打給楊曦,景行接了:“白小姐……”
“你們鬱總呢?”白筱搶先問道,聲音幹澀又焦急:“你們公司樓下出什麽事了?”
景行愣了一下,吞吞吐吐:“那個,白小姐,你別急啊,鬱總是受了點傷,剛送去醫院了。”
“……”
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白筱的手有些抖,她很怕,她並不相信景行說的,當年,外公出事的時候,旁人也跟她說,外公隻是受了點傷,但當她從病**醒過來,等待她的外公那張被白布遮蓋、傷痕累累的臉。
盡管那時候,她隻有四歲,但那一幕,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景行在那頭說什麽,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眼前,保安在跟她說話,她隻看到他的嘴巴在動。
等她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在出租車上。
司機轉頭正在一遍遍地喊她,問她要去哪兒,白筱茫然,她也不知道鬱紹庭被送去了哪家醫院。
重新給景行打電話,那邊,卻沒有人接。
白筱隻好找楊曦,楊曦很快接了,她聽到那邊,鬧哄哄的,像是在醫院,她直接問:“鬱紹庭在哪兒?”
“……第一人民醫院。”楊曦頓了頓,說了地址。
白筱說了句‘謝謝’就把電話掛了,以致於沒有聽到楊曦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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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一進去就到護士台問鬱紹庭,護士指了急診室方向:“剛才送到那裏去了。”
道了謝,顧不得自己懷孕的身體,白筱沿著走廊,撥開其他病人跑過去。
白筱氣喘籲籲,臉色越趨發白,肚子也隱隱難受,她卻沒時間去顧忌,隻想著第一時間找到鬱紹庭。
路上,她撞了好幾個人,匆匆說了對不起,繼續往前去。
“裴總,你沒事吧?”緊跟著出來的助理,眼疾手快地扶住被人推得晃了下身形的男人。
裴祁佑側著頭,望著剛才從自己麵前跑過去的女人,她滿臉的慌張和不安,卻自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
他看到白筱跑進急診大樓,問身後的助理:“剛才,是不是有人送進去搶救了?”
他們會來醫院,是因為裴氏名下一個工地,一位水泥匠不小心從三樓墜下,受了傷,裴祁佑剛好在工地,便一道把工人送過來,隻是,他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白筱,說起來,他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了。
或許也不是很久,隻有一星期,還是兩星期,他卻感覺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當你開始思念一個人,會覺得時間的橫軸被無限拉長。
助理去護士台一打聽,回來告訴裴祁佑:“好像是東臨的鬱總,出了車禍,被送到醫院了。”
……
白筱進了急診大樓,在一間病房門口看到了楊曦。
楊曦正在跟一個醫生說話,聽到腳步聲,抬頭,瞧見白筱時,本緊皺的眉頭鬆開,過來。
白筱已經迫不及待地問:“他呢?鬱紹庭人呢?”
“在裏麵,你進去吧。”楊曦指了指旁邊的病房,“護士在裏麵替他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