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麽,不過我沒想到,你還喜歡這麽玩
“我當時腦子一抽,也不知道怎麽了,就告訴了他們夏瀾出車禍住院,你去黎陽找你的親生女兒,回來後估計也是急著跟夏瀾離婚……”
胡雅寧話還未說完,對麵的徐敬衍謔地起身,她急忙道:“我也沒指名道姓,就稍微提了一句!”
“還有,我……我已經跟雜誌社那邊打過招呼,他們不會報道的。”胡雅寧生怕徐敬衍不相信,又補充了一句。
徐敬衍死死地瞪著胡雅寧,像是在克製著什麽,胡雅寧咽了口唾沫,突然明白付敏連夜收拾行李去丈夫任職地的行為,她們當年趕走白寧萱母女,如今事情暴露了,算是徹底把徐六給得罪了。
徐老把茶杯擱下,對徐敬衍道:“你給我坐下,說都已經說了,難不成你還想打你三嫂?”
胡雅寧擔心徐六把她生吞活剝了,不敢再久待:“爸,我還有點事,先走了。”說完,拿了自己的包匆匆走了。
徐老抬頭:“你去黎陽,找那個孩子了?”
徐敬衍依舊站著,一動未動,隻是聽到父親這麽說,還是牽動了心底的某種情緒。
“既然知道了,那就認回來吧。”徐老拄著拐杖站起來,上樓前又看了一眼小兒子:“那晚夏瀾來找我,說了很多,跟你大嫂是各執一詞,我已經老了,至於你的家事,我不想插手,你自己解決了再來跟我說。”
徐敬衍從老宅出來,坐在轎車裏,一連撥了好幾個電話,找的都是跟新聞雜誌報社有關的人,不管是相熟的還是有過一麵之緣的,隻要能找的他都找了,最後還是雜誌社那邊負責人主動打電話給他。
“徐先生,徐老早就跟我們打過招呼,您放心吧,不會給您報道出去的。”
徐敬衍握著手機,憑徐家的背景,老爺子一個電話,確實就能把這則新聞壓下來。
他想抽煙,拿出煙盒,發現早已經抽完了,胃隱隱作痛,但他吃不下一點東西,就像是掉落冰湖中的溺水之人,找不到一個求救的支點,他想給白筱打電話,卻又怕惹她厭棄。他沒有忘記下午在醫院門口,她轉身離開的樣子。
徐敬衍坐了很久,直到保姆過來詢問他,他才回過神,驅車離開了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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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聽到鬱紹庭擱在桌上的手機震動,過去看了來電顯示,剛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她坐回沙發上,用遙控器轉換著電視頻道。
對方打了一遍又一遍,當震動再一次停止之前,白筱還是拿過手機接了,那頭是徐敬衍的聲音:“紹庭……”
“……他在洗澡。”白筱道。
電話那邊的人出現短暫的沉默。
“你等會兒再打過來。”白筱說完就要掛了電話,卻聽到他略顯急促的阻止聲:“筱筱——”
徐敬衍的聲音,像是好久沒喝水,幹幹的,帶著疲倦的沙啞,白筱想要按掛斷鍵的動作,因為他的這聲‘筱筱’而出現遲疑,那頭的徐敬衍,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我這會兒打電話,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
“沒有。”白筱覺得無話可說,聽到衛浴間裏的動靜,“他出來了,我把手機給他。”
不等徐敬衍再開口,白筱把手機從耳邊拿開,在鬱紹庭出來時,起身把手機拿過去給他:“電話。”
鬱紹庭接聽電話時,她去了鬱景希的房間。
小家夥蹬掉被子,躺在**呼呼大睡,還放著動畫片,她關了電視,待了會兒才回她跟鬱紹庭的房間。
鬱紹庭已經接完電話,用一塊毛巾蓋著濕發,坐在那擺弄自己的手機。
白筱放輕腳步,靠近的時候還是被他察覺到。
他不著痕跡地收起手機,拉過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神神秘秘地幹什麽?”
鬱紹庭的心情不錯,白筱一手搭在他的浴袍上,眼梢卻瞟向他隨手丟在床邊的手機上,開玩笑地嗔道:“是不是背著我在給哪個小情人發短信?還不從實招來……”
“我的小情人不是你嗎?”鬱紹庭摟著她,半真半假地說。
白筱想起旁人總是把他們誤認成叔侄或是兄妹,手撫過他冒著青茬的下頜,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惡作劇地靠近他:“哪有你這麽跟侄女說話的,叔叔,我們睡一個房間是不是不太好?”
鬱紹庭低頭看著她,喉結動了動:“這會兒喊我叔叔,懷我孩子那會兒,怎麽不知道我是你叔叔?”
白筱覺得這就是自食其果,他一本正經地問她,把她問得啞口無言。
“不玩了……”白筱就要從他腿上起來,他卻牢牢地擁著她:“跑什麽,不過我沒想到,你還喜歡這麽玩。”
他說這話時,看著她的眼神意味深長。
白筱原本是想看他尷尬羞惱,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麵紅耳赤地說:“我去洗澡——”
剛一起身,一陣天旋地轉,他把她壓在自己身下,雙手撐在她的兩側,白筱雙手去推他:“你幹嘛。”
半晌,鬱紹庭發出一聲輕笑,俯低身的時候在她耳邊喃語:“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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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筱又去了趟醫院看外婆,在走廊上,遇到了站在窗戶邊抽煙的裴祁佑。
裴祁佑像是發現了什麽,轉頭,朝著她這邊望過來。
他沒有穿一板一眼的西裝,乍一眼,看上去不像個公司的老總,更像是一個研究生,白筱別開和他對視的雙眼,從他身邊走過,進了外婆的病房,在裏麵不僅看到了蘇蔓榕,還有鬱苡薇。
“外婆,要不,我給你買點燕……。”鬱苡薇一瞧見進來的白筱,頓時沒了聲音。
白筱也沒跟她打招呼,倒是蘇蔓榕問她有沒有吃過早餐時,鬱苡薇倏地起身,擺著臉出去了。
“在酒店吃了。”白筱看了眼門口。
蘇蔓榕看出她的疑惑,便將鬱苡薇要跟裴祁佑結婚的事情說了,帶著一個母親的無奈:“我勸也勸不住,那天從禦福樓吃飯回來,她說肚子痛我送她去醫院,後來不知怎麽又跟裴祁佑聯係上,還要搬到裴家去住。”
“筱筱,我的話她現在一句也不聽,你幫我勸勸她。”蘇蔓榕看著白筱的目光含著希冀。
白筱卻不這麽認為,恐怕她一開口,鬱苡薇越加堅定了要嫁給裴祁佑的決心,那天在洗手間門口,她就看出,鬱苡薇對裴祁佑,是由愛生恨,以她的性格,怕是抱著‘我不好過,你也別舒坦’的念頭。
跟外婆說了會兒話,老人家就趕著她離開,至於父子倆,早上鬱景希坐在馬桶上起不來,鬱紹庭在酒店陪他。
從病房出來,白筱沒再遇見裴祁佑或是鬱苡薇,她打電話給鬱紹庭,父子倆已經到了醫院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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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豐城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白筱想到自己回國後,還沒去看望鬱老太太,車子出了高速道口後,主動道:“直接去大院吧。”
鬱紹庭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但也順著她的意,去了軍區大院。
……
鬱老太太一看到母子倆,高興得不知東南西北,又是讓張阿姨切水果,又是要去給白筱做點心。
“媽,你坐吧,剛才在服務站,我們吃過午飯了。”
鬱紹庭把他們送到大院,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鬱老太太望著埋頭啃蘋果的鬱景希,又看看白筱,抬手擦了擦眼角:“我以為你們娘倆不回來了。”
“怎麽會……”白筱心想,老太太估計是知道了什麽,忙安慰婆婆:“我們就去旅遊了一星期。”
“以後都不走啦?”
白筱看著老太太殷切的眼神,硬生生地點了頭,老太太那個開心,拉過白筱的手:“還是兒媳婦貼心。”
老太太想起白筱的身世,臉上又流露出關切和心疼:“徐家那邊,沒有把你怎麽樣吧?”
“沒有。”白筱搖搖頭。
“要是他們欺負你,告訴媽,媽一定是站在你這邊的,還有,你爸,你二哥,也都是無條件支持你的。”
白筱被老太太嚴肅的樣子逗樂,心裏暖暖的,當晚,在大院吃了晚飯,回去的路上,鬱景希已經趴在白筱的腿上睡著了,她摸著小家夥的腦袋瓜,抬頭對開車的男人說:“以後我們還是留在國內吧。”
“這些日子住在拉斯維加斯,我還是覺得不習慣,比較喜歡國內的生活。”
雖然她話這麽說,但鬱紹庭多少猜到,跟自己的父母有關,所以他也沒有當場說好,隻道:“以後再說。”
白筱看到他的手機又有電話進來,但他沒接,直接按掉丟進儲物格裏。
她跟鬱景希一起坐在後麵,看完他一係列動作,傾身,趴在駕駛座的後頭:“鬱紹庭,你最近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他抬起右手,握住了她搭在他肩上的手,她的手指很細長很白也很軟,被包裹在男人寬厚的手心,鬱紹庭像是把玩一般,捏了捏她的手指:“嫌我陪你的時間少?”
“……我不是這個意思。”
鬱紹庭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邊開車邊說:“過兩天,抽個時間陪你去醫院孕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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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平浪靜背後往往預兆著未知的暴風雨。
白筱接到葉和歡電話時剛起床,前一晚她教鬱景希功課睡得晚,再醒過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你看了今天壹周周刊沒有?”
白筱從她的聲音裏聽出焦急,心跳也加快:“我不看這類娛樂雜誌,出什麽事兒了?”
“……你在家等會兒,我去找你。”葉和歡說完,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白筱換了衣服下樓,李嬸剛從外麵回來,臉色不是很好,但看到白筱時立刻露出笑容:“白老師起床了?我給你做點吃的去。”
“李嬸,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白筱也察覺到李嬸的古怪,跟和歡的情況差不多。
她不禁想,事情是不是跟自己有關?
李嬸忙擺手:“能有什麽事,你現在客廳坐會兒,我馬上就好。”
……
李嬸的早點還沒做出來,葉和歡就火急火燎地到了,順便,還給白筱捎來了一本娛樂八卦雜誌。
“你翻到第十八頁自己看一看。”葉和歡一屁股在沙發坐下,急得嘴角要起泡,連喝了兩大杯開水。
白筱拿起雜誌,迅速地翻頁,在標著頁碼‘18’的那頁,標頭的圖片一下子竄入了她的視線裏。
是徐敬衍的照片,旁邊站了個女孩,雖然照片上女孩的臉模糊不清,但白筱還是一眼認出那就是自己,這張照片,還是在C市參加活動時拍的,旁邊還有一個醒目的標題:著名華裔小提琴家藏匿多年的私生女曝光。
“我一眼就認出照片上的是你了!”
葉和歡替白筱著急:“這到底怎麽回事?你跟徐敬衍又是什麽關係?怎麽成了他的私生女?”
“我也不知道。”白筱一顆心懸了起來,她快速地瀏覽了文章。
在文章底下還有另一張圖片,很小,更加不清晰。那是她在C市酒店大堂跌倒,鬱紹庭抱她起來的照片。
這本就是個全民娛樂的年代——
紅三代,音樂家父親,破壞堂姐婚姻的第三者,這些敏感詞匯聚在一起,讓這則新聞充滿了八卦的性質。
“這都誰幹的,這麽缺德!”
文章內容沒有直指鬱家,也沒明說她的名字,但隻要熟知徐家或是鬱家的人,一看這報道就會恍然大悟,而關於她是徐敬衍私生女部分,描述得極為詳細,可以說是證據鑿鑿,但在白筱看來都是強詞奪理。
她怎麽不知道自己跟母親被徐敬衍養在外麵二十多年?
葉和歡在一旁替白筱不甘心:“就算要報道,也得根據事實說話,你要真被他養了,還需要做裴家童養媳嗎?”
“什麽叫你恃寵而驕,跟自己堂姐夫偷/情,活活逼死了堂姐?”
白筱拿過座機,給鬱紹庭撥了個電話,不等那邊開口,她率先忐忑地問:“你現在在做什麽?”
“在開會,怎麽了?”
白筱低頭看著膝蓋上攤開的雜誌,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他,她隻是說:“我想去公司找你,可以嗎?”
她甚至還聽到那頭,有人再跟他打招呼,然後聽到他說:“中午一起吃飯?”
“好。”白筱說完,掛了電話,聽鬱紹庭的口吻,像是不知道這件事,但又不在情理之中,但她已經顧不上那麽多,想著報道裏那幾行詆毀他的話,她隻想立刻見到他,想看看他有沒有受到了牽連。